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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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你到底喜不喜歡吃冰激凌?”他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沒理會我的問話。 如此冷艷的本尊,很難想象他吵著要吃冰激凌的模樣……也許只有變成低配版的木木,他才會肆意縱容一些。 可愛、軟糯……好像那樣也不錯? 但他仍舊沒理我,似乎這是一個無趣的問題。 “木木,你對豆腐塊被褥有記憶嗎?” 搜腸刮肚換了一個,終于有些動靜了,他轉(zhuǎn)頭看我,好像聽不懂。我呼了一口氣:“月華孤兒院里,有個很會疊豆腐塊被褥的小朋友,跟你應(yīng)該是好朋友。他叫什么名字?” “不記得……什么叫豆腐塊被褥?” 我有些失望:“就是把被子疊得跟豆腐塊那么整齊,軍訓(xùn)的時候?qū)W過吧?” “那又如何?那個人有什么特別嗎?” 不知該從何說起了,他明顯是不記得這么個人的。奇怪得很,他為什么會忘記自己小時候的玩伴呢?才隔了十年八年的,不應(yīng)該忘得那么徹底呀。 除了昭淑珍,我沒能從任何人嘴里聽說過那個疊豆腐塊被褥的孩子,那個孩子應(yīng)該十分低調(diào),平日里根本就不同其他孩子一起玩耍,或許他根本就沒有自由?只是昭亮院長的“性|奴”一樣的存在?他一定跟凌云木接觸過,以至于念念不忘,而凌云木對他印象不深,這也說得過去。 他犯下六·一三案,在地下室的床上疊了豆腐塊被褥,是專門給凌云木看的……但案發(fā)當(dāng)晚,凌云木回到家中根本沒機會到地下室去,就已經(jīng)在上面被嚇傻了。 看來,有必要帶他回一趟案發(fā)現(xiàn)場,也就是陶居里的家中看一看。 凌云木見我沒說話,自己先設(shè)想了一番:“這個會疊整齊被褥的人……跟六·一三案有關(guān)?” “是的,等送我媽回了家,我?guī)慊厝タ纯窗伞悻F(xiàn)在可以嗎?”我最害怕的是案發(fā)現(xiàn)場會觸發(fā)他的精神疾患,但這么清醒的凌云木又十分難得,真有些不知怎么選才好。 他說:“項警官難得跟母親團聚,能先把我的事情放一放嗎?” “著急啊,快三個月了……”忽然想起大學(xué)已經(jīng)開學(xué)了,便問他:“想去上學(xué)嗎?” 這么問是想著給他找點希望,如果讀書能激起他的興趣,他會加倍努力地與病魔斗爭,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人活著,最怕就是沒有盼頭。 凌云木似乎聽到了一件很意外的事,“上學(xué)?我還能上學(xué)嗎?” “能啊,怎么不能?”前些日子聯(lián)系了師范大學(xué)保留學(xué)籍,假如他病好了,是可以隨時去報道的。 他的情緒忽地又冷到了冰點,“哪個學(xué)校會要我呢?” “你不知道嗎?”我很驚訝,“你不知道自己考上了師范大學(xué)?” 他一臉茫然。 所以,這么久以來他對“前途”二字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嗎?我挺恨自己粗心大意的,那時候把錄取通知書給癡傻的木木看,還以為本尊也看懂了呢。 他有些感慨:“項警官,為什么上學(xué)這么奢侈的事,在你看來好像小事一樁?” “木木……”我斟酌著詞語,很想來一句感天動地的話,到了嘴邊仍舊平淡無奇,“誰讓我碰上了你呢,只好管到底了。”然后故作輕松地說,“如果你想要報恩,那就給我解解惑?” “你想知道什么?” “木木,在過去的兩三年里,你到底跟蹤了我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