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目不忘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笨蛋的幸福旅途、最初的我們、萬花狂少、邪王別太拽、媳婦她成精了[八零]、后宮拯救計劃[穿書]、夫妻之間(出軌H)、《韓娛(主bts)我獨自美麗》、我們的世界天空很藍、昭明書院(NP高H)
這位從英國回來的海歸混血兒,賣掉了好幾處莊園和別墅,全心全意地要在中國這片土地上扎根,畢生將以研究中國傳統(tǒng)文化為己任,方對得起自己的華國血統(tǒng)。他握著女士的手,深情地介紹起自己的過去。在春光明媚的莊園里,修修草坪,閑來無事約三倆好友,騎馬奔跑玩射擊,燒烤煎炸喝生啤。他最擅長的就是制作生啤,生啤只能現(xiàn)喝,那些所謂的包裝生啤都是騙人的……他還會制做香噴噴的火腿,隔三差五地開車到幾公里外的小鎮(zhèn)上采購…… “最放松身心的就數(shù)在自家泳池里盡情游泳了……” 我心說他哪來那么多國外的生活經(jīng)歷?這人該不會是做夢到了大不列顛吧? 我下意識地拿了書架上那本《周末畫報》,翻了翻,發(fā)現(xiàn)了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事! 這家伙在背書! 一字不落地背書! 他背完了農(nóng)莊生活細節(jié),還進行藝術(shù)加工,把路虎廣告中一段野外生存給添加進來,變成了他們單身俱樂部一次難忘的經(jīng)歷。一個成功男士必須得懂投資,讓錢生錢,他瞬間化身為一位銀行職員……所以,在說到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時候,我根本就不擔(dān)心他會露出什么馬腳。 兩位女士被他的風(fēng)采迷得神魂顛倒! 我記得他只是隨便翻了翻周末畫報,連三分鐘都不到!難怪冰激凌的賬記得那么準(zhǔn)! 末了,我給他這次腎上腺素飆升的泡妞經(jīng)歷添了旁注:“算你有自知之明?!?/br> 在女士們要求微信加好友的階段,他很得體地去了洗手間,心滿意足地上了我的車,而不是得意忘形把我的號碼交出去。 “雷恩先生,我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 他對著后視鏡整理發(fā)型的手停了下來:“什么問題?” 我朝外面呼出一口唏噓的煙霧,“對待外人,你是如春風(fēng)般的溫暖,對我呢?怎么就如冬天那么冷酷無情?” “哦,我有嗎?” “有!” “項警官,我冷酷無情起來的樣子,你會瑟瑟發(fā)抖。” 言語是有魔力嗎?為什么我會想到六·一三犯罪現(xiàn)場? 我一邊開車,一邊問他是怎么把周末畫報搬進腦子里的,他得意極了:“我過目不忘,一目十行,比凌云木強的不是一星半點!那家伙連詩經(jīng)都背不下來?!彼孟裉貏e喜歡貶低凌云木?一個過目不忘智商還高的人,他有必要跟凌云木過不去? 我不動聲色地問他:“所以,他房間里的課外書,是給你看的?” “不錯哦項警官!” “確實不錯,那他考試的時候,你在腦海里給他輸送答案,必然無往不勝??!” 這時候他反而不說話了,嘿嘿笑了兩聲,我說:“放心,我又不會舉報你們,不過,以你們的能耐,首都師范大學(xué)是屈才了。不覺得有點可惜?” 半晌他才說:“因為,凌云木是個笨蛋呀。他擁有一把絕世寶劍,卻不敢露出鋒芒。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我在后視鏡里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xù)說。 “這叫強迫性重復(fù)。他被命運壓迫慣了,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不敢有所突破,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潛意識當(dāng)中就認為那些東西不是他的,最終都會離他而去。他經(jīng)常半途而廢?!?/br> “不是有你嗎?你沒幫助他?” 車廂里安靜下來,雷恩沒有說話,而我,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 我換了個話題:“或許凌云木真的如你所說,是有些笨笨的,過于逆來順受,但直面生活這張無情面孔的人,是他,不是你。溫柔的人,也會被溫柔以待,這句話不一定就是假話。 “不管是醫(yī)院還是精神病院,還是養(yǎng)老院,在這里工作的人,一般都心存善念。在伺候凌云木的護工中,小曹就是一個任勞任怨的代表,那些又臟又累的活,都是他在干?!?/br> 雷恩打了個哈欠,顯得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也有比較粗魯?shù)淖o工,大家都是為了掙一口飯吃……比如小西,我就見過他用電棍將凌云木電倒,當(dāng)時氣得我想將他扔到樓下去。”我頓了頓,“凌云木經(jīng)常被電擊嗎?”畢竟我偶爾會不在,我在的時候,絕對不會讓他們這么粗魯?shù)貙Υ摹?/br> 雷恩嗯啊了一聲,說當(dāng)然有,特別是你不在的時候。 我氣得一拍方向盤,險些釀成車禍,將他嚇了一跳。 電話鈴聲響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我接通:“馬上就到……是啊,事兒特別多!你們做好準(zhǔn)備,該上什么上什么……死不了……” 雷恩淡定從容,一直笑吟吟地聽著我講電話。 “我的眼鏡呢?”在審訊室,他最后一次掙扎。 我:“你是用嘴巴說話,不是用眼睛說話。眼鏡晚上就會有人送過來,已經(jīng)是優(yōu)先給你配了?!?/br> “晚上幾點呀?” 我沒好氣地打了個電話,回他:“也不用晚上了,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光速都沒這么快?!?/br> “那不如先喝杯茶吧?聽說咱局里的龍井不錯。” “雷恩!請你嚴肅一點,這里是公安局!” 他忽然怯怯地說:“項警官,你別嚇我,我容易受到驚嚇,一害怕什么都忘了。”不光是我和負責(zé)筆錄的郝愛國,單面鏡那頭的人,估計一個個都想將他摜倒揍一頓。 一般人進審訊室,面對那冷冰冰的墻壁和嚴肅的審訊人員,都會不自覺地感到緊張??衫锥骱孟竦搅笋R爾代夫,不僅面不改色還要求給他配一張沙灘椅。沙灘椅——龍井給他端上了,還冒著熱氣,他忘情地吸了口茶香,贊不絕口。 神態(tài)過于放松了,令人無從懷疑他到底是故作鎮(zhèn)定還是真情流露。 我問:“雷恩,六月十三日晚上,凌云木在哪里?” 他坐姿優(yōu)雅,雙手自然交疊于膝上,眨了眨眼睛:“晚會上啊?!?/br> “幾點去的?” “讓我想想……” “你過目不忘,居然還要想?” “我那天挺迷糊的,半睡半醒,過目不忘這特技,有點不在線。” “幾點去的?” “對了,晚會六點鐘開始,凌云木是六點十幾分鐘的時候到的?!?/br> “描述一下當(dāng)晚他在現(xiàn)場的情況?!?/br> “警官,我半睡半醒,知道的可不多。” “有多少說多少?!?/br> 雷恩靠向椅背,只好將那天知道的都說一遍。 據(jù)說六月十三日晚六點十幾分鐘左右,凌云木到了畢業(yè)晚會的禮堂。他心情不好,只跟幾個平時關(guān)系較好的同學(xué)一桌,喝了點酒,那天學(xué)校不禁酒。 “為什么心情不好?”我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