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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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輕輕拍打著大寶顫抖的身子,沈煊心中酸澀的厲害,陛下素來有留臣子議事的習(xí)慣,誰成想,怎么偏偏就是今夜呢? 若是有預(yù)知,哪怕是稱病欺君他也必是要留在家里的。 “都是爹爹的不是!是爹爹不好!” “嗝……爹爹壞……” “好好,爹爹壞……” ………… 一夜未睡,大寶又是年紀小長身子的時候,躺在自家老爹的懷里,哼唧了幾聲,倒是很快便睡了過去。 正房中,沈煊心疼的給大寶擦了擦臉上的淚漬,可憐大寶這回真是被嚇到了,睡夢中都不忘死死抓著老爹衣裳,沈煊心中明白這是孩子沒有安全感的體現(xiàn),只好去了將大寶放下來的念頭。 安置了大寶,看了眼襁褓之中的安然睡著小月亮,沈煊這般開口問起事情的經(jīng)過。 顧茹今夜受到的驚嚇著實不小,又是cao心家中上下,還要為遠在宮中的丈夫擔(dān)驚受怕。 這會子靠在自家相公肩上,這才稍稍有了些許踏實感,想著今日種種,不由慶幸道: “今日咱們府中上下,還要多虧了燕俠士大恩!” 想到那位燕俠士,顧茹臉上不禁多了些羞赧,想當(dāng)初看人家身子單薄,還以為是個繡花枕頭……誰曾想,倒是她誤了…… 沈煊輕輕一笑,裝作沒看到夫人這羞意。以貌取人這回事兒,他可比自家夫人早的多了。 “云長兄武藝高強,若非有他在,京中這般局勢,相公我是怎么也不放心留你們在侯府的!” 說來侯府也有這點不好,周圍都是高官權(quán)貴人家,叛軍過來,幾乎是一拿一個準兒。一窩端的事兒,人家不來這兒來哪里。 “對了,相公你走之前不是交代了,這幾日不論誰來請,便是宮中娘娘太后也要找理由推了去嗎?” 沈煊輕輕點頭,想要讓那些個臣子服軟,最好的手段莫不是家中妻眷了,他也是提前防范。 “難道當(dāng)真有人來了?” “是?。 鳖櫲泓c點頭,看向沈煊更是多了兩分崇拜,相公當(dāng)真沒有算錯。 “相公你前腳剛剛?cè)雽m,后腳便有內(nèi)侍前來傳太后娘娘旨意,說是有要事要宣妾身入宮覲見。便是妾身謊稱得了風(fēng)寒,那些人竟還是不依不饒的?!?/br> 沈煊握著對方的手不由緊了緊,今日出宮之前,他還聽到有位命婦不堪受辱,一頭碰死在了壽安宮中。那些金尊玉貴的夫人們,如今卻被普通兵丁肆意拖拽,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還好……還好……雖好有些不道德,但沈煊還是打心眼里慶幸,自家夫人沒事。 “那門前的血跡呢?”難不成人不去還要動粗不成。 “不是,妾身拿生病做了幌子,但到底擔(dān)心會出事兒,本打算回頭弄假成真,也好真追究起來有了說法。但不曾想,繼太后旨意之后,又有人拿著羽林衛(wèi)的手令,說是奉命前來保護眾臣公協(xié)同家眷……” “對方雖有手令在身,但聽其口氣,妾身總覺得有些不大對,便仍舊稱了病,誰成想對方一言不合,竟是要強行沖入府中,也是多虧了燕俠士武藝高強………門前那堆子血跡,約莫便是那時候留下的吧!” “夫人可看清楚了,確定是羽林衛(wèi)嗎?” “手令那些東西,妾身自是看不懂的,但對方口口聲聲,還有盔甲具是羽林衛(wèi)的打扮。且這條街這么多勛貴人家,若是有假,必是難瞞過去的吧!” 是?。∧切﹤€大臣可不必弱質(zhì)婦孺,真假總是認得出來的。 “羽林衛(wèi)……手令!” 能大規(guī)模出動羽林衛(wèi),還有資格頒發(fā)手令的!除了兩位陛下,怕也只有忠勇侯爺一人了吧! 想到這里,沈煊眉心一跳,忠勇侯府……郭侯爺…… 第203章 這一夜, 火光沖天,兵戈四起,于京中大多數(shù)人家具是驚心動魄的一夜。 同樣?xùn)|城之中, 比之沈家動亂過后的安靜祥和,此時的忠勇侯府, 氣氛可謂是壓抑至極。 先是忠勇侯爺自宮中負傷歸來, 便已讓家中恐慌無比,然而侯爺這普一到家還沒多喘口氣兒呢,便直接派遣府中精衛(wèi)將世子壓解過去。 想想自家侯爺當(dāng)時那陰沉的臉色, 往來的下人們一個個低著腦袋, 不敢多說一句。只是眼神兒總是不由自主的往院子中央那扇緊閉的房門上瞧上一眼。 “就這孽畜跟義兒留下, 你們都下去吧!” 不理會滿面戚惶欲言又止的眾女眷們,躺在床上的郭侯爺揮揮手。侯夫人見相公面色黑沉,有些擔(dān)心的看了眼跪在底下, 被五花大綁的侯世子。 大兒子慣愛在外惹事生非, 可侯爺以往從未向今日這般震怒, 想想夜里隱隱傳來的打殺聲,侯夫人顫抖著手捂了捂胸口, 只覺得一陣兒心驚rou跳。 復(fù)又重復(fù)告訴自個兒,大兒子一個只會出去胡鬧的紈绔子, 哪里有能耐闖出這般大的禍事兒呢? 想罷, 侯夫人稍稍松了口氣,到底沒說些什么,而是直接起身帶著兩位兒媳一并離去。 跪在地上的郭世子諷刺的勾了勾唇角。 隨著閑雜人等一一離開,一室之內(nèi)僅余下郭侯父子三人。 床上,指著下首無花大綁的郭世子,這位年過半百, 久經(jīng)沙場,萬軍當(dāng)前依舊臨危不亂的忠勇侯爺如今指尖卻是止不住顫抖。 老侯爺深深的閉了閉眼睛,極力壓住心中澎湃而出的怒意,放穩(wěn)聲線道: “為什么?告訴老夫為什么……明明跟你說過無數(shù)遍,離那些人遠一點……” “那位吳王殿下究竟給了你什么好處,值得你拿整個侯府往人家坑里填?” 郭侯爺睜開眼,凌厲的視線直直射向下首,仿佛眼前之人不是自己親兒子,反倒是沙場中尤待斬殺的敵人一般。 “還能為什么?從龍之功,一步登天誰不想呢?” 郭世子輕輕的勾了勾唇角,面上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做派。哪怕事到臨頭,相比于老侯爺?shù)恼鹋?,郭世子反倒像是個無關(guān)之人。 “兒子同爹不同,不想一輩子縮在個龜殼子里!” “到如今,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 “你……逆子……侯府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忠勇侯府的未來,再你眼里不過成王敗寇四字嗎?” 忠勇侯胸口上下起伏,闔家人的性命在這逆子竟是這般輕飄飄的嗎?他這到底養(yǎng)了個什么樣的兒子?。?/br> 鮮紅色的血液很快在層層白布暈開,可見當(dāng)時傷勢之重。然此時郭侯爺仿佛完全察覺不到痛處一般。 一旁的郭義幾乎立馬紅了眼眶,急聲便要喊大夫過來。卻被一旁的忠勇侯爺一把攔住。 自始至終,凌厲的視線一直不曾離開底下之人。 “我只問你,吳王他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值當(dāng)你一個堂堂忠勇侯世子,拿著整個侯府替他賣命?” 一字一句仿佛從唇齒間擠出來一般。 郭世子看著瞳孔中只剩下自己的父親,突然咧嘴一笑。 “世爵罔替的侯爵值不值?兵部侍郎的位置值不值?” “這些難道不比一個聲名狼藉,名存實亡的侯府世子要好的太多了?” “世爵罔替?兵部侍郎?呵呵!簡直滑天下之大稽。便是吳王此次真的成了?他真就當(dāng)真能容得下你?” “咱們家?guī)状票阅阕娓傅浆F(xiàn)在,無不是權(quán)柄赫赫,軍中勢力根植極深,從武一途那是往皇家的刀尖上踩??!” 許是失血過多的原因,素來中氣十足的聲音如今也顯出幾分無力來。 “這道理十幾年前你老子就跟你攤開了講,時至今日,你竟是半分都記不得嗎?咳咳………咳咳…” 隨著幾聲劇烈的咳嗽,殷紅的鮮血不斷的下滲,一旁的郭義急得險些眼淚都掉出來。 “大哥,別在犟了!跟父親認個錯,不管是什么,咱們一家再好生商量對策!” 聽罷,下方的郭世子卻是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這一聲笑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記不得?怎么會記不得呢?您當(dāng)日所說這十幾年來沒有一刻兒子是不記得的?!?/br> 郭世子突然仰起頭來,直直的看向眼前之人。眼神中充滿嘲弄。 “可兒子如今到要問您一句,父親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您當(dāng)初是如何折了兒子前途,一手將兒子壓在這侯府的一方 天地?!?/br> “兒子三歲習(xí)武,七歲便能拿刀,十歲可訓(xùn)北荒烈馬,不足弱冠便可百步穿楊!您少時教導(dǎo)兒子讀書學(xué)武不可有一分懈怠,您教導(dǎo)兒子撐死這侯府諾大的門楣,您教導(dǎo)馳騁沙場,馬革裹尸方是咱們忠勇侯府的鐵血男兒??!” “從小到大,您所有教導(dǎo),兒子沒有一刻是忘記的。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小時候多少回兒子躺在床上,身上沒有一處好的,疼得覺都睡不著,第二天在校場上愣是咬著牙挺了過來。除非病的起不來身,沒有一日肯懈??!” “呵呵,都說學(xué)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當(dāng)初因著您一席話,為了不引的外人懷疑,兒子這十幾年來硬生生活成了廢物點心。便是這樣,兒子心中也并無怨言,因為兒子是這侯府的繼承人,既然背負了這般榮耀,便理應(yīng)為侯府犧牲?!?/br> 言罷,忠勇侯身子一顫,塵封的種種記憶紛至沓來,校場上,年幼的兒子如何一遍遍哭著喊疼,到后來便是重創(chuàng)在身也一聲不吭。 “爹爹!日后兒子也要跟您一樣!做個威猛無比的大將軍!” “連將軍,承讓了!” “父親!兒子贏了,兒子沒給您丟人!” “當(dāng)真是虎父無犬子,郭侯爺!有子如此!可謂是三代不愁??!” 還有那一日…… “父親……父親您說的對,您如今身處高位,陛下又疑心極重,兒子身為侯府世子,卻是不當(dāng)在露鋒芒。父親您曾說過,無盡的榮耀的背后是承擔(dān)與背負,兒子既然從小享受了這榮耀,如今也到了背負的時候?!?/br> 刻意遺忘的過往近在眼前,郭侯爺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哈哈哈哈……” 下方的世子見狀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想必父親已經(jīng)想起來了吧!說來也真難為了,父親您諸事繁忙,為弟弟前途cao心cao肺,哪里還記得兒子不得已。您這些年來罵兒子不中用,罵兒子吊兒郎無所事事,一口一個孽畜,多看兒子一眼都是嫌棄的時候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您這些年冷眼看著母親對兒子失望鄙棄,冷眼看著府中下人拜高踩低,眼里只剩二弟一人,眾所周知我這世子之位遲早要退位讓賢的時候是怎么想的呢?” “您說 侯府如今,不應(yīng)再娶高門貴女,給兒子娶了空有名頭的勛貴女子,轉(zhuǎn)頭卻費盡心機不惜挾恩求報為二弟求取謝家女,讓兒子夫人面對弟妹連身板子都挺不直的時候又是怎么想的呢?” “還有父親,您捫心自問,若非二弟早早顯露才華,您當(dāng)真還會將兒子放棄的這般徹底嗎?” 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大兒子,忠勇侯爺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想告訴眼前之人,他沒有嫌棄忽視對方的意思。當(dāng)年,為了家族,迫不得已毀了他最看中的兒子,他心中痛苦不比旁人少多少。 他只是不敢多看,每每看到兒子庸庸碌碌,渾渾噩噩都跟一把刀一樣,直直往他心口戳!往日在兇狠的敵手,在難的處境他都不眨下眼的,可面對這個兒子,卻是真的怕啊! 許是人的記憶也會選擇,也會逃避,過往慢慢淡化,久而久之兒子浪蕩游手好閑的身影卻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