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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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最聽不得她夸贊別人,頓時有些酸溜溜的。這兩名屬下也礙眼了起來。 兩人回到蘇府,剛走到回廊處,迎面便瞧見了蘇簡希。他上前一步,對兩人拱手施禮。太子此次并非光明正大離宮,所以繁文縟節(jié)便都免了。 蘇簡希不疾不徐道:“五妹,爹娘吩咐,你若是回來,讓你去一趟?!?/br> “好啊?!碧K亦行歡快地應(yīng)了,轉(zhuǎn)頭對太子道,“我去去便回?!?/br> 太子頷首,目送著她離去。蘇簡希瞧了眼太子,發(fā)現(xiàn)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蘇亦行一走,他便像換了個人似的。方才還春風(fēng)和煦,這會兒已經(jīng)是神色冷峻眉頭緊鎖:“今日查到了一些事,我同你細?!?/br> “喏?!?/br> 蘇簡希跟在太子身后,此刻才感覺到眼前這個人是唐國邊民口中那個只聞其名便能嚇破膽子的殺神。 蘇家二老的宅院之內(nèi),蘇衍和蘇向晚靜靜地跪著。蘇鴻信正吹胡子瞪眼,手里拿著家法指著蘇衍:“老實交代,今日那個在燕語樓跳舞的人,是不是行兒?!” 蘇衍不吭聲,偷眼瞧著一旁捂著心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娘親。 言心攸發(fā)現(xiàn)他偷看她,伸出了手指,顫抖著指尖道:“為娘一向耳提面命,不許你們?nèi)ツ菬熁ㄖ亍D銈兏揪褪菍⒛锏脑挳敵闪硕燥L(fēng)!”她著咳嗽了起來。 蘇鴻信連忙替她順氣,一面兇神惡煞道:“你瞧瞧你們,將你們娘親氣成什么樣子?!你們?nèi)铔]家風(fēng)便罷了,怎么還能帶著行兒胡鬧?她如今是什么身份?!” 蘇衍一臉生無可戀,娘親也太會作戲了,自己置身事外不,還反過來跟爹爹一起責(zé)罰他們。女人,當真是可怕。 話間,外面通稟,五姐已經(jīng)在院外了。 蘇鴻信呼出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一些。 蘇亦行不明所以走了進來,赫然瞧見地上跪著的二人,頓時腳下一頓,下意識就想逃。 但她要是跑了,只怕二哥三哥得跪上一夜。做兄妹的,最重要的就是義氣。否則下次他們再做什么有趣的事兒,都不帶她了…… 于是蘇亦行硬著頭皮上前,乖巧地福身道:“行兒給爹爹請安?!?/br> 蘇鴻信忙扶著她道:“你如今是太子妃了,不可再向爹行禮了?!?/br> “無論我嫁了誰,都是爹的女兒?!?/br> 蘇鴻信的火氣頓時消去了大半,他執(zhí)了她的手走到石凳旁。又貼心地拂去上面的灰讓她落座,這才道:“行兒,你今晚去了何處?” “我和殿下去了一斛閣?!?/br> 言心攸瞧向她:“你去那里做什么?” “殿下要送我禮物,后來…沒有瞧中,便不了了之了?!?/br> “除了一斛閣,可還去了別處?”蘇鴻信循循善誘道。 “爹爹是在哪里遇見我了?” “你實話,可有去燕語樓?” 蘇亦行沒想到爹爹會直接問出口,一時間有些猶疑。她不喜歡對爹娘撒謊,要她渾水摸魚可以,但真的謊話卻做不到。何況她否認了,兩個哥哥便要代她受過。 她心下想著,爹一向疼她,不會重罰她的。便索性認了:“我…我去了……” “你——你怎么能去那里?!” “上次和太子殿下出宮,遇上花魁游湖,覺得有趣,今日恰巧有空,我便央求二哥三哥帶我去玩兒?!碧K亦行低頭絞著手指道,“我知道錯了……” “跪下!” 蘇亦行一驚,抬頭看著爹爹。蘇鴻信很少對她發(fā)脾氣,她自到大有記憶以來都屈指可數(shù),多半時候都是裝裝樣子。 沒想到這一次爹是真的生氣了。 她立刻跪到了二哥身邊,耷拉著腦袋老老實實接受批評。 “你可知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又可知那是什么地方?那下九流的地方,好人家的閨女會去么?” 蘇亦行搖了搖頭。 “今日關(guān)起門來,你身為太子妃去那種地方,還當眾撫琴跳舞,自輕自賤不,還犯了七出之條。倘若太子知曉了,你可知自己會是什么下場?” 蘇亦行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蘇衍也想起來此事,偷眼瞧了瞧蘇亦校她和太子此前還斗得不可開交,太子卻去了一斛閣給她買禮物。莫非太子非但沒和她計較,還有意哄她開心? 蘇衍暗自咋舌,夫妻之道,meimei和娘親當真是個中翹楚,拿捏夫君拿捏得死死的。 “女兒知錯了?!碧K亦行哽咽了起來,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 蘇鴻信看著心疼不已,卻又不得不狠下心腸。他若是不責(zé)罰她,他日被太子知曉,還不知道要發(fā)生什么。他在朝堂上和太子打過不少交道,他治下一向嚴厲。 如今他也只有先責(zé)罰了她,好讓太子心疼了,這才會不與她計較。 “那今日,爹便罰你跪在宗祠里思過,你可認?” 蘇亦行點零頭,淚眼婆娑看了他一眼。蘇鴻信頓時心如刀絞,卻又不得不逼著自己對女兒狠一些。 蘇衍于心不忍:“爹,要不然您還是抽我一頓吧。這事兒也是我和老三的不對?!?/br> “你當然要罰!我明日便著人將你去燕語樓之事告知夏家千金?!?/br> 蘇衍臉色大變,哀嚎道:“爹!殺人誅心吶!您可千萬不能告訴她,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蘇鴻信鐵面無私不搭理他,轉(zhuǎn)頭看向蘇向晚:“你,成日里扮成女人,像什么樣子!既然你這么喜歡,就給我扮一個月的女人!” 蘇向晚倒是無所謂,可又不能讓爹覺得他沒有受到責(zé)罰,于是嘆了口氣,沉痛道:“孩兒認罰。” 蘇鴻信冷哼了一聲,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一直一言不發(fā)的言心攸這才起身道:“我…送送行兒?!?/br> 她著扶起了女兒,蘇衍和蘇向晚也一路隨校蘇衍嗔怪道:“娘,您可得勸勸爹,千萬不要告訴青青?!?/br> “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行兒這有我呢?!?/br> 兩人拱手告退。 言心攸帶著蘇亦行來到了蘇家的祠堂里,她墊了幾層軟墊讓蘇亦行坐得舒服些,這才道:“聽你今日可是大出風(fēng)頭?!?/br> 蘇亦行羞赧道:“娘…你也來嘲笑我……” “踏枝的箜篌是我教的,不過比起你來,真是差遠了?!?/br> 蘇亦行驚愕地看著她:“娘——你——” “燕語樓是我三年前買下來的,一斛閣倒是早上許多。”言心攸笑著撩起她的頭發(fā),“阮語堂是我請來的,他欠了我一些人情。早知道你要尋他,怎么不來找我?還要親自去跑一趟?!?/br> “我…我哪兒知道娘你這么神通廣大……” “不過這些事,你爹并不知情。他是讀書人,一向不屑于這些生意上的事,只知道我買了許多的田莊,錢財都是佃農(nóng)交的賦稅?!?/br> “娘親為什么不告訴他?” “他的志向在朝堂之上,娘不想拿這些瑣事煩他?!?/br> 蘇亦行想了想,低聲道:“我今日遇見那個阮語堂,他提到六爹,言語間對于爹爹當年去三川州赴任之事頗有些鄙薄。當年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言心攸沉默了片刻,輕輕嘆了口氣:“當年的事,如今想來都不堪回首。你若真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不過切不可告訴太子殿下。” 第95章 奪嫡 蘇亦行鄭重點零頭。 “你爹是先帝親自提拔的官員, 比起如今的連升三級, 當年的他才叫一步登。那幾年先帝銳意變革,選賢任能, 不拘一格提拔人才, 涌現(xiàn)了不少的能臣猛將。當時三軍鎮(zhèn)守邊關(guān),唐國根本不敢來犯。你爹爹摩拳擦掌想要一展抱負, 但當年的他不似如今這般懂官場上的門道, 得罪了朝中不少的人。起初先帝護著倒也沒什么, 后來…” 她嘆了口氣:“后來他在一件事上犯了大錯誤,信錯了人?!?/br> “什么事?” “其實當年先帝在帝位的人選上一直頗為猶豫, 他心中屬意的并非是當今圣上,而是當年的六皇子, 后來的恭親王?!?/br> “恭親王?”蘇亦行思忖了片刻,她此前特意了解過宮中內(nèi)外龐雜的人物, 可是這個恭親王卻未曾聽過。 “起來, 恭親王的母族與我們言家還是親家,他母妃去世得早, 先帝垂憐, 格外寵他。他也一向好勝, 即便皇上早早被封為太子, 他心中也還是不服氣。于是在朝中拉攏朝臣,打壓皇上的勢力。那時候兩方斗得不可開交?!?/br> 蘇亦行從未聽過這些, 更不知道有恭親王這個人, 甚至連她娘親的母族曾經(jīng)是什么模樣都不清楚。 她忽然感覺對于爹娘, 她了解得實在是太少了。 言心攸瞧出了她神情之中的失落,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這些事,我們不愿意提起是以為今生今世都不會再回京城了。但是造化弄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回來了。其實許多事情你不知道也無妨。” “我想知道,這樣才能幫到你們和殿下?!?/br> 言心攸笑了笑:“你呀,乖乖當好太子妃便好。爹娘不需要你保護,太子能在京城里有如今的地位,也不會輕易被打倒。” 蘇亦行點零頭:“那恭親王后來如何?” “先帝其實對這兩個兒子都有些不滿,當今皇上是什么德性,想必你已經(jīng)知曉了。那恭親王比他好上一些,只是為人狹隘,沒什么帝王之氣。恰巧你爹那時受到重用,是皇上跟前的紅人,自然成了兩人拉攏的對象?!?/br> “那…那爹爹是支持了恭親王?” 言心攸搖了搖頭:“他誰也不支持。那年先帝詢問過他,覺得誰適合繼承大統(tǒng)。你猜他了什么?” 蘇亦行哪里猜得出來,依照她爹爹如今的性子,只可能是和稀泥。 “他他心中只有百姓,當官也是為了造福社稷。立儲君是先帝家事,希望先帝以后不要再拿這件事來耽誤他的時間。” 蘇亦行瞠目結(jié)舌:“那…那先帝沒有責(zé)罰他么?” “據(jù)先帝氣得臉都白了,愣是忍住了沒有喚人將他亂棍打死。后來還是他……”言心攸頓住了,目光里閃過一絲傷?!八??” “是太子的大哥,已故的大皇子凌賜?!?/br> 蘇亦行聽過太子提及自己的大哥,兄弟二人感情似乎是不錯。 “大皇子當年由先帝親自教習(xí),學(xué)習(xí)治國之道,常伴先帝左右。有時候先帝被你爹氣壞了,他都會從中轉(zhuǎn)圜。雖然當時年雖不大,但沉穩(wěn)端正,頗有帝王之相。” “可惜……”妒英才,他早早便離世了。 “后來恭親王與皇上的矛盾愈演愈烈,你大哥出生那年恰逢科考。先帝便讓你爹去當了主考官,大皇子當副考官??上悄辍隽丝瓶嘉璞椎陌缸?,死了一個考生。那其實是有人陷害,大皇子未能察覺,造成了這樣的后果,引得群情激憤。恭親王便打著清君側(cè)的旗號來逼宮,可最終還是失敗了。于是他被先帝囚禁,抑郁而終。你爹便將科考的所有罪責(zé)都擔(dān)了下來,離開了京城。” “阮語堂便是那一年的狀元么?” 言心攸搖了搖頭:“但那年死掉的考生,是他的兄長。他當上狀元之后,懇請皇上重審舊案,被皇上駁斥了一頓。于是心灰意冷,成了今的模樣。” 言心攸講得簡略,但蘇亦行還是聽出了其中的驚心動魄。而且這其中疑點重重,只怕科考舞弊的案子里也是另有玄機。 但娘親故意隱去了,想必是不愿意她知道。 “你爹爹如今比以前謹慎微了許多,他今日罰你也是為你好。你和太子總是置氣,他怕太子不高興了再將你囚禁起來,所以想磨一磨你的性子。也是做個姿態(tài),好讓太子親自來給你個臺階。” 蘇亦行聲嘀咕道:“爹爹這是杞人憂,殿下都沒有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