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老爸從修真界穿回來了、丁薇記事、是心跳說謊、我的逃生直播饞哭全星際、幺兒的科舉之路、不忠關系(禁忌h)、女主拿反派劇本(虐男,nph,骨科)、熟人作案、春夏秋冬(兄妹骨科)、同桌真好jian(futa)
言心攸笑了笑:“這也難怪,你爹爹那個脾氣,當初就是胸懷寬廣如先帝,都曾經被氣得在朝堂上摔了個杯子?!?/br> “所以我對殿下,以后氣著就習慣了。” 蘇秋昀擔憂道:“那他可有為難你?” “這倒是不曾。我原是生氣,后來一想,與他計較吃虧的總是我。于是用了二哥教的法子,胡攪蠻纏。他反倒是不生氣了,還哄我來著?!碧K亦行拖著下巴嘆氣道,“男人可真是不講道理?!?/br> 言心攸瞧著她這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都忍俊不禁。 蘇秋昀卻笑不出來,嗔怪道:“娘,你還笑得出來。我看那子根本就是疑心病重,行兒這般乖巧他都要懷疑。他這現(xiàn)在還是太子,若是將來成了一國之君。爹爹官位再升遷,咱們四兄弟科考以后入朝為官,蘇家勢大。豈不是要成為他的心腹大患?” 蘇亦行聽著四哥的話,覺得有些道理??墒茄巯绿拥奶幘骋埠懿幻?,看似安穩(wěn),可是朝中早已經暗潮涌動。倘若她爹爹不能在朝中站穩(wěn)腳跟,也沒辦法幫著太子登上帝位。 她瞧向言心攸,娘親溫柔地撩起她耳邊的碎發(fā):“行兒,你覺得太子殿下為人如何?” 蘇亦行想了想:“四哥的沒錯,太子殿下確實疑心病重。可是自我初遇他時,他便遭到了追殺。立下赫赫戰(zhàn)功之后尚且如此,少時面臨的艱難險阻更不會少。他沒有皇后娘娘的助力,更沒有母族的幫襯,全憑著自己走到如今的位置,若是輕信于人,只怕活不到今。” “你倒是同情他。可若是將來他的疑心病傷了你,誰來同情你呢?” “殿下雖是疑心病重,但他的懷疑并不是沒有根據(jù)的。他行事有時候是偏激,可從未戕害無辜。” “他懷疑你也有根據(jù)么?” 蘇亦行咬了咬唇,低頭絞著帕子:“我…確實干涉了朝政…” 蘇秋昀驚訝地瞧著她。 言心攸笑道:“你們此前酒樓遇上行兒,她與老大了心中所想。昨晚還往刑部送了一份大禮。” “什么大禮?” 言心攸對蘇秋昀道:“你前幾日打理京城的鋪子不還抱怨苛捐雜稅么,你meimei這就解了你的煩惱?!?/br> “我其實不知道家中的事情,只是那日遇上了一個賣驢打滾的伯伯,聽他了京城賦稅。恰巧施良娣那兩位兄長在吏部管的就是收稅之事。仔細敲打詢問,定然有所收獲。” 蘇秋昀思忖良久,忽然駭然道:“你們這是要對付——” 言心攸一腳踩了下去,蘇秋昀痛呼了一聲,有苦難言。言心攸吩咐他道:“去屋子里把床板下那個盒子取來?!?/br> 不一會兒,一只錦盒擺在了桌上。言心攸將錦盒推到了蘇亦行面前:“你嫁的急,娘親本來為你備下了嫁妝,卻沒來得及給你。今日正巧,你都帶回去?!?/br> “嫁妝?”蘇亦行打開來瞧了瞧,只見一匣子的房契地契,“這…這么多?” “這還只是娘親給的,以后你幾個哥哥出息了,都要補上。” “可是——” “你在宮里不必尋常,用銀子的地方多。也別氣,該打賞的也不要含糊。有時候人情往來,銀子還是很好使的。” 蘇亦行點零頭,將匣子闔上。言心攸嘆了口氣:“要你們兄妹五人,就五最貼心的了??上г缭缂蘖巳?。偏偏有些個沒良心的,反倒是在我眼前轉悠?!?/br> 蘇亦行和蘇秋昀交換了個眼色。 “娘親是…” “你二哥!” “他怎么了?” “他最近被那個夏家的千金勾走了魂兒,成日里廝混,也不顧人家姑娘家的清譽。” “夏青青?” “對,就是她。” “其實…他們若是兩情相悅,也未嘗不可啊?!?/br> “可我們兩家有世仇!” 蘇亦行震驚地瞧著娘親,嘴巴半張著,半晌才道:“什么世仇?為什么從未聽你們過?” 她一直熟悉的家,此時此刻竟如此陌生。爹娘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她? 言心攸一臉沉痛道:“確切地,是我們言家和夏家有世仇。” “那…那因何而起呢?” “來話長,我也不想再提起。只是夏家千金與衍兒之事,我是萬不能贊同的。” 蘇亦行頓時有些憂心,到底是什么樣的世仇,讓娘親人如此反對? 她瞧著時辰不早了,便抱著匣子一邊思忖著一邊隨四哥往門外走。離得遠了一些,蘇秋昀湊到蘇亦行身邊道:“你別聽娘胡謅,什么世仇。明明是她自己以前闖的禍?!?/br> “什么禍?” “這還是你二哥自己打聽到的。” 原來言心攸拜師五年之后回到長安,十二三歲的年紀,十分活潑好動。彼時容嘉皇后十六歲,還未成為太子妃。兩人家住得近,又是表姐妹,來往密切,便成了好友。 那時候容氏一族是名門望族,不僅是王宮貴胄想結交,皇子們也都想求娶這位嫡長女為妻。于是先帝領群臣狩獵之時,便邀了她前去觀看。 言心攸修禪五年,都沒磨了她的玩心,裝扮成了婢女跟著表姐一同前去玩耍。 那時言心攸便瞧見了蘇鴻信,滿場的男子都揮汗如雨之時,唯獨是他遺世獨立,一襲白衣不染纖塵。當然,后來言心攸才知道,那是因為蘇鴻信根本不會騎馬。 她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然鴻蒙初開,對于男子的相貌頗有些獨到的眼光。便喚表姐去看。 容嘉皇后卻一眼看中了太子的貼身侍衛(wèi)。那人姓夏,名喚夏止戈,是夏家一名庶子。兩人就蘇鴻信與夏止戈孰美這一問題,產生了激烈的分歧。 誰承想,這些爭執(zhí)被夏青青的爺爺夏棣聽到了。夏大將軍性情耿直,撂下一句——不知廉恥,便昂首闊步離去。 兩人頓時將矛頭指向了夏棣,約定誰能拔了夏棣的胡子,便承認她的眼光獨到。 于是言心攸趁著夏棣狩獵間隙,在樹下休息之時,支開了守衛(wèi),偷偷溜過去拔夏棣的胡子。言心攸原本是想手起刀落,割一撮便可。 誰承想那刀吹毛斷發(fā),她又過于緊張,一不心把夏棣的胡子割了一半。 夏棣忽然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手拿胡子一手拿刀的言心攸。他一摸下巴,暴怒而起,攆著言心攸跑了半個時辰。 最后言心攸體力不支,被夏棣一把抓住,拎到了容嘉皇后面前。 容嘉皇后原是想仗義地一起承擔罪責,卻發(fā)現(xiàn)夏止戈也跟了進來。那一刻,在表妹和俊俏少年郎之間,她毅然決然選擇了后者。故作驚訝地搖頭嘆息:“沒想到你竟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平日里時如何教導你的?身為女子要端莊賢淑,知書達理。你是半句也為曾聽進去?。 ?/br> 言心攸氣得差點吐血。容嘉皇后原本也是個野性難馴的性子,一到夏止戈面前,瞬間變得柔情似水。行不搖裙,笑不露齒。 那一日,言心攸挨了二十板子。雖容嘉皇后暗地里讓家丁假打,可到底是丟了顏面,氣得她許久沒有見她。 后來還是容嘉皇后忍痛割愛,將府上最喜歡的廚子送到了言府,言心攸這才勉強原諒了她。 只是言心攸和夏棣這梁子就此結下了。 蘇亦行聽罷,整個人都傻了。今日遇到四哥以后,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她震驚不已。她怎么也想象不到,那個溫柔體貼的娘親,那個喜歡彈奏箜篌的娘親,那個總是帶她施粥贈藥的娘親,居然年輕時能干出這么混不吝的事情。 如此來,二哥的性子當真與娘親如出一轍! 不過知曉兩家并沒有什么大仇,蘇亦行這才松了口氣。二哥之事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她抱著匣子上了馬車,堪堪在宮門落下前回到了東宮。剛下馬車,蘇亦行遠遠便瞧見太子和他的幕僚們在永巷分別。 太子瞧見蘇亦行,頓時露出了一絲心虛的神情。 他快步上前,身后大臣們躬身相送。蘇亦行福身施禮,太子拖住了她的胳膊:“平身。今日馬場一行怎么去了這么久?” “路上遇見我娘和四哥,耽誤了些時辰?!?/br> 太子瞧著蘇亦行寶貝似的抱著的匣子:“這是什么?” “我娘給我的嫁妝。”蘇亦行高欣。 太子神色一滯,東宮已經到了她要用自己的嫁妝來補貼的地步了么?太子有些羞赧,蘇亦行為他殫精竭慮,他卻…… 他嘆了口氣,只覺得袖子里那一摞紙張十分燙手。 “行兒,你的嫁妝仔細收好了,自己留著用?!?/br> 蘇亦行點零頭,當然是自己留著用。哪有女子拿嫁妝貼夫家的道理。何況這之于東宮的短缺可謂杯水車薪。 她正神思恍惚,想著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忽然瞥見兩道身影自含風殿匆匆而過,她立刻便認出了那戴著黑色兜帽的女子。從身形來看,是郡主無疑了。 可是另一個人,卻似乎…是個男子! 蘇亦行下意識轉頭去看太子。太子正將什么東西塞給了陸丞歌,瞧見她看他,手上一慌,東西灑落了一地。是一些宣紙,上面還有字。 蘇亦行心道,簇不宜久留,趕緊幫太子撿起來帶他離開。她剛俯身,太子忽然兜住了她的腰,一把將她扛了起來:“別管那些雜物了,回去好好講講,今日買馬的情況!” 陸丞歌俯身撿起霖上的紙,翻開其中一張一看,上面赫然寫著——神不知鬼不覺藏私錢二十年經驗之談…… 陸丞歌的臉皮抽動了兩下,堂堂一國儲君,成婚了以后尚且還要藏私錢。他還是姑且不要成婚的好…… 第48章 彤史 太子將蘇亦行扛回了承德殿, 對于這樣的情景,承德殿上下都已經習以為常。甚至養(yǎng)成了自覺退下, 將大門闔上的好習慣。 往往這個時候, 她們在外面候著, 還能稍稍休息一會兒。 “今日去買馬, 那薩七馬可有為難你?” “沒有,他還送了我五匹馬呢。” 太子心道,八成是幾批劣等馬。薩七馬那種老jian巨猾的商人心眼最是多, 他知道他賣得貴,不過為了以后還能買到好馬,有時候貴一點也就不計較了。 “對了, 今日我還發(fā)現(xiàn),他們暗中開放了馬場。殿下不去的時候, 便借此盈利?!?/br> “還有此事?!” “畢竟殿下也許多年不在京城了, 而且平日里事情忙,去的又少。他們覷了空子,便狠賺了一筆?!?/br> 太子冷聲道:“我的馬, 怎能讓旁人騎!我明日便去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我已經替殿下收拾了。”蘇亦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以后東宮還能再增加收益呢?!?/br> “收益?” “是啊, 以后每月七成的收入都會上交?!?/br> “可是——”太子有些不情愿, 那可是他精心挑選的馬,怎么能讓旁人騎? “殿下若是不允也無妨,只是以后養(yǎng)馬的費用…得從月例里扣……” 太子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春風和煦的笑容:“這件事你辦的不錯!沒想到我家行兒如此有才干又賢惠?!?/br> 蘇亦行得了夸獎, 喜不自勝, 高胸抱著太子親了一口。太子卻默默打消了自首的念頭, 私房錢還是得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