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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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覺得那樣做是對的。殿下想來是不了解我父親,他為人一向耿直。若是殿下以后與他多相處…” “多相處了便會如何?” “便會受更多的氣?!?/br> 凌鉉初被氣笑了:“這就是你的解釋?我與你多相處,怕也是要受更多的氣。” 蘇亦行擦了擦眼淚:“上次七夕宴后,我娘了一些爹爹以前當官的事情。聽當時先帝也經(jīng)常被我爹氣得大發(fā)雷霆??伤看伟l(fā)完怒,冷靜下來想我爹的提議,都會發(fā)現(xiàn)是對的。幾次責罰之后,又誠心道歉。那時旁人都我爹癡傻,但他,先帝對他有知遇之恩,他怎能因為惜命而不直言?” 凌鉉初也想起了自己的爺爺,那是他從便十分崇敬之人。也是此生為數(shù)不多給予他溫暖的人。蘇亦行無意之中戳中了他的軟肋。 “其實娘親這些,我原是將信將疑的。因為我爹為官清明,可在當知州時與同僚上司相處,也總是虛與委蛇地和稀泥。官場那些規(guī)矩他不是不懂,只是他如今愿意入朝為官,不惜冒犯殿下,便是他為殿下盡忠的方式?!?/br> 凌鉉初沉默良久,嘆了口氣,輕輕擦去了蘇亦行臉上的淚痕:“我錯怪你了?!?/br> “我犯了錯,殿下要責罰。那殿下犯了錯,是不是也要領罰?” 凌鉉初望著蘇亦行這淚眼婆娑的模樣,總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個坑里:“這…這…” 蘇亦行退后了一步,福身道:“妾身領罰,禁閉宮中反思。”她著轉身便要走。 她若是真將自己禁閉宮中,怕是十半個與都見不上。凌鉉初連忙拉住了她抱在懷里:“好好好,我領罰。你怎么罰?” “殿下每個月宮中的月例由我來撥。” 凌鉉初松了口氣:“原是這件事,東宮事務全權由你負責。我的事,自然也該你管著?!?/br> “還有,我宮中的胭脂水粉,衣服首飾,不要讓四局每日送新的來了?!?/br> “那怎么行!”太子扶著她轉了一圈,“你每日的衣裳穿了都那么好看,我看了賞心悅目,自然心情好?!?/br> “可是我問了云朵,我宮中的衣服都快放不下了。幾十兩一件,那賣驢打滾的攤販要做不吃不喝好幾年才能掙到,太過奢侈。何況,殿下是因為見了衣裳高興,還是見了我高興?” “自然是因為你?!?/br> “那這些便都取消了?!?/br> 凌鉉初有些失落,自從娶妻以后,他便發(fā)現(xiàn)每日給她添件新衣裳著實是件愉悅的事情。這么漂亮的人,多少綾羅綢緞都配不上她。這么一來,真是少了許多的樂趣。 這一點,蘇亦行其實是知曉的。她從幾位兄長也都是這樣,存了些銀兩都喜歡給她買好看的衣裳和珠釵。她娘親都她好養(yǎng)活,一年四季吃穿用度,四個哥哥就問去了,她根本不用cao心。 只是太子回想起來,明明今晚是他興師問罪來了,怎么最后受罰的反倒是他自己? 可是一杯蜂蜜檸檬水送到唇邊,仿佛是灌了**湯,心情又愉悅了不少。他瞧著蘇亦行近來的轉變,似乎對他和東宮的事情都上心了許多。 原本那些藏起來的脾氣也漸漸顯露了出來。 相較于之前那個乖巧怯懦的她,太子還是更喜歡眼前的蘇亦校今日他責罰她時,她還敢與他頂撞,這反倒讓太子覺得有些意外,又有些難以言的欣喜。 只是和承德殿不同,東宮其他各宮的嬪妃們今晚就不太好過了。太子妃一向不理會東宮事務,如今忽然讓所有人來請安,這一夜,她們心緒不寧,輾轉反側了良久。 第二日晌午,各宮嬪妃們陸續(xù)到來。蘇亦行發(fā)現(xiàn)郡主沒有來,宮人過來通稟,是腿傷行走不便。 可那日蘇亦行在尚青云處留宿,郡主的腿看起來已經(jīng)恢復得不錯了。 不過這些事與她關系也不大,蘇亦行便沒有往心里去。 嬪妃們也頗有些眼力見,上一次對蘇亦行還頗有些輕慢,今日見了她,老老實實低頭行禮。 蘇亦行溫聲道:“不必虛禮,各位meimei都坐吧?!?/br> 但她沒坐,其他人便也都站著。一直等到蘇亦行落座了,這才次第坐下。 “近來我和尚妃一起整理東宮的賬目,發(fā)現(xiàn)其中有許多的問題。經(jīng)查證,與施良娣有關。她已經(jīng)供認不諱,也受到了責罰。這樣的事情,希望今后東宮里不會再有發(fā)生?!?/br> 尚妃身后的衛(wèi)良娣忽然出聲道:“妾身聽,施良娣可貪墨了不少的銀兩。只是禁足,這責罰是不是太輕了些?” “太子殿下仁德,又念著些舊情。貪墨銀兩雖不是事,但也也不至于責罰過重?!碧K亦行呷了口茶,繼續(xù)道,“只是有些風傳,施良娣此前薄待了meimei們,也不知道真假。如今一切都過去了,各位meimei的月例也該漲一漲了?!?/br> 眾人紛紛面露喜色。 這一通收買人心,讓各宮的嬪妃們都心情愉悅。閑話了幾句家常,蘇亦行便讓眾人散去了。 只是人并沒有都走光,衛(wèi)良娣見眾人離去,落后了一步。蘇亦行早知有人會按捺不住,她不疾不徐喝著茶等對方開口。 “太子妃,妾身思前想后,不知有件事當講不當講?!?/br> “但無妨?!?/br> “太子妃或許不知,我是早于施良娣入宮的。起初是在東宮里當宮女,因為女紅做得好,得太子青睞,成了東宮的侍妾。與我一同入宮的還有一個知交好友,后來在秋狩時隨侍太子殿下得力,便也被封為了侍妾。當時施良娣已經(jīng)開始掌管東宮,她在殿下面前唯唯諾諾,可到了我們面前總是頤指氣使。大家忍氣吞聲,只希望能過一些安生日子。可是后來——” 衛(wèi)良娣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蘇亦行抬了抬手,云朵端了杯茶過去。 衛(wèi)良娣卻被一驚,差點打碎了茶碗。她收斂了一些心情,將茶碗接過來,卻沒有喝。 “后來太子殿下出征,出征前將我的好友封為了良娣,也就是后來的寧良娣。施良娣嫉妒太子殿下寵愛寧良娣,表面親好,太子一走便找尋各種借口責罰和欺凌她。起初只是罰跪,罰抄寫《女則》之類的懲罰。到了后來變本加厲,經(jīng)常責打她。寧良娣不堪其辱,想過輕生??墒菋邋糟奘亲锛凹茵垼荒苋讨??!?/br> 蘇亦行嘆了口氣:“可是忍耐終究不是法子?!?/br> 衛(wèi)良娣鼻子一酸,紅了眼眶:“她也過這話,完這句話的當晚上,她就失蹤了,再也沒有回來。我去稟報給施良娣,可她卻充耳不聞。宮里沒了個人,竟然也沒人來過問。等到太子殿下出征回來,忙著各種各樣的事務,尤其是選秀女和大婚,也未曾想起過,這宮里曾經(jīng)還有過一個寧良娣?!?/br> 衛(wèi)良娣眼中的淚水滾落,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趕忙起身跪拜道:“太子妃,妾身失言。選太子妃是國本,妾身不敢有怨言。” 蘇亦行上前扶起了她:“我知道。平白消失了一個大活人,還是位良娣,這樣的事情必須得查!” “多謝太子妃?!?/br> 衛(wèi)良娣起身,整理了一下情緒,這才繼續(xù)道:“其實…其實我知道她在何處?!?/br> “你知道?” 衛(wèi)良娣點零頭:“她死后,我心情郁結,散心時不知不覺走到了沐園。我看到…沐園里有一處新翻的土?!毙l(wèi)良娣到這里捂著臉哭了起來,“我明知她就在那里,可是…可是卻連看一眼的勇氣也沒櫻后來沐園傳出了鬧鬼的事情,園子就被封了?!?/br> “你現(xiàn)在還記得具體在何處么?” “我…我也不太記得了…” 蘇亦行淡淡道:“不記得也無妨,今日你讓你的丫鬟去沐園那邊轉一圈,還要讓施良娣宮里的人瞧見?!?/br> “那…那豈不是打草驚蛇?” “就是要讓她自己把自己的罪證呈上來?!?/br> 衛(wèi)良娣起身拜道:“妾身多謝太子妃為寧良娣做主,大恩大德,沒齒難忘?!?/br> 蘇亦行又扶起了她,心中有些無奈。她怎么動不動就跪,她膝蓋不痛,她腰都算了。 送走了衛(wèi)良娣,蘇亦行便讓云朵將此事告知了尚青云。她原是想和尚青云一起來個人贓并獲,但尚青云卻認為這件事還是讓太子親眼看到為好。 蘇亦行一思忖,覺得有道理,便安排好一切等著太子回來。 傍晚,太子回來,一改往日的頤指氣使。門一關上,便摟著蘇亦行膩歪:“行兒,你這雷厲風行管家的動作確實挺麻利的。只是我的月例是不是給的太少了些?” “每月十兩,不少啦?!?/br> “十兩只夠在臨江仙吃五頓飯?!?/br> “為什么要去那里吃飯?若是殿下喜歡,可以把臨江仙的廚子請來?!?/br> “可是——” 蘇亦行仰頭看著他:“殿下是不是想買什么東西?” 凌鉉初一臉討好地笑了:“看中了一匹馬?!?/br> “多少銀兩?” “不貴,二十兩。” 蘇亦行瞪他:“殿下西郊有個馬場,那里那么多馬都沒去騎過幾回。又買?!” “這馬不一樣,是一匹千里馬!” “那…你隨我去個地方,我便替你買了那匹馬?!?/br> “行,刀山火海我都陪你去?!碧右豢诖饝讼聛怼?/br> 太子一面欣喜,一面心中悲涼。他堂堂一國儲君,沒想到如今買匹馬還要看旁人臉色! 用完晚膳,蘇亦行便讓太子換上了侍衛(wèi)的盔甲。他倒是駕輕就熟,蘇亦行也換上了宮女的衣服,兩人撇下了宮人,只帶了陸丞歌去了沐園。 蘇亦行身形嬌,躲在了一棵大樹后。太子藏不住身形,抬起胳膊靠著樹,低頭看著她:“忽然裝扮成這樣,可是想與我重溫成婚前的甜蜜了?” 蘇亦行瞪他:“你快去隨陸丞歌巡邏,別露出破綻?!?/br> “什么破綻?”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br> 太子瞧見她這宮女的打扮十分可愛,忍不住捏了捏她的發(fā)髻,這才肯跟著陸丞歌一起巡邏。 “太子殿下,您今日又來此處,可是和太子妃在玩兒什么游戲?” “誰知道呢,她古靈精怪的,想來是準備了什么驚喜?!?/br> 過了一會兒,兩人發(fā)現(xiàn)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過來。兩人連忙假裝巡視去了別處,其實在拐角熄滅了宮燈躲在暗處觀察。 那人摸進了沐園,太子貓著腰摸到了蘇亦行身邊。蘇亦行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人探頭往里瞧。陸丞歌瞧著太子夫婦兩這鬼頭鬼腦的模樣十分無語,這不是太子府么?太子行事何必這般鬼祟? 罷了,想來是夫妻間的情趣。 太子發(fā)現(xiàn)那人在地上挖著什么,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瞧了眼蘇亦校這丫頭真是有心,還把東西埋在地底了。 等了好一會兒,蘇亦行對陸丞歌道:“一會兒你去把人按住?!?/br> 陸丞歌領命,悄無聲息地接近,一個猛撲將那人按住了。太子迫不及待上前想看看蘇亦行給她的禮物,可湊近一看,赫然是一具骸骨。 他倒退了兩步,一轉頭見蘇亦行上前,下意識捂住了她的眼睛:“別看?!?/br> 蘇亦行沒有撥開太子的手,只是輕聲問:“是不是一具尸骨?” “是?!?/br> 陸丞歌看了眼那尸骨,心里忍不住嘀咕,這就是太子妃給太子準備的驚喜?夫妻間的情趣原是這樣的么?那他還是晚些成婚好了。 太子也是哭笑不得,蘇亦行明明自己怕的要命。他捂著她的眼睛都能感覺到她在發(fā)抖,偏偏還要帶他來看這個。 “這是什么?” “是寧良娣?!碧K亦行輕聲道,“殿下可還記得她?” 太子靜默了片刻,呢喃了一句:“怎么會是她?”他瞧著地上被按住那人,冷聲道:“你是哪個宮的?” 陸丞歌掰過他的臉:“殿下,這人是施良娣宮中的近身太監(jiān)?!?/br> “要不要送去慎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