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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野安排好工作,舒展了下手臂,目光無意義間掠過浴室,他想不明白,普通雙床標間,浴室為什么是玻璃的?只中間部分貼上花紋,玻璃下面吳宇州的小腿和腳,往上是模糊的人影在沖澡,他喉結滾了滾,摸起桌面的煙盒,抽出一根,含嘴里點上火。 一根煙抽完,心里還是躁,索性離開去買飯。 買完飯回來,吳宇州洗完澡換上新衣服,站窗邊抽煙,半干不濕的頭發(fā),隨意散落額前,余野從他身邊經過,聞到清爽的沐浴液味,輕喚了聲,“過來,吃飯?!?/br> 吳宇州摁滅煙,走到桌前坐下,餓了一天,沒心情客氣,捧起飯碗大快朵頤,吃飽飯才發(fā)現余野沒怎么動筷,“吃不下?” 余野笑笑,沒說話,他嘴刁,已不是秘密,左莊鎮(zhèn)這幾家小飯館,幾乎沒有符合他口味的菜,每天為了填飽肚子硬吃。 吳宇州抽張紙巾擦了擦嘴,起身走出房間,再回來時,直接搶下余野手里的飯扔掉,“不愛吃,別勉強了?!?/br> 余野:“……”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吳宇州開門說了句“謝謝?!?nbsp;轉身手里拎了份外賣,他把餐盒放余野面前,打開袋子,“吃這個?!?/br> 余野垂頭一看是蕎麥冷面,炎熱的夏天,冰涼爽口都冷面確實開胃,他眼中露出些許驚訝,“你從哪買的?” “我們沒時間在鎮(zhèn)里溜達,所見飯館就眼前這幾家,有些位置偏僻的,我們不知道,所以我請了賓館老板幫忙。” “謝了?!庇嘁俺洞揭恍Γ皖^大口吃飯。 “別這么客氣,那天幫我找藥,廢了不少勁吧?我還沒來得及謝你?!眳怯钪萑ゴ斑叧闊?,微微皺眉,目光透出滿滿的心事。 用腦過度會頭疼,為什么還留在刑偵隊? 余野忽然想起那天他說的話,因為腦袋受過重傷,可能有生命危險,所以不愿承認自己是周祁正?這些天忙案子,根本無暇顧及個人私事,等案子完結,要找他好好談談。 吃過飯,收拾干凈餐具,二人回警局,剛踏進辦公樓,余野電話響了,不知道對方說些什么,他臉色倏地沉下來,掛斷電話,轉頭往停車場跑。 吳宇州一臉茫然地追過去,“怎么了?” 余野邊往外開車,邊說:“黃海東不見了。” 吳宇州平靜如水的眼眸,泛起一圈漣漪,黃海東怎么會不見?畏罪潛逃?遇害?一瞬間,諸多種可能蹦出來。 車開到向陽村,與林杰、伍飛匯合,吳宇州才搞清楚整個過程。 伍飛趕到黃家,家中只有黃永濤一人,他態(tài)度冷淡,一問三不知,他們只好開車去秋陽山下的西瓜地,在看瓜屋找到黃永強,結果黃永強也不知爺爺在哪?打電話老頭關機,三人便山下簡單找了圈,無果,又去魚塘邊尋問,張興一家也沒看見黃海東,一看情況不妙,伍飛趕忙給余野打了電話。 黃海東長輩早已去世,他不可能去親戚家,由于不識字,也不可能走太遠,最大的可能性還在秋陽山附近,余野立刻安排人搜山。 晚上九點,山上漆黑一片,眾人拿手電筒,牽著警犬,再次從山腳下往山上找。 黑色的秋陽山,被手電筒的零碎光亮連城一片,這次參與搜山的人,除警察外,還有本村民,眾人找了將近三個小時沒搜到人。 全山只剩東側山下未找,村里的墳都在那片,夜晚的墳地陰森森,沒人愿意去,最后余野帶上林杰他們去那片找。 四人分散在不同方位找,靜謐中忽然林杰罵了聲“cao!”,幾人的手電筒順著他的聲音照過去,最西側一座墳上趴有個人,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余野:“是不是黃海東?” 林杰從驚嚇中緩過來,拍拍胸口,深吸口氣,朝前走一步,“黃海東?” 那人沒反應。 林杰過去推了推,“喂?” 還是沒反應。 其余三人從不同方位趕過來,聚到墳前,吳宇州用手電照了下墳前的石碑:慈父黃有清,“這是黃家的——” 話沒說一半,林杰已上前把那人腦袋轉過來,光一照,正是黃海東,他又喊了聲“黃海東?!?/br> 人依舊沒反應,林杰伸手往臉上一碰,冰冰涼涼,他抬頭看余野,“死了。” 似乎早猜到這結果,余野沒情緒道:“抬回去?!?/br> 熱心幫忙的村民沒來這邊,眼下只有余野四人,黃海東不瘦,一個人肯定抬不動,他們合計兩人一組,換班抬回去,決定好方案。 林杰關了手電筒放兜里,借余野手中的光亮,摟住海東上半身往上抬,想把尸體放平再抬走,結果上身一動,黃海東懷中東西順著身子往下滾,站下游的伍飛,眼疾手快,急忙扔掉手電筒,上前接住滾出的東西,等余野的手電光亮照向過去時,伍飛面色一驚,吼叫了聲,霎時松開手,任由東西掉落。 站旁邊的吳宇州,面無表情地蹲下身接住,從伍飛手中掉下的頭顱。 光一照,林杰也看清伍飛剛才抱的是頭顱,手一抖,松開了黃海東尸體的肩膀,見過各種案發(fā)現場的幾人,不怕尸體,更不怕兇手制造的詭異氣氛,只是秋陽山的夜晚太黑了,毫無心里準備的情況下,突然出現丁悅可的尸體,讓人措手不及。 只有下余野的手電筒還開著,他蹲下身,撿起剛才吳宇州扔掉的手電筒,兩手照亮,“又不是第一次見尸體,別大驚小怪了,趕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