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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碧K行笑著搖了搖頭。 “前段時間你住院的時候,看他那個樣子我才知道,有些人不是沒有心,他只是不把心用在不該用的地方上?!标塘鑸移擦似沧?,“原先我哥心里只有工作,現(xiàn)在是工作和你,不管怎么說,能有你拴著他,我們多少心里放心一些,最起碼他下次再出任務的時候不至于那么玩命?!?/br> “他肯定還會拼命的?!碧K行淡淡地說,“我們都是警察,那身警服穿在身上,就意味著心里早就做好準備隨時拋棄自己的一切?!?/br> “對,你也是警察?!标塘鑸覠o奈地掐了下眉頭,“這一家子這么多警察,以后提心吊膽的日子更多了。” “那倒也不至于?!碧K行安慰道,“畢竟都是小概率事件?!?/br> “你們倆聊什么呢?”柳清瑩把平板從后面遞到二人面前,“量完了不過來幫我選衣服?!” 晏凌堃接過平板說道:“媽,小哥都說了就是一個小型的家庭聚會,你干什么弄得這么嚴肅?” “就算再小型,該正式也得正式。”柳清瑩看向蘇行,“小蘇你看看,喜歡什么顏色?” “我什么都可以?!?/br> “別?。 标塘鑸夷弥桨鍎澚藥紫?,“你好歹給幾個顏色備選,做出來之后看看上身效果再最后決定。我覺得你穿白色應該挺好的,上次回家的時候你穿著我哥那件帽衫就挺精神。” “對!白色好!婚禮上基本都是黑白配的,新娘白色新郎黑色,而且黑白經(jīng)典色不會出錯?!绷瀣撜f道。 “……”蘇行心想:就算黑白配也應該我穿黑色吧? 晏凌堃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邊的蘇行,低聲問道:“小哥,你們倆到底誰應該穿白色啊?” “嗯?”蘇行立刻開始裝傻,“誰穿著好看就誰穿唄,我不挑的,都你們說了算。” 晏凌堃大概是礙于身份和柳清瑩在場,并沒有再繼續(xù)深究下去,只是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等送走柳清瑩和晏凌堃之后,蘇行立刻給晏闌發(fā)了消息:【凌堃問我咱倆應該誰穿白色?!?/br> 晏闌直接把電話打了過來:“我現(xiàn)在不忙,你說?!?/br> “舅媽說婚禮都是新郎穿黑的,新娘穿白的?!碧K行頓了頓,“你覺得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而后晏闌說道:“咱倆穿同一個顏色?!?/br> 蘇行壓住笑意:“好,都聽你的?!?/br> “你在憋笑是不是?” “沒有?!?/br> “你就是在笑?!标剃@壓低了聲音,“說好了這事不跟別人說的,舅媽和凌堃也不可以,誰都不能知道!” “嗯,我沒說。你忙吧,不打擾你了?!碧K行飛快地掛斷電話,伏在沙發(fā)上笑出了聲。 婚禮的兩位新人,一個踏實地在家養(yǎng)身體,另一個則每天扎在市局里忙碌,本該是最上心的兩個人變成了最不在意的兩個人,好像他們真的只是去吃頓飯一樣。柳清瑩忙前忙后,連帶著家里都有“雞飛狗跳”的態(tài)勢,晏闌好不容易有一個不加班的周六,柳清瑩本想抓住他們倆人說一下婚禮細節(jié),卻撲了個空————清晨七點,蘇行和晏闌都不在家。 同一時間,陵園內(nèi)。 蘇行再一次來到父母的墓碑面前,距離上一次他來這里,已經(jīng)過去了近兩個月。案子破了,逍遙了十六年的兇手終于跪倒在法律的鐵鉗之下。很多人都以為他應該開心,應該雀躍,應該有沉冤得雪之后的歡喜。但實際上他很平靜,甚至連一絲情緒波動都沒有。 晏闌拍了拍蘇行的肩膀,說:“我去旁邊等。” “不用?!碧K行伸手拉住晏闌,“我沒什么想說的,就是來看看?!?/br> “那我在這兒也不合適?!?/br> 蘇行笑了一下:“領導,你這樣就沒意思了?!?/br> “什么沒意思?” “你兜里那東西是不打算給我了嗎?” 晏闌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一下,但還是強裝鎮(zhèn)定地說道:“我兜里?我兜里什么都沒有啊?!?/br> “我以為你今天帶我來這里是有別的含義,看來是我想多了?!碧K行轉(zhuǎn)而對著墓碑說道,“爸,媽,你們覺得我還要不要跟這樣的領導過下去?” “過!當然得過!”晏闌立刻抓過蘇行的手,把口袋里的盒子放到了他手心。 蘇行挑了下眉,笑意盈盈地問:“就這樣?” “???還要怎樣?” “不給我戴上?” “戴!這就戴!”晏闌手忙腳亂地把戒指從盒子里拿出來,套到了蘇行的無名指上。 “嗯,審美還可以,勉強接受了?!?/br> 晏闌:“……” 蘇行盯著墓碑上的照片沉默了一會兒,再一次開口說道:“我很好?!?/br> “是我們會很好。”晏闌輕輕握住了蘇行的手。 “走吧,去看你媽?!碧K行說。 “好。”晏闌抬起手把蘇行的圍巾又攏了攏,“你手又涼了,咱們快去快回?!?/br> “我手什么時候不涼?”蘇行趁勢把手放進晏闌的大衣口袋里。 晏闌在口袋里攥住蘇行的手,說:“你真不是個浪漫的人,就算發(fā)現(xiàn)了我要給你戒指,也不能就這么戳穿我啊,我設計好的臺詞都被你攪和了?!?/br> “說那么多干什么?”蘇行撓了一下晏闌的手心,“難道不說臺詞戒指就不能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