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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晨點了點頭:“對。今天上午蹲何浩明的時候青源問我是不是懷疑尸體背部的痕跡是擔架造成的,我就跟他說了。剛才把擔架送到檢驗科之后青源說這副擔架是殘品,壓根就沒入庫,所以之前調查的時候漏了。再加上我們之前私下調查,只能查到各分局入庫多少,而因為是集體采購,海笙公司那邊只有總體數量,實際下發(fā)數量在省廳,就差了中間這一個環(huán)節(jié),所以一直沒找到這副擔架。” 晏闌問:“結果怎么樣?” “沒那么快?!?/br> ”那等結果出來開個會?!标剃@看了眼表,“把該叫的都叫來?!?/br> “知道了。” 接近凌晨的時候,蘇行拎著兩份報告敲開了晏闌辦公室的門:“那兩只手已經確認是丁義的,我在他的指甲縫里發(fā)現了不屬于他的DNA組織,并且找到了匹配的數據?!?/br> “誰的?”晏闌接過報告看向蘇行。 “葛文亮?!?/br> “……”晏闌靠在椅子上,“這他媽是玩兒我們呢嗎?!” “領導,我有個問題。” “說。” “關于辦案程序?!碧K行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是不是命案一旦涉毒,就要交由緝毒主導?” 晏闌回答:“涉毒和命案沒有必然聯系。命案牽扯的范圍更廣,侵財、仇殺、情殺、過失殺人、激情殺人、隨機殺人等等都有可能,這些都是我們在發(fā)現命案的時候需要考慮的因素和調查方向,而涉毒只是其中一個方面。如果非要算的話,其實還是刑偵在主導,緝毒配合?!?/br> 蘇行扶了下額角,說:“我好像……想明白了?!?/br> “明白什么了?” 蘇行:“我們回到最開始,假設死的是孟建廣,那么這起案件首先出警的會是分局刑偵大隊,也就是魏屹然和他手下。尸體體內有芬太尼,而屋里又發(fā)現溜冰的工具,這個案子放在西區(qū)分局,很有可能會被定性為死于吸毒過量,在城中村死一個癮君子,只要案卷清晰證據充足,市局大概率不會過問細節(jié),那么孟建廣撞見的交易雙方,也就是張格和那個不知道是誰的警察就都安全了。孟建廣送餐在西區(qū)、城中村隸屬于西區(qū)、最后處理案子的警察也是西區(qū)分局的刑警,如果這個案子這么發(fā)展的話,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算是風過無痕了?” 晏闌輕輕點頭:“確實可以這么說?!?/br> “但是出了意外。”蘇行接著說道,“死的不是孟建廣,而是丁義。從丁理的口供和剛剛發(fā)現的丁義的雙手來看,丁義確實是左撇子,他也沒有吸毒史。丁義給自己注射芬太尼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再加上孟建廣也不吸毒,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br> “他是被注射的毒品?!标剃@接話。 蘇行:“對。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注射毒品或許是雇主要求的,分尸和砸臉是在兇手發(fā)現殺錯人之后的cao作。分尸這種特大案件是要市局直接介入的,所以后面的事情才會變成這樣,我們在兜圈子,是因為兇手到現在還沒把自己摘干凈。我們其實并沒有被兇手帶著走,而是兇手跟在我們后面不停地在糾正錯誤,如果我們再快一步,可能就會在他們糾正下一個錯誤之前抓住他們了?!?/br> 晏闌挑了下眉,說道:“有道理。那天晚上我沒說完,劉青源之所以那么直愣愣地指出尸塊有問題,是因為他1號凌晨在分局聽到有人說登來路的事情解決了,當時他以為是說案子就沒在意。結果3號接到通知說登來路命案,他覺得有問題才跟了上去。到現場之后就發(fā)現魏屹然一直在盯著咱們,他直接點破那個尸塊的問題,一是想看看曾誠的態(tài)度,二也是在提醒我西區(qū)分局有問題?!?/br> “魏屹然和曾誠果然知道什么!”蘇行道。 晏闌卻不置可否:“到現在他們只交代了沒辦法掩蓋的事情,這個命案目前也沒有證據……” “有證據,那副擔架?!碧K行說道,“擔架合葉處提取到血跡,經過對比確認是來自丁義的;同時擔架上的破損也被證實和孟建廣住處床上提取到的金屬碎片吻合,現在基本可以證實這副擔架就是在案發(fā)現場出現的。” “有指紋嗎?” “沒有?!碧K行xiele氣。 晏闌:“所以還是沒證據。這副擔架為什么會出現在案發(fā)現場,可以有很多種解釋,最簡單的后勤管理不善就可以說得通。 “那怎么辦?”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抓到兇手,用證據釘死他們?!标剃@抬頭看向蘇行,“葛文亮雖然死了,但是他還有同伙,就像你說的,只要我們再快一步,很有可能就破案了?!?/br> 蘇行點頭:“明白。不過后面的事我?guī)筒涣四銈兞??!?/br> 晏闌:“你歇著吧,先別回家,困的話就去休息室睡覺,我去找喬晨他們碰一下?!?/br> “好。” “回來!” 蘇行又轉過身來看著晏闌:“還有什么事?” 晏闌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照片:“看見有人在你家門口鬼鬼祟祟的,為什么不跟我說?” 蘇行眨了眨眼,說道:“一點小事,不用麻煩你?!?/br> 晏闌:“人已經抓住了,我抽空去審審他。以后有這種事情我希望你能來麻煩我,而不是跑去找江局?!?/br> 蘇行低聲嘟囔:“江局的醋都吃。” “我希望你能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第一個想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