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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了。” “來了?!标剃@走到餐桌旁,桌上兩葷一素一湯,兩副碗筷已經(jīng)擺好。 蘇行把圍裙解下搭在椅背上,給晏闌遞上滿滿一碗米飯:“你傷還沒好,這幾天先不要想著減肥的事了。” “你呢?” “做完飯就不太想吃了?!碧K行盛了湯到自己碗里,“你吃就行?!?/br> “那以后就不要做了,我叫人做完送過來?!标剃@又補充道,“而且我要減肥,你飯做得太好會消磨我的意志?!?/br> “這應(yīng)該是鍛煉意志的好時候才對?!碧K行說,“一桌飯菜就能把你收買了,領(lǐng)導(dǎo),你這立場不堅定??!” 晏闌:“那得看面對誰。面對罪犯我肯定立場堅定,面對你嘛……那就沒什么立場了?!?/br> 蘇行揶揄道:“這么惡心的話說出來都能面不改色,領(lǐng)導(dǎo)你臉皮真厚?!?/br> “惡心嗎?我沒覺得?!?/br> “真的很惡心,我連湯都喝不下去了。” “那我不說了?!标剃@道,“你好歹吃點,不然晚上會餓的?!?/br> “餓了再說?!?/br> “半夜吃東西你不怕胖嗎?” “我又不用保持身材。”蘇行挑了下眉,“而且我還年輕,還可以再胡吃海塞幾年。” 晏闌翻了個白眼:“不提年齡還可以好好聊。” 蘇行:“年齡是閱歷的象征,怕什么?現(xiàn)在女人都不怕老了,怎么你還這么介意年齡?” “以前不介意,現(xiàn)在介意了?!标剃@給蘇行的碗里夾了菜。 蘇行偏著頭想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說道:“十八歲和十歲之間是有不可逾越的鴻溝,但三十二和二十四之間就沒那么大差距了。而且我那天說你歲數(shù)大也只是開玩笑,你別往心里去。” “我可沒那么小心眼?!标剃@喝了口水,把話題引向了別處,“對了,你生日哪天?我那天匆忙掃了一眼,就記得是11月,沒記住具體日子。” “29號。”蘇行說,“但是我不過生日。” “不喜歡?” “嗯,不喜歡?!?/br> “知道了?!标剃@說,“一會兒你要沒事陪我看會兒監(jiān)控?那些中藥店的監(jiān)控我還沒看完?!?/br> “好?!碧K行把碗筷放下,“我先去洗個澡,你慢慢吃?!?/br> 好像一切都變了,又好像一切都沒變。晏闌已經(jīng)不是十多歲熱血上頭的小孩,也不再是二十多歲驚天動地的年紀(jì),回到家中有人跟他對坐閑聊,一起吃頓飯,就已經(jīng)可以滿足他幾乎全部需求了。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定了,塵埃落定。 飯后,兩個人坐在二層的沙發(fā)上用投影看著一段又一段的監(jiān)控視頻。在換視頻的空隙,晏闌笑了一下,說道:“人家約會都是看電影,咱們這又是在干什么?” “看監(jiān)控啊。”蘇行輕聲回答。 晏闌無奈地?fù)u搖頭:“誒,你分析分析,兇手到底為什么要分尸?又為什么要帶著擔(dān)架?” 蘇行想了想,說道:“分尸或許是為了加大破案難度,至于擔(dān)架……我猜兇手中可能有人體力不行?!?/br> “兇手體力不行?你怎么判斷的?” “注射?!碧K行解釋說,“丁義手臂上那個針眼用的是專業(yè)注射針頭,進(jìn)針角度在20到30度之間,是標(biāo)準(zhǔn)靜脈注射的角度,可不是所有人都會注射?,F(xiàn)在現(xiàn)場痕跡證明最少有兩名兇手,我覺得有可能是一個殺人一個偽造吸毒證據(jù)?!?/br> 晏闌微微點頭,又問道:“你覺得兇手知道他殺錯人了嗎?” “我猜他知道。”蘇行說,“按照丁義顱骨損傷來看,兇手不僅是讓他死,更是不想讓別人認(rèn)出他。但是我又想不明白兇手為什么要把頭留在屋里,要是我發(fā)現(xiàn)殺錯人,我估計會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徹底把尸體全扔了。” 晏闌聽蘇行語氣平靜地把自己帶入兇手的角度進(jìn)行分析就頭皮發(fā)麻,他連忙打斷道:“蘇法醫(yī),請教個專業(yè)問題,有沒有萬全的毀尸滅跡的方法?” “沒有?!碧K行斬釘截鐵地說,“那些什么強酸腐蝕、高壓鍋化骨也只是說說而已,實際cao作起來非常困難,且不說工業(yè)用酸管理嚴(yán)格,就算家里有高壓鍋,那分離人體組織、把骨頭砍到能放入高壓鍋里的長度也是很麻煩的事情,一般等不到痕跡消失就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再加上現(xiàn)在幾乎到處都是監(jiān)控,拋尸更容易被發(fā)現(xiàn),如果說十幾年前毀尸滅跡還有可能,現(xiàn)在就真的非常難了。” “所以我們一定能找到證據(jù)?!标剃@按下了播放鍵,“你要累了就去睡,不用陪我。” “不累?!?/br> 兩個人就這么安靜地看著監(jiān)控記錄,一直到接近凌晨。晏闌轉(zhuǎn)過頭想讓蘇行去休息,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睡著了。 “還說不累,嘴真硬?!标剃@輕輕挪開蘇行懷里的抱枕,一手從他的肩胛骨下穿過摟住手臂,一手伸到腿彎下,把蘇行打橫抱了起來,徑直走進(jìn)了主臥。 蘇行睡得很熟,并沒有因為挪動而被驚醒,他安靜地躺在晏闌那個超寬雙人床上,緊閉的眼睛和微微向下垂的嘴角顯示出和平時不一樣的感覺,蹙起的眉頭中大概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心事。晏闌低下頭在蘇行的前額上落下一個吻,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晚安,小刺猬?!?/br> 第56章 翌日清晨。 陽光透過紗簾灑入房間,明媚但不刺眼的光線喚醒了晏闌。他睜開眼愣了一會兒,然后伸手去摸旁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