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放下勺子，直視著晏闌，說道：“我覺得謝瑤有問題?！?/br>
    “證據(jù)？”

    “沒有證據(jù)?！碧K行搖了搖頭，“我不是心理咨詢師，也不是精神科醫(yī)生，我給不了專業(yè)的診斷，只是感覺她不對勁。”

    晏闌：“說說看?！?/br>
    第12章

    蘇行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謝瑤說她記憶有問題，有些事情可能想不起來。晏隊您想，普通人很少會用‘記憶有問題’這種措辭。大家會說‘記性不好’、‘老忘事’或者‘記不住事’之類的語句來表達(dá)。記憶有問題，更像是……怎么說呢，我覺得更像是有人告訴她的。”

    “來自別人的暗示?！标剃@接話道，“就像有人一直跟她重復(fù)‘你記憶有問題’，久而久之她不僅真的覺得自己有問題，還學(xué)會了這個措辭?！?/br>
    蘇行點(diǎn)頭：“對，就是這個意思。不過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我剛才問了一下我同學(xué)，他也說不好，畢竟沒見到病人，一切都不好說?！?/br>
    晏闌說：“你可以讓你同學(xué)去看看她的情況，這不違反規(guī)定?！?/br>
    “多謝晏隊?！?/br>
    此時晏闌的電話響起，他看了一眼屏幕，直接把手機(jī)扣在了桌子上。

    蘇行：“不接嗎？”

    晏闌搖頭。

    “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回避。”

    蘇行準(zhǔn)備起身，卻被晏闌一把按?。骸安挥茫掳??！?/br>
    蘇行：“晏隊，您再這么按著我，一會兒楚經(jīng)理就該過來了?！?/br>
    晏闌收回手，說道：“不用理他，借他三個膽他都不敢。你繼續(xù)說，還看出什么來了？”

    蘇行想了想，繼續(xù)說道：“那個叫做陸卉梓的住院醫(yī)，她好像對警方很有敵意?！?/br>
    “不是好像，就是有敵意?！标剃@嘴角微微上揚(yáng)，靠在椅背上說，“要不是你在旁邊，我估計她都不會給我好臉色?！?/br>
    “我？”蘇行有些意外。

    晏闌點(diǎn)頭：“我們跟陸卉梓第一次打照面是在病房里，她當(dāng)時是對著你說的話。后來我們進(jìn)辦公室的時候，她先看見的我，就很公事公辦，看到你之后明顯緩和了不少。而且她最后反駁我之后還小心翼翼地瞟了你一眼，不過你全程都在發(fā)呆，應(yīng)該是沒注意?！?/br>
    蘇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道：“我當(dāng)時在想謝瑤的事情，走神了?！?/br>
    晏闌給蘇行添了水，說：“你這張臉很招女孩子喜歡，遠(yuǎn)處那幾個服務(wù)員，還有右手邊第三桌的那兩個女生，已經(jīng)往咱倆這里看了好幾次了。這里的服務(wù)員見過我，我之前來的時候可沒這待遇?！?/br>
    “晏隊您可別這么說。喬副說您在警校的時候就是校草，而且市局的女警們可都特別羨慕歡姐能跟您朝夕相處?！?/br>
    晏闌笑了笑：“那不照樣叫我閻王嗎？”

    蘇行：“……”

    晏闌看蘇行許久沒再動筷子，于是問道：“你吃好了嗎？”

    蘇行點(diǎn)頭：“吃好了?！?/br>
    晏闌：“那走吧，送你回家，讓你自己一個人待著，省得你在外邊覺得累。”

    “晏隊……”

    “開玩笑的?！?/br>
    楚洋看見倆人準(zhǔn)備離開，連忙跟了上去，問道：“這位小警官吃的滿意嗎？”

    蘇行客氣地說：“楚經(jīng)理您客氣了，飯菜很好?！?/br>
    楚洋恰到好處地微微點(diǎn)頭：“你滿意就好?！?/br>
    “哦對了。”蘇行站定，對楚洋說道，“楚經(jīng)理，貴店的禁煙執(zhí)行得不夠徹底，衛(wèi)生間的煙感似乎也沒什么用。八月份工商嚴(yán)查，您小心些?！?/br>
    楚洋一愣，不過多年的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立刻調(diào)整出一副十分誠懇的態(tài)度：“多謝，我今晚就讓人去檢查?！?/br>
    晏闌在一旁憋笑看著楚洋，接著把車鑰匙遞給蘇行，說道：“你先回車上等我?！?/br>
    蘇行接過鑰匙，向楚洋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轉(zhuǎn)身出去了。

    晏闌笑著說：“趕緊查啊，到時候工商查到你頭上，我可不管撈你?！?/br>
    楚洋翻了個白眼：“你大爺！你私底下跟我說不就完了嗎？干嘛非得讓他點(diǎn)出來？”

    晏闌撇撇嘴，說：“他沒跟我說，我怎么知道？再說了，我自己抽煙，我聞不出來?！?/br>
    “晏闌，你長點(diǎn)兒心吧！”楚洋戳了戳晏闌的肩膀，“你那小朋友既然對煙味這么敏感，那他不可能聞不到你這老煙槍身上的味道，他還能跟你出來吃飯，剛才還貼你那么近給你拍背，就算你是他領(lǐng)導(dǎo)，人家也對你仁至義盡了吧？你倒好，知道人家不吃雞rou還默許我給你們送雞湯，擱你你能高興嗎？人家不好跟你發(fā)脾氣，這一肚子火全都撒我身上了。我替你背了雷，你還笑話我？！”

    晏闌皺了皺眉頭：“他不吃雞rou？”

    楚洋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晏闌，說道：“我說晏支隊長，您是真不知道?。磕阕约嚎纯茨銈兡且蛔雷硬?，他吃了什么沒吃什么你看不出來嗎？你腦子被漿糊堵住了？”

    晏闌回頭盯著剛才他們坐過的座位，蘇行面前那碗雞湯還是滿的，還有那涼拌雞絲和三杯雞他也一口沒動。晏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沒想到蘇行對他客氣到這個地步，明明都問過他有沒有忌口卻依舊不說。蘇行還真的沒撒謊，他確實(shí)是把這頓飯當(dāng)做了工作，工作中沒有個人情感和喜好，蘇行是把王老的話貫徹了個徹底。

    “愣著干嘛呢？”楚洋推了一下晏闌，“還不趕緊去哄哄去？我跟你說，這小孩兒真心不錯，你別耍混蛋，你要是不疼就留給我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