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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芒芒點點頭,答得理所應當,“開站子就是為了他嘛,當然要花給他。昨天我下單了一萬份他代言的快消產品,正好四十萬。其實本來還要一千塊運費,我私聊商家把零頭抹去了……” 芒芒如數家珍地夸耀著她為申梓丘付出的每一點每一滴,對此樂此不疲。 楚棋收聽到后來有些麻木。他很早就看不慣芒芒對申梓丘無緣無故的執(zhí)念,他簡單把這一現象歸因于男性在長時間自然進化中產生的對同性的嫉妒和排斥。哪怕他是個gay。 不過當時只是看不慣罷了,此時再聽她的聲聲夸贊竟已覺得刺耳。 芒芒繼續(xù)念叨,說出的話像是從中學生作文選集中摘錄的:“梓丘和我說他還有夢想要追,我想成為一路錦簇繁花下施肥最多的園丁?!?/br> 楚棋收點完了單,兩人等待上鍋底。鍋底還沒來,芒芒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我在一樓的保安有熟人,他跟我說梓丘來了!我估計他是去了樓上常去的那間包廂。咱們過去蹲一下。” “這樣好嗎。”這得算私生了。 芒芒嘖嘖兩聲:“你看你這眼神……別怕呀。我們直接敲門進去。他一向歡迎我,咱們打個招呼就下來,反正菜還沒上?!?/br> 楚棋收對芒芒和申梓丘相處模式感到新奇,即便已經見過很多遍,他仍然想要再看一看。 最近的一處窗戶似乎壞了,需要撐板才能保持敞開狀態(tài)。一陣狂風驟然吹起,把支起來的撐板刮落在地,有水滴濺到了他們的桌上。 服務員連忙跑來道歉。作為補償,說要送給他們一盤鴨血。 山雨欲來風滿樓。直覺告訴他,有什么事情即將發(fā)生。 他們悄悄來到樓上另一家餐廳。厚實的地毯掩蓋住了二人的腳步聲。芒芒在這家餐廳是最高級會員,門口的服務員認識她便沒有攔她,放她進去了。 她在最里側的包間門口站定,送了一口深呼吸,正要敲門,卻聽見門內有潘良的聲音。 “我跟你說,我本來也不想和楚哥分手的。誰叫那天我經紀人非要我找個借口和他分手,說我要是不分就慘了?!?/br> 芒芒回頭看向走來的楚棋收。 楚棋收一臉詫異,他沒想到會聽到和自己有關的墻角。 “行了行了,說了八百遍了。”申梓丘不耐煩,“不過你當時怎么不問經紀人原因?” 潘良:“我哪敢問,那天經紀人還說不分就雪藏我。但是后來想想吧,經紀人多半是想嚇唬嚇唬我,他怕我被粉絲發(fā)現是gay?!?/br> 申梓丘輕笑一聲:“呵,反正也不需要他了。分了就分了唄?!?/br> 潘良:“也是……不過周圍一直有個帥哥愿意全心全意地為你付出,那滋味真的蠻不錯。自從他走后,我感覺自己瞬間跌落神壇,美好人生一去不復返。 申梓丘笑:“什么美好人生。我看你那純屬是虛榮心?!?/br> 潘良:“嘿嘿。對了,別光聊我的事啊。你那位跟屁蟲似的站姐呢?最近都沒見到。叫……叫芒芒對不對?” 聽見他們在談論自己,芒芒貼緊門框豎起耳朵,生怕遺漏每一個字。 申梓丘:“對。其實沒有她在面前晃悠也挺好的,眼不見為凈?!?/br> 楚棋收低頭觀察芒芒的臉。她已經渾身呆滯住,變成了一尊石化雕塑。 門內這段狼心狗肺的對話依然在繼續(xù)。潘良好奇地問:“你是怎么把她訓得這么聽話的? 申梓丘:“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面對她時基本上我都在撒嬌賣慘,偶爾對她發(fā)發(fā)脾氣,質問她為什么懷疑我。這時她就會內疚自責,把身上所有錢財乖乖送到我面前來?!?/br> 楚棋收感到憤怒不平,但又覺得申梓丘的描述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事實的確如此。 潘良竟然良心發(fā)現,有些不忍:“你這是不是過于剝削良家婦女了?!?/br> 申梓丘:“沒事,她是富二代,有的是錢,就算不花給我也得浪費在別人身——” 話音未落,只聽“砰”地一聲,門被摔開。芒芒一拳捶在門板上。她早已火冒三丈,脊椎氣得戰(zhàn)栗發(fā)抖,呼吸急促迅疾,咬著牙說不出一句話。 申梓丘和潘良對這一情況始料未及,一時面面相覷。這次該輪到他們石化了。 芒芒甩眼刀兇狠瞪向申梓丘,簡直是吃人的模樣。隨后她又緩緩低下了頭,大半劉海遮住她的眼睛。不一會兒,有淚水落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很好……”芒芒利落地抹了一把眼淚?!拔腋嬖V你什么叫做真正的眼不見為凈?!?/br> 芒芒轉身向外跑去,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中。房門內處于愕然中的兩人終于恢復了一絲神智。 潘良不知道方才的話楚棋收聽到了多少。他張開嘴唇,喊道:“楚哥……” 楚棋收聽得煩悶,呵斥道:“閉嘴?!?/br> 由此,這頓海底撈算是泡湯了?;氐斤堊狼埃l(fā)現芒芒早已離開了。 鍋底在咕嘟咕嘟冒著油泡,但楚棋收卻沒有心情吃了。他買單后回了家——是那一處他在外獨居的家。 到家后他打了個電話給言明,但言明沒接,可能是在工作。 宿醉疲勞,他干脆睡了個午后回籠覺。 深夜,手機不斷跳出新推送。 有媒體朋友在朋友圈轉發(fā)娛樂推文,評論道:申梓丘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