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將迎來《無限可能》錄制首日，邀請函寫的是下午五點開錄，楚棋收準備今晚下班后去超市采購一些需要用到的物資，第二天上午再開車去隔壁市的錄制地點等候。他已經(jīng)在那里訂好了兩晚的酒店，開著地圖導航算了算，抵達那里剛好十二點，能踩著點入住。

    臨近飯點，楚棋收坐在辦公桌前百無聊賴，等著能打卡的時候下班。結果沒等到打卡軟件的提醒，倒是等到了言明的電話。

    言明：“你現(xiàn)在在哪？”

    他的聲音里有一股疲憊感，是透著些慵懶的糯音，多半是在節(jié)目組里連軸轉(zhuǎn)，被累壞了。

    楚棋收：“我在公司，馬上就能下班了?！?/br>
    言明：“大概什么時候過來？我明早七點開錄?！?/br>
    楚棋收：“我這里的門票上寫下午五點才錄……早知道我多訂一晚的酒店了?！?/br>
    言明詫異：“訂酒店？你不和我一起住嗎？”

    一起??？

    能和節(jié)目主持人一起住！還有這種好事？

    楚棋收戰(zhàn)戰(zhàn)兢兢：“這……是被允許的嗎？”

    言明：“允許。節(jié)目組給我和助理安排了一間套房，里面有兩個臥室，到時候讓王籌住另一間就行了?！?/br>
    楚棋收繼續(xù)試探：“那我今天晚上過去？但我還沒來得及買物資……”

    言明：“沒事，我這里都有。王籌一會兒要回V市幫我拿東西，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路上了。我讓他去你家接你吧。”

    楚棋收認為言明的安排沒什么不妥，便答應了下來。

    晚上九點，楚棋收帶著大包小包坐上了王籌開來的車。

    王籌只在兩人碰面時機械地說了一句“上車吧”，后來就再也沒找他說過話。他們像兩個啞巴一樣沉默許久，在上高架前等紅燈的時候，楚棋收的眼睛從后視鏡里掃過，突然發(fā)現(xiàn)王籌在偷偷瞄他。

    視線剛一碰撞就因為王籌的躲避而分離，接著王籌的表情忍不住變了兩變，有羞愧有驚愕有好奇，精彩萬分。

    楚棋收摸了把自己的臉，問：“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嗎？”

    “不是不是。”王籌立即否認，生怕說錯哪句話得罪新嫂子，緊張得快結巴了，“我是、是沒想到……你會和言哥在一起。言哥和我說起來的時候，我驚得、驚得下巴骨快脫到地上?！?/br>
    楚棋收笑了：“這么夸張？”

    王籌一個勁地點頭：“嗯嗯，反正就是很驚訝。但是后來我慢慢回想起來，言哥好像的確對你很好?！?/br>
    楚棋收想聽聽別人是怎么看待他和言明的：“你舉個例子?！?/br>
    “這要怎么說呢……”王籌在夜色里恍惚了一會兒，“噢，有了。我感覺言哥好像很早就開始注意你了。你還記得你第一次給他拍圖么？那次他要錄《聲息》，后來我才得知，是言哥那天主動打電話給和你聯(lián)系的同事，問能不能讓你幫他拍一場?！?/br>
    “這件事我知道?！背迨者€記得那天的情形，“那個同事和我說了，說是言明看到了我為方勝居拍的圖，比較滿意，這才讓我試著幫他拍一拍?！?/br>
    王籌努嘴：“你說的不對。言哥他知道姚老師不會同意他把這些圖發(fā)出去?？赡隳翘斓墓べY是言哥自掏腰包付的，你說他為什么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呢？”

    王籌的話完全在楚棋收的意料之外。他重新陷入緘默，王籌也跟著不說話了。

    直到車子進入了影視小鎮(zhèn)的地界，王籌才說：“節(jié)目組包下了一間酒店，現(xiàn)在外面攔了一圈的圍欄，頂上還鋪了兩層電網(wǎng)。你看到了嗎？”

    這一串區(qū)域近些年才動手開發(fā)，柏油馬路嶄新平坦，兩旁各立著一排新種下的小樹苗，小樹苗上的葉子早已被北風刮得所剩無幾，顯得四周分外荒蕪。

    在前方空曠的視野之中，轉(zhuǎn)眼間有一座高樓平地而起。眼下已經(jīng)超過凌晨十二點，遠處的大樓卻在黑暗里不合時宜地亮著成片燈光，與周遭的荒涼格格不入。

    那應該就是目的地了。

    他說：“看到了?！?/br>
    “你放心，言哥和其他導師選手們都被關在里面，媒體和粉絲進不去，你們不會被拍到的?！?/br>
    楚棋收：“為什么他會被關在里面？”

    王籌改口：“其實只有選手被關，言哥他們可以隨意進出?！?/br>
    楚棋收：“他現(xiàn)在應該不忙吧?！?/br>
    言明只是作為主持人加入，按理說并不會像其他導師那樣忙碌。

    王籌臉色一下子復雜起來：“其實挺忙的……到時候還得給練習生排練，現(xiàn)在老是要和導師他們一起開會?！?/br>
    楚棋收不明白了：“他還要排練？”

    言明本職工作并不在此，他既不會唱又不會跳的，能幫練習生排練什么。

    說到這兒王籌開始接連不斷地唉聲嘆氣：“唉，我挺害怕言哥到時候被觀眾罵。唉……不過這完全是節(jié)目組的問題，他們的流程安排有毛病。唉，但還好給的報酬多?！?/br>
    楚棋收：“價格方便透露一下嗎？”

    王籌：“一期三百萬。不是按照現(xiàn)在錄制時說的一期，而是到時候播出的一期?，F(xiàn)在錄一期到時候能播兩期?！?/br>
    楚棋收：“那到言明自己手里能有多少?！?/br>
    王籌：“一期三百萬的話，到言哥手里能有六十萬吧……不過去了稅就沒那么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