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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似有若無地輕嘆一聲,卻忽然意識到有什么東西靠近,嚇得猛睜開眼,只見梁爸爸深海似的眼眸靜靜地盯著自己。 他惶恐地從慵懶斜靠的模樣站直身體,貼著馬,紅著臉:“我是不是說錯什么了?” “沒有,小周爸爸總是能說出一些很有意思的話?!绷核竞曔@張柔和而又俊美的臉孔,真想據(jù)為己有,叫這一雙眼睛只看得到自己,只為自己而笑。 周文安同他對視也絕不能超過兩秒鐘,便立刻敗下陣來,視線落在他的唇上。 方才在浴室的一幕再度襲上心頭…… 周文安貼著馬錯開面前的大男人:“我去睡覺了,梁爸爸也快去吧?!?/br> 可是逃離無果,他被身后的人緊緊地圈住了腰,后背貼進熱度極高的胸懷中。 “小周爸爸,昨晚有你在,我很安心。”梁司寒的聲音在深夜聽上去有幾分凄愴,“你和噸噸都在我身邊,我容易入睡?!?/br> “是嗎?”周文安臉頰發(fā)燙,手指按著馬兒,原本可以推開他的,可是一動都沒有動,在錚亮的燈光底下,傻乎乎地盯著自己的腳。 他想,梁爸爸今天是不是真的很有感觸?看上去好像很需要人陪著的樣子。 梁司寒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揉蹭:“小周爸爸,你今晚還是陪著我好嗎?” 周文安聽著他疲憊滄桑的語氣,感受著他靠著自己的那份重量,在糾結中有些于心不忍地點頭?!拔蚁热ズ赛c水,口渴了?!?/br> “一起去?!绷核竞兆⌒≈馨职周涇浀氖?,輕輕牽住,兩人一起走向餐廳。 周文安在他身側靠后一些,抬眸,肆無忌憚地欣賞他的后肩與三分之一的側臉。 他篤定,無論任何角度,梁爸爸都是這么英俊帥氣。 進廚房后,梁司寒取了一杯水遞給周文安。 周文安著實渴了,咕噥咕噥地喝上兩大口,放下杯子后,唇角殷紅濕潤,粉嫩柔軟。 梁司寒瞥見,無聲中被誘惑。他從周文安的手中拿過杯子,就著他喝過的位置抿了兩口溫水,水液流淌進唇舌間,緩解他心中對周文安的渴。 周文安愣怔地盯著他的動作,梁爸爸在用他喝水的水杯嗎?那他們不是…… 梁司寒沒有錯過他眼神中的意外與驚愕,施施然地問:“小周爸爸介意?” “沒……不是?!敝芪陌菜查g低頭,耳根發(fā)燒,瞬間熾熱,他囁嚅著唇,小聲問,“那梁爸爸不介意嗎?” 梁司寒放下水杯,揉揉他的頭發(fā):“不介意?!?/br> 周文安盯著腳尖發(fā)傻,心中死掉的發(fā)條兔子,好像瞬間被充電又繼續(xù)胡亂蹦跳,像個瘋兔子。 梁司寒攬住他的肩膀:“走吧,去睡了?!?/br> “嗯……”周文安靠著他,周身溫暖,舍不得離開一點點。 上床時,梁司寒讓周文安睡在中間。 周文安聽話地躺上去,微微側身,單手搭在寶貝噸噸的身體上,身后是貼上來的梁司寒。 就像是三柄大小各異的勺子,緊密地挨在一起。 黑暗中,梁司寒的臉貼在周文安的后頸,手則攬著噸噸,順勢也攬住了周文安。 他裝模作樣地客氣詢問:“小周爸爸,我這樣你會不會不舒服?” 周文安小聲地說了一句“不會”,而后溫聲道,“早點睡吧,晚安?!?/br> 他的腦海里是剛才在偏廳,梁司寒凝視自己時的模樣,眼神專注而迷人,在某些瞬間,讓他產生一種荒謬的錯覺:好像梁司寒的眼里真的有自己的存在。 = 次日,噸噸一下樓就發(fā)現(xiàn)客廳的馬不見了。 他疑惑地松開周文安的手,光著白嫩的小腳丫子在客廳里跑來跑去,在偏廳的鋼琴邊看到了乳白色的高頭大馬,扯了扯濃密的鬃毛驚呼:“爸爸,大馬在這里哎!大青蛙怎么昨天就移動好了?大青蛙好好哦!” 周文安走上前,姿態(tài)悠閑地靠向偏廳的歐式拱形門框,看著兒子又驚又喜的模樣,也很滿足。 此時天色清明,他的大腦遠比昨晚跟梁司寒在一起時清醒,有個念頭從心間蔓延開來。 這匹馬,或許也不僅僅是梁忠年給噸噸的禮物,或許讓梁爸爸想起很多他與父親之間的陳年舊事。 周文安把手舞足蹈的噸噸抱上馬,他彎腰抱住馬脖子,在馬耳邊說悄悄話:“就玩一會兒,我們要吃早飯了?!?/br> “嗯!”噸噸抱著馬,幫它順白色的鬃毛,“爸爸我想給他取個名字,你說他叫大毛毛好不好呀?珠珠家里有小毛毛,我有一個大毛毛?!闭f著,他挽起一縷鬃毛給爸爸看,“爸爸,可以嗎?” 大毛毛? 周文安想,這么英俊的馬兒要是知道自己有個這么膩歪的名字,恐怕會哭的吧。 他揉揉兒子,“好的,就叫大毛毛。但你不要抓大毛毛的頭發(fā),他會疼的,輕輕地摸。”他從上往下?lián)犴樧酌?/br> 噸噸學著爸爸的動作,小手緩緩順著長長的鬃毛滑下去,伸開手臂又抱住馬脖子:“爸爸,我好喜歡大毛毛哦。” 一想到幼兒園的小朋友家里是貓兒狗兒,而他有一匹馬,雖然不能動,可是跟真的馬兒一模一樣,他就好神氣。 小小的一坨團在馬背上,煞是可愛。 周文安湊到他面前親親他的臉頰,心道:寶貝你喜歡這世界的萬事萬物,而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