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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珠mama剛好要出門,她氣色不佳,加上最近脾氣暴躁,周文安能感覺出來。 他看著兩個孩子在逗貓,便關(guān)心問:“珠珠mama?你有什么事情嗎?需要我?guī)兔???/br> 他注意到,珠珠爸爸似乎一大早就不在家了,而且最近很少碰見。 珠珠mama搖頭:“小周,就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珠珠,我下午才能回來的?!?/br> 周文安點了點頭,也不方便多問。 等回到家里,看兩個小家伙奔著小茶幾過去,開始閑談。 珠珠委屈巴巴地跟噸噸訴苦:“爸爸老跟mama吵架,好大聲好大聲?!彼吭诎珟咨?,后腦勺的麻花辮翹到天上去了,“嚇壞我跟毛毛了?!?/br> “你別哭哦。”噸噸趕緊仰頭看向周文安,“爸爸,你拿草莓蛋糕給珠珠吃好不好?冰箱太高了,我夠不到?!?/br> 周文安不僅拿了草莓蛋糕,還送上準備好的兩杯溫水和一碟水果。 他看一眼哭哭戚戚的珠珠,柔聲說:“珠珠,還想吃什么?叔叔去準備?!?/br> 珠珠是秀氣的瓜子臉,像她mama多一些,眼睛也很圓,跟葡萄似的,純黑色的瞳眸,看人時,既純真又無辜。 尤其是此刻,心里約莫是受了極大的打擊,癟癟嘴搖頭,泫然欲泣的模樣。 噸噸小大人似地說:“好啦爸爸,你去工作哦。我跟珠珠說話。我們要說悄悄話?!?/br> 周文安捏了下兒子的小耳朵:“就知道差遣我?!?/br> 他又揉了下珠珠的臉:“好珠珠,跟噸噸玩,他欺負你,你就喊叔叔?!?/br> 珠珠點點頭,看了眼溫柔的周文安,小聲說:“叔叔是我爸爸就好了,我爸爸總是說話好大聲。我不喜歡。” 噸噸聽到這話,認真地提出可行性建議說:“你來我們家,當我meimei,好不好?” 周文安對此表示無語,趕緊起身讓他們自己開茶花會。 他走開時,還聽見珠珠抗議:“可是我比你大哎,我是jiejie?!?/br> 噸噸理直氣壯地說:“我喜歡你做我meimei啊。” 一邊說,一邊拆開蛋糕把叉子遞到珠珠面前,“你吃哦,草莓味是留給你的,我都沒吃?!?/br> “你也吃?!敝橹楹芏鹿郧傻赝屏艘幌滦〉案?,要分享給他,“我們一起吃。” 周文安去廚房收拾早飯的餐盤碟子,在水龍頭稀里嘩啦的聲音中,聽到架子上的手機響了一下。 他關(guān)上水龍頭,拿過手機,悠閑地靠在水池邊,后面就是窗。 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小周先生,是我,你能接我電話嗎?」 周文安不自覺地站直了身體,夏日早晨的陽光照在后背上,微微有些熱意。 他一想到梁司寒的存在,整個人都像是刺猬般警惕起來。 他實在是還沒想好,只能裝作沒看到。 把手機擱在一邊,繼續(xù)洗碗碟。 等收拾完廚房,他看到白色柜子上的黑色手機,似乎始終在那里提醒自己梁司寒的短信。 深呼吸,沒看到?jīng)]看到。 他裝鴕鳥,一氣呵成地拿過手機塞進褲子口袋中,燙手山芋似的。 走出廚房準備去客廳的工作臺時,周文安見兩個孩子趴在小圓茶幾上說話,看上去像是兩個毛茸茸軟綿綿的小動物。 珠珠用手捂著眼睛細細碎碎地說:“噸噸,我好羨慕你哦,你爸爸好好,我也想有一個很好很好的爸爸?!?/br> 周文安沒有走過去,怕打擾他們說話。 正要轉(zhuǎn)身去臥室,卻聽噸噸老氣橫秋地安慰珠珠:“我也很羨慕你啊,你有爸爸mama。我都找不到我另一個爸爸。” 口吻聽上去是無窮盡的難過。 可是又似乎在安慰珠珠的同時,也在安慰自己。 周文安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去年上幼兒園時,他去參加親子活動,噸噸問他為什么別人都是兩個家長,他只有一個。 還有一次,噸噸哭著說自己很想另一個爸爸,到底在哪里。 不過這話,后來就不說了,約莫是說的多了,他也懂了。 可就是這份懂事,讓周文安此刻不知覺地難受起來,心里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下,心臟都揪在一起。 又酸又澀,難以承受。 周文安的視線越過虛空看向陽臺,明媚陽光中,他恍惚起來。 他聽不見噸噸和珠珠說的話了,似乎自己整個人都融化了夏天的陽光中,變得輕飄飄,無足輕重,甚至渺茫起來。 收回視線時,周文安看向了地板上自己的影。 淡淡的,形單影只的。 再看看那兩個小身影,軟乎乎的,成雙成對。 沉默良久,周文安拿出了手機,回復梁司寒的短信。 「好的,你方便的時候打來吧,我不會不接的。如果沒接到就是在忙,會回復的?!?/br> 梁司寒回復:「多謝。」 周文安看著這兩個字,仿佛真切地體會到了小林一茶面對多舛人生時的迷茫。 人生呵,終究是無奈、茫然又不得已而為之罷了。 噸噸跟珠珠吃完了蛋糕,他又給珠珠講畫本上的故事。 周文安在書桌邊整理劇本的劇集綱要,聽得直想笑。 把海的女兒跟豌豆公主給說串了; 灰姑娘去了七個小矮人家里做客高高興興地吃了一頓美食,并且很安全地沒有遇到狼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