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軻聽到他的話，只是微微搖了搖頭：“很遺憾，我也希望我能看的到這些普通人看不到的具像化獸耳和獸尾，是因為我具有某些特殊動物類型的獸化潛力。但事實并不是這樣，這也導致我沒有辦法做增幅器植入，因為根本沒有用。我能看見你們具像化后的模樣，不是因為我具有獸化潛力，而是源于一種還處于研發(fā)階段的藥物。這種藥物可以說是我畢生的心血了，我前半生的精力幾乎都放在了它上面。在‘圖騰’被強制關閉之后，這藥物的開發(fā)一度中斷，但四圣財團的實驗室給了它繼續(xù)造福大家的可能。藥物的原理你應該理解起來有困難，我就只說它的效果吧。”

    “這種藥物能夠繞開遺傳和所謂的精神靈魂因素，讓一些有天資的普通人也獲得獸化潛力?！?/br>
    “哈？那你還覺得獸化能力者就一定高普通人一頭？這種藥物的存在不正說明了獸化能力者就是普通人當中比較特別的一類而已嗎？”程鈺短暫地驚訝了一下，因為他確實不知道這種藥物的存在，但隨即又想到了葉軻話中的漏洞，便一點不留情面地指出來。

    “我很久之前也是這么想的。”葉軻回答道。“但越對這種藥進行深入研究，看著它因為一個個未知原因而失敗，我就越感覺到，獸化能力者們，可能真的已經(jīng)和普通人類的組分上發(fā)生了質變級的不同?！?/br>
    “啊，那敢情好啊，從生物學角度來說你這個雜種還比你媽更高等呢，怎么，你和你媽就不是同一個物種了？”程鈺翻了個白眼譏諷道。

    而葉軻只聽自己愿意聽的話，當然是對程鈺的嘲諷置若罔聞，只繼續(xù)著自己的論調(diào)：“我當時發(fā)現(xiàn)這種藥物，并自己嘗試過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能看到具象動物形態(tài)時，我無比興奮，以為自己發(fā)現(xiàn)了獸化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間差異的關鍵。可接下來的實驗卻沒有這么幸運，十次中有□□次都是以失敗告終，甚至還有非常嚴重的副作用，而這些副作用本該由成功誘導出的獸化潛力進行壓制。

    “然而通過研究，我發(fā)現(xiàn)這種藥物在越低齡的兒童身上使用，他們能被誘導出獸化潛力的可能性就越大，哪怕失敗，副作用也更少更無害。所以按照這個理論合理進行推測，這種藥物試驗成功率最高的，除了新生兒，就是胎兒了?！?/br>
    程鈺本來抱著嘲諷的心聽到這里，突然沒來由地心里一沉，隨即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對面的人，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表情已是完全不似剛才那樣游刃有余的得意樣子。

    半晌，他只喃喃道：“難道……不，不應該是這樣的?！?/br>
    “你的母親自愿做了這個藥物的受試者，當時她懷著你?！比~軻還是吐露了這令人膽寒的殘忍真相。

    程鈺不敢置信地搖著頭后退，身后的椅子隨著他的步伐被擠得劃出一道歪歪扭扭的斜線。他幾次想開口說點什么，最后卻只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一開始，實驗非常成功，出生后的你各項指標都很健康，加做的檢測也顯示你是一名擁有獸化潛力的潛在獸化能力者。但誰也沒想到，你學會說話之后，嚴重的問題才被暴露出來。而當你的父母發(fā)現(xiàn)你的能力有不受控制的傾向時，他們選擇讓你進入‘圖騰’，在他們的時刻監(jiān)督之下，對你的情況進行分析研究和治療。之后的回顧性研究顯示，你身上發(fā)生的異常，可能是由于你本身就是一名獸化潛力者，在應用了藥物之后，發(fā)生了疊加效應，導致你的‘神話奇觀’在沒進行增幅器植入的情況下就被動體現(xiàn)在外，并且出現(xiàn)在遠遠早于獸化能力者能控制自身能力的幼年時期?！?/br>
    “哈，真像你和他們能干出來的事?！卑肷?，程鈺咧了咧嘴，苦笑一聲。

    雖然嘴上說的很輕松，但程鈺對那段時間的經(jīng)歷到現(xiàn)在仍然三緘其口，就足以證明這仍然是為數(shù)不多的能夠拿來進攻他心里防線的事情。

    程鈺嘆然。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雖然已經(jīng)能夠以輕松的態(tài)度和于牧談論自己在“圖騰”受到的那些傷害，但對于心理層面的問題，他還遠沒有達到能像于牧對他那樣一般地完全坦誠。想到這里，程鈺心里甚至閃過一絲愧疚。不過他隨即又想起是誰在他正準備坦白的時候硬插進來，半夜三更像火燒屁股一樣地急著把他弄到了這里來聽葉軻講自己那些自以為是的“理論”，才讓他錯過了坦白的時機。

    真是，再見到于牧之前，怎么也得好好讓面前這個禍害了自己這么多次的家伙付出應有的代價。

    畢竟，烏鴉可是最記仇的。

    “所以你應該明白?！比~軻可不會屈尊注意一下程鈺的反應，只是忙著表達自己?！白鳛楂F化能力者的一員，你是不一樣的，你有著別人不具有的能力，自然也就有著更大的使命和責任去幫助自己的同胞，幫助他們結束這來自系統(tǒng)層面的壓迫，建立獸化能力者們更美好的未來?！?/br>
    “唉，你說的挺好聽，這要真是對獸化能力者們有好處，我當然愿意做啦。”程鈺嘆了口氣，沒了嘲諷，卻只是搖頭?！翱赡氵@個計劃卻幾乎沒一點可取的地方，真實目的還存疑，除非我降低一半智商，才可能會嘴角流著口水拍著手同意。哎哎，先別激動，我跟你分析一下，你看我說得有沒有道理再反駁嘛。雖然我不指望你能聽我說話吧，而且估計和你說了也已經(jīng)沒什么用了，你這個計劃哪怕不找我，都已經(jīng)是注定失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