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原來的計劃走吧?！庇谀烈颤c點頭。

    “哈哈，我其實可擅長裝看不見了，你肯定不知道！”程鈺突然來了精神，笑嘻嘻地說道?！爱吘刮颐谛袆拥拇螖?shù)太多了。”

    “那請您務必幫襯我一下，我還沒有過失去聽力的經(jīng)歷呢?！泵靼壮题曉趲退麥p緊張感，于牧也順著他的意思接道。

    他們的計劃其實非常簡單。既然那“天師”蠱惑民眾的方式不外乎視覺和聽覺，那么兩人便各遮其一。這樣哪怕一個人被影響，另一個人也來得及救場，并且同時也能知道那“天師”究竟使用的是什么“法術”。

    兩人從酒店出來的時候都特意沒有帶那個非常奇怪又可疑的“政//府指定”顯示獸化能力者身份的發(fā)夾假耳朵和未植入者的標牌。程鈺在細細看過地圖后又抬頭環(huán)視四周，最后一次記下周圍環(huán)境，戴上了向玲瓏幫要來的一頂鴨舌帽，燈光被帽檐遮擋，投下的陰影剛好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于牧要做的準備就比較簡單了。

    郁明在知道他們的計劃之后，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小盒子，里邊是兩個閃著金屬色澤，頗具科技感的小巧耳塞，上邊各有一個原形的旋鈕。

    “我有些失眠，安靜的環(huán)境能有助于入睡。但做我們在工作時需要保持警覺?！彼@樣說道?！八晕屹I了這款能調(diào)節(jié)進入耳道音量的非傳統(tǒng)耳塞，只要轉(zhuǎn)動旋鈕，就能在完全隔絕和正常音量之間進行靈活調(diào)節(jié)?！?/br>
    “這玩意你可好好拿酒精擦擦，別有什么污垢在上邊?！背题暜敃r看著于牧接過來放進自己口袋時，酸酸地說道。

    “不用擔心，我每次用完后都會仔細消毒?！庇裘饕膊簧鷼?，用一副職業(yè)的微笑把諷刺擋在了外邊。

    此時的程鈺也不想看正專注調(diào)試耳塞的于牧，索性閉上眼睛開始裝看不見。

    沒過一會，程鈺覺得自己的右手被輕輕牽起，睜眼，于牧對他點了點頭，表示已經(jīng)沒問題了。程鈺于是向他眨了眨眼睛。

    “走吧，去屏幕那里?！庇谀琳f道?！暗绒D(zhuǎn)播車上的屏幕亮起，我們就要靠彼此的感官，隨機應變了。”

    “你做我的眼睛，我做你的耳朵。”程鈺這時候也不忘撩撥一下面前的人。“聽起來多浪漫?！?/br>
    “浪漫的前提是我們是在玩游戲，可這卻并不是?！庇谀列χp輕嘆氣。

    “那就當游戲去享受嘛。”程鈺總結道?！白甙?！去見識見識那個什么提示信息都沒有的神秘boss吧！”

    不過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們這次可是完完全全失算了。

    出于謹慎，程鈺和于牧選了人員較稀少的最后排位置，能看清屏幕又不至于太過靠近導致不好脫身。那巨大的轉(zhuǎn)播屏此時已經(jīng)亮起，最初的幾次閃爍過后已經(jīng)穩(wěn)定地呈現(xiàn)了一個被暗黃色燈光籠罩著的，類似露天舞臺一樣的場所。一個約三四級臺階那么高的矩形展示臺，中間是一個擺著三個話筒的演講桌，等待著馬上就要開始的布教傳道。鏡頭下緣展示出一片黑壓壓的人群，像黑色的濃霧一般吞噬著燈光，之后與黑夜融為一體。

    不用說，這一定就是公園內(nèi)天鑄教布教的核心場所了，今晚，那個疑似為獸化能力者的所謂“天師”，就將在話筒前吐露出這個神秘教派的布教方法。而轉(zhuǎn)播屏會讓數(shù)以萬計的與會教眾，或者只是單純好奇前來的普通人有意無意地被影響。

    但奇怪的是，程鈺發(fā)現(xiàn)轉(zhuǎn)播屏里的畫面中沒有一點布教場所常有的標志。一般來講，這類宗教一向喜歡設計自己獨特的，極具辨識度的標識和商標。這能讓教眾富有歸屬感和與眾不同的心理高度，也是非常好的傳教手段，和公司有自己的商標是一個道理。

    這個教會，無論是傳教方式還是傳教內(nèi)容，都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業(yè)余感”，但它卻是如此高效地吸收著海量的教眾。連程鈺這種對宗教沒什么興趣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問題，這些教眾到底為什么會去宗教管理處登記自己的名字呢？

    “開始了開始了?！迸赃呌腥说驼Z。轉(zhuǎn)播屏上出現(xiàn)了幾個人影。程鈺迅速向下壓了壓帽檐，按照和于牧商量好的計劃，閉上了眼睛。

    哪怕這些天鑄教頭目能同時通過視覺和聽覺影響在場的人，減掉其中一種感官，也絕對會削弱這種影響力。

    屏幕旁的配套音響中傳出腳步聲，緊接著是調(diào)整話筒時不可避免發(fā)生的一些刺耳雜音，靈敏的話筒傳出使用者的吸氣聲。

    要開始了。天鑄教一切的神秘都將會在下一秒水落石出。

    “哇～今天真的來了好多人呀！謝謝大家～”這是一個聽上去十分年輕的聲音。音色中性，讓聆聽者幾乎分辨不出他是男還是女，只是感覺冥冥之中有一股吸引力，讓人們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轉(zhuǎn)移到說話的人身上。

    也許其他特意到場的，或者剛巧路過的人們會停下評價一句這名發(fā)言者的聲音真的很好聽，但程鈺此時卻根本無法做到如此輕松地評價這個聲音。

    因為他認識這聲音的主人。

    哪怕透過轉(zhuǎn)播和音響傳出的聲音有一點失真，但這個聲音他絕對不可能聽錯。

    “他/媽/的，這怎么可能？”程鈺低聲罵了一句，立刻睜開眼睛抬起頭看向了屏幕，并且在屏幕中的人說出下一句話之前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臺上的幾個人都穿著白色的斗篷，看不到長相。然而音響的聲音并不小，而用手堵住耳朵怎么也不可能隔音很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