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和我有關(guān)嗎？”程鈺故意擺出一副受傷的表情。“那會是什么讓你這么苦惱呢？難不成，你其實很討厭我嗎？之前的那些，全都是我一廂情愿，而你只是迫不得已陪我演戲，現(xiàn)在終于忍受不了，要向我攤牌了嗎？”

    “當(dāng)然不是！我當(dāng)然也……”于牧聽到他的話立刻著起急來，急于為自己辯解的他連聲音都大了幾分。之后看著一臉得逞笑容的程鈺又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被套路了。

    “那我就沒問題了。”程鈺抱起手臂?！爸灰皇沁@種原則性問題，其他任何事我都不在乎。如果你沒準備好，那就不要說?！?/br>
    “您真的……一點都不好奇，不在意嗎?！庇谀列÷曊f道。他很開心程鈺能如此寬容，甚至愿意給他時間調(diào)整，但同時，這種大度似乎又讓他有一點被輕視的小小難過。

    “我他//媽好奇得快死掉了?！背题暵朴频卣Z出驚人。

    “但我為什么不著急呢？”

    他緩緩走到被他的爆言嚇得抬起頭看著他的于牧身邊，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你遲早會說的。這不是我的推測，而是既定的事實?，F(xiàn)在你說不出困擾你的問題完全是我的錯，是因為我還不能讓你相信你說任何話在我面前都是安全的。但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行動，從而打消你的那些不論是在哪個犄角旮旯卡著你的顧慮。我不是一個很包容的人，不會說什么‘我不介意你有自己的秘密’之類虛偽的屁話。跟你直說吧，我非常在意你身上的每一點變化，你每一個痛苦的神情都讓我無比揪心，恨不得把你整個拆開看看究竟是什么在困擾著你。但好在我這個人還算有點耐心，所以我一定會等到你愿意開口的那天。”

    他頓了頓，露出了一個讓于牧感到十分陌生的表情，上挑的嘴角張揚而不羈，帶著完全不容質(zhì)疑的高傲，平常那副無害的，看上去完全就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輕佻笑容早已消失不見。

    “如果你是在想自己要說的話會傷害我之類的傻話，我勸你把這種自信用在其他地方?，F(xiàn)在該擔(dān)心被傷到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你自己吧？所以擔(dān)心什么呀？根本沒必要嘛。”他言語間的指向性已經(jīng)很明確了。

    于牧吐出一口氣，氣體在他喉間劃過的時候似乎帶上了點尖利的金屬色澤。

    程鈺在有些時候?qū)嵲谑翘^于敏銳了。不過于牧此時也并沒有那種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的驚恐和本能的排斥。這一路上，程鈺的這種超出常人的敏銳和極強的洞察力，他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很多次了。

    “實在抱歉，是我的錯，我現(xiàn)在……實在是說不出口。請再給我一點時間，一點就好?！庇谀恋恼Z氣略顯虛弱。

    “這有什么的，沒有打敗惡龍的成就感頂著，騎士怕不是新婚第二天就被公主的婆婆mama的聒噪煩到抓狂了吧。給自己點信心，也給我點信心，好不好呀，我的公主殿下？”程鈺又恢復(fù)到了往常的樣子，一臉壞笑地調(diào)侃著對方。但于牧明白，對方是在用他獨有的方式開導(dǎo)自己，引導(dǎo)他暫時轉(zhuǎn)移注意力，不要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陷到更深的地方去。

    “謝謝您……”于牧看上去比剛才確實好了一點，雖然眉宇間的憂愁還沒有完全散去，具像化出的耳朵也可憐兮兮地趴在頭頂。“我知道，我也相信您說的一切。只是，我不能……絕不能拿這個冒險，但您卻必須要知道這件事。所以請再給我點時間，讓我仔細考慮怎么和您解釋?！?/br>
    “你可不是個經(jīng)常在困難面前躊躇不前的人，相信你不會讓我等太久?！背题曅α诵Α！暗€是像我說的，我也會努力讓你知道，在我面前，你無論說什么都是安全的。哎呀呀，以我之前的表現(xiàn)來看，你可能也要通融通融，多給我點時間哦。”

    于牧看上去又想解釋什么，但程鈺不贊同的眼神讓他把話咽了下去。沉默了一會之后，他嘗試著露出一個不大的笑容，耳朵輕輕擺動了幾下。

    有進步。程鈺想，看樣子離自己的小狗說出這個深深困擾著他的噩夢應(yīng)該也不會太遠了。

    “我之前給您的東西……請您務(wù)必收好?！庇谀烈呀?jīng)平靜了下來，但說出這話時神情的鄭重讓程鈺更加確定那小小的金屬球和自己保鏢的“小秘密”有著不小的關(guān)系。

    “放心，我沒有丟掉別人心意的習(xí)慣。更何況是你的?！背题暡[起眼睛?！拔业戎阃晖耆珜ξ液翢o保留地打開的時候。所以現(xiàn)在，也請你放過手里那可憐的杯子吧。”

    于牧低頭一看，那透明塑料制成的杯子已經(jīng)被他無意識地捏成亂七八糟的一團，要不是里邊的液體早就灑了個干凈，他對杯子的“□□”絕對會造成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效果。

    “這么喜歡，明天再給你買一杯好了?！背题曊{(diào)笑道。

    于牧什么話也沒說，只是走了兩步，把已經(jīng)和麻花差不多的塑料杯放進了垃圾桶。但程鈺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他泛紅的耳尖，滿意了。

    “你敞開心扉的事可以先往后稍稍，現(xiàn)在離晚上七點半咱們要去那個集會的時間可沒多久了，剛才又出了那相機的事，咱們是不是得做點額外準備？”程鈺把話題帶到了正軌上，暫時放過了被未知心事困擾著的小保鏢。

    “的確。”一談到工作，于牧恢復(fù)精神的速度快到程鈺都有小情緒了?！癤直轄區(qū)這邊的情況確實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樣，需要對之前的計劃做一點調(diào)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