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前邊的人不是真警察？”于牧敏銳地抓住了他話里隱含的意思。

    “嗯。有時候我還在想，自己的動物形態(tài)除了那個條件苛刻的\'買賣\'和視力好點的眼睛，基本就什么用都沒有了。戰(zhàn)斗力不行，還要像植入了增幅器之后那樣忍受著延遲效應，不僅晚上看不見，還喜歡順手摸點東西。”程鈺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方向盤。“不過偶爾，我也會感謝自己靈魂里這只天天搗亂的傻鳥。比如現(xiàn)在。”

    “烏鴉能記住看到過的每一張臉。”程鈺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xue，強調著自己話語的真實性。

    “前邊這兩個\'警察\'，昨天中午我在機場見過。”

    于牧倒吸了一口冷氣。李燁的嘴張成了“O”型，震驚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幸好這兩個人兩次出現(xiàn)時都沒遮擋自己的臉。”程鈺假裝抒了口氣，故作輕松地說道。

    “確定不是巧合么？”出于謹慎，于牧還是問道。

    “萬一他們坐飛機到了S市，之后接到消息趕到這里設卡？”程鈺聳了聳肩，搖了搖頭。“不可能。這兩個人當時可是穿著機場工作人員的服裝，還給人指路呢。他們不可能在二十四小時內從機場的員工變成警察吧？”

    于牧接受了這個解釋。他咬了咬牙：“果然整個航空領域都已經被敵人滲透。選擇放棄飛行途徑是正確的。”

    “不過總部居然讓我們去機場接人哎！萬一被認出來扣下了怎么辦??？”程鈺撇嘴。

    “啊……不好意思，我當時在國外，要趕回來只能坐飛機了?！崩顭钊跞醯卣f道。

    “沒事沒事，這都不算什么。”程鈺揮了揮手，目光再次鎖定在了越來越近的“警察”身上?！安贿^，他們是怎么知道我們會在那個時間段前往機場，又在這個時間通過這條路？別說這不是在針對咱們，我可不信。”

    “我們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嚴格。目前不太清楚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庇谀翐u頭?！安贿^眼下最緊迫的事不是這個。既然已經確定對方不是警察，我們要采取什么樣的措施應對？闖卡很容易造成民眾恐慌甚至受傷，我們受到的關注度也會大幅上升，不利于之后的行程?！?/br>
    “我們可以換位思考一下?？瓤取！背题暻辶饲迳ぷ樱氈曇粽f道。“??！我們的目標來了！他們一定不知道我們是假扮的，肯定會配合我們調查！不然他們公司可就完了！哈哈！只要把他們帶到我們的地盤，還怕他們跑了不成？身份證明和增幅器狀況不符，直接帶走！”

    “這的確是最佳的辦法。按這種走向，在我們發(fā)覺他們不是真警察的時候很有可能已經被限制了行動，無法反抗?！庇谀镣狻?/br>
    “??？那，我們該怎么辦呢？”李燁急道。

    “假裝配合唄，等半路上，他們放松警惕的時候再伺機突襲。最佳時間應該是在他們試圖把我們帶到‘警局’的路途中。那時就沒有那么多的圍觀群眾了，暴露的風險降低，也更好實施。”程鈺說道，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行為有些越俎代庖。

    “這樣能成嗎？”李燁轉而看向于牧。程鈺這才隱隱發(fā)覺自己是不是說多了什么。

    “就這么做吧。”于牧的回答卻是對他話語的肯定。“我們會被從機場跟到這里，身份很可能已經暴露了。我們能做的只有盡快甩掉追兵，并且向總部說明情況，請他們讓下一段行程的幫護人員提前派遣過來。后者我剛才已經做了，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和唯一任務，就是甩掉眼前的危險?！?/br>
    “所以我們?yōu)槭裁床荒苤苯雨J過去……”程鈺撅嘴。

    “前面有防闖卡的地刺。我們硬闖過去，也只能棄車。而很多普通人對我們……還是頗有忌憚。”

    經于牧提醒，程鈺才看到之前自己沒留意的，前面地上那一排排的尖刺。而且一些普通人對獸化能力者的偏見，也容易引起sao亂。

    所以于牧才會同意程鈺剛才提出的，看似有那么一點不著調的建議。

    “噓！馬上就要到我們了。”程鈺說道。

    “不用擔心，我們知道怎么在搜身中夾帶東西?！庇谀恋脑捵尦题暩判牧恕?/br>
    “準備好，接下來就是考驗我們演技的時候了?！?/br>
    在“警察”的指引下。小轎車停在了便道上接受調查。在敲窗子的聲音響起之后，程鈺緩緩降下了車窗：“您好，我們是安保公司的員工，正在執(zhí)行護送任務，不能耽擱。希望您能盡快放行，以免影響到客戶的行程?！?/br>
    那人演技倒還挺好，聽到程鈺的話之后點了點頭：“我們在設卡攔截，抓捕逃犯，驗證完你們的身份，自然馬上放行。”

    驗證身份的真實目的是不動聲色的扣下我們吧？說得倒是冠冕堂皇。程鈺心理這么想著，臉上的表情卻沒有暴露出他的內心所想。相反，他故意在遞出三個人證件的時候遲疑了一下，還在另一個“警察”拿著儀器伸過來的時候露出了一絲慌張的神情。

    這絕大多數(shù)知道自己身份有問題的人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神情，被程鈺學得惟妙惟肖，任誰都無法看出是偽造。

    在探測儀器確認出程鈺一行的人增幅器植入狀況異常時，程鈺還敏銳地捕捉到了拿著儀器的人嘴角勾起的微小弧度。錯不了，這絕不會是警察。哪個真警察在這種狀況下不是百般警惕，而是像抓住了別人的把柄一樣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