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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樞和唐無衣看著那幅畫,再看看聞韜,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實在是,太像了! 李樞驚覺為何兩次看到聞韜都有似曾相識之感,他的五官有李桓的影子,尤其是一雙眼睛,潤而圓,如星辰一般明亮。可是他的眉骨和鼻梁卻帶著胡人的影子,因此兩次竟都沒有認出來?,F(xiàn)在阿朵里的畫像在前,聞韜的眉骨和鼻梁和阿朵里幾乎一模一樣。 “你是……你是,大哥的孩子?”李樞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從未想過,大哥竟然在這世間留下了血脈,而此時此刻,竟然就站在他的面前! 聞韜仍然非常迷茫,他本是來幫助唐無衣破案的,此刻望著阿朵里的畫像,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和畫中的少女長得非常相像。 “不錯,聞公子正是先太子和回鶻公主之子。”楊吉道,“蒲先生正是因為聞公子才會籌謀這所有的事?!?/br> “可是大哥并未和回鶻公主成婚,怎么會……?”李樞不解。 “回陛下,蒲先生告訴奴才,當年先太子失歡于先帝,并非只是因為不愿交出回鶻公主。先太子仁善,為了保住回鶻公主,不讓她離開東宮,便和她私下拜了天地,行了夫妻之實。按律,侍奉過太子的女子終身不可出宮,先太子以為如此一來就可保住回鶻公主。后來,回鶻公主有了身孕,此事再也瞞不下去,先帝知曉后震怒,命人給她服下打胎藥,太子也因此獲罪,從此囚禁于東宮。” 李樞深吸了一口氣,原來當年竟有這么多他不知道的內(nèi)情,他問道:“既然服了打胎藥,這個孩子……”他指著聞韜,欲言又止。 “奴才也不知,蒲先生也不知。”楊吉答得坦蕩,“但蒲先生言之鑿鑿,他曾親眼見過回鶻公主,他說聞公子一定是二人之子,他后來也曾私下探查,查得聞公子無父無母,從小被昆侖長老收養(yǎng),絕無差錯。奴才開始不信,蒲先生便把先太子所繪的公主畫像給了奴才,并將聞公子支來京都榮古軒,奴才一見公子就知蒲先生所言非虛,聞公子確為先太子血脈!” “原來如此!”唐無衣突然插嘴道,“所以燕王三番五次要加害于你,先是客棧那一次,他的目標其實是你,再就是剛才,燕王他知道你的身份!” “三弟他……”李樞瞇縫著眼睛想了想,“是了,三弟當年年歲小,一直養(yǎng)在母后身邊,應該有機會見到回鶻公主,只要見過她的人,再見到你,一定能認出來?!?/br> “所以,蒲先生是見到我之后為了我安排了這一切?”聞韜此刻終于了然。原本蒲先生在先太子死后心如死灰,即便知道燕王的所作所為,即便知道唐景嘯射殺了先太子,他也沒有選擇去報仇。他或許糾結(jié)過,惆悵過,夜夜被此事折磨,聞韜不知道蒲先生究竟為何沒有動手,或許是李樞創(chuàng)下的太平盛世讓他看到了當年他和李桓憧憬過的萬民歸心;或許是唐景嘯做了神策大將軍后依然四處征戰(zhàn),不墮大周之威;或許是在他彷徨無措之時收了唐無衣這個學生,而他那雙赤誠的雙眼或許讓他記起了第一次見到李桓的樣子…… 可是這一切在蒲先生見到聞韜的那一刻灰飛煙滅,聞韜和李桓相似的眉眼像是開關一樣撕開了他十幾年來嘗試去撫平、去遺忘的東西。陳年的仇恨原來從來沒有消亡,他其實從來沒有原諒過李栩和唐景嘯。即使李栩已是朝堂上萬人稱頌的宰相王爺,他也無法原諒他設計讓李桓背負謀反的罪名,含冤而死;即使唐景嘯是大周令敵軍聞風喪膽的第一上將軍,他也無法原諒他背棄唐氏,在大殿上將李桓一箭射殺。他在見到聞韜的那一刻已經(jīng)生出了一個念頭,他要把他曾經(jīng)虧欠李桓的全部要回來,雙手奉還給他的兒子。 他從半年前就開始籌謀,暗通楊吉作為內(nèi)應,在端午的前幾日將唐無衣和聞韜支去京都取畫,自己則佯裝被襲后自戕,設計毒害唐景嘯,又把當年的舊事翻出來。他算準了唐無衣必會一查到底,而在最后一切揭開的那一刻,由楊吉給予致命一擊,將原本屬于李桓的東西還給聞韜。 “陛下,奴才絕無傷害陛下的念頭,奴才此舉,實為報恩,這是蒲先生再三拜托奴才之事。陛下只要在這張詔書上蓋上玉璽,奴才立刻將解藥奉上。奴才即將身死,絕無欺瞞。”楊吉以頭觸地,雙手呈上一封沒有加蓋玉璽的詔書。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皇長兄李桓為宗室首嗣,仁孝至純,為燕王李栩陷害,背謀反之罪名含冤而亡。今罪首已誅,道統(tǒng)已正。幸皇長兄留下嫡長子韜,俊秀篤學,穎才具備,立為皇太子,以慰皇長兄在天之靈。布告天下,咸使聞知。” 李樞接過詔書,百感交集。他已過而立之年,只得了兩個公主,尚未有皇子,望著眼前的聞韜,就好像曾經(jīng)的大哥站在自己面前,目光清冽,眼中含笑。他輕笑道:“楊吉,你未免太小看朕了,這皇位原本就是皇兄的,枉你服侍朕多年,竟要給朕下毒才信朕嗎?” 楊吉磕頭道:“奴才萬死。” 李樞深深吸了一口氣,拿過手邊的玉璽,鄭重蓋下,將詔書交給楊吉道:“這下,你總該信朕了?!?/br> 楊吉接過詔書,眼中似有淚光,他拿出一個瓷瓶,雙手奉于李樞道:“解藥在里面。奴才萬死無憾,九泉之下也終于可以去見蒲先生了?!闭f罷,嘴邊流出黑血,委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