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們在藝舉當(dāng)日坐的位置比較靠近湖，而葳蕤閣離湖稍遠，所以昨日我看到那女子跳舞的時候身影比藝舉看南坊娘子的時候小了不少，便以為是葳蕤閣的位置關(guān)系。現(xiàn)在回想，葳蕤閣就算離湖比較遠，那女子的身影也不會小了那么多?！?/br>
    “身影變小了……唐岳，她不是在湖心小島跳的舞！”聞韜恍然大悟，他指著地形圖給唐無衣解釋，“你看，湖心小島在中心的位置，你昨晚在東南角，從你的角度看過去，以為有一個女子在湖心小島跳舞。但，她真正跳舞的地點可能在這一片區(qū)域?！甭勴w指著湖心小島的西北角，“這里的地勢稍稍低于湖心小島，如果她在這邊某處靠近湖的地方跳舞，從你的角度可以直接看到她，而她腳下的地正好被湖心小島擋住，在你看來，她就好像在湖心小島跳舞一樣。”

    “原來是這樣！所以你看不到她，只有東南角的人才可以看到她！”唐無衣叫道。

    “不過，我們還是要去那一片看看才好，如果只是在水邊的空地，又穿著紅衣，我昨夜應(yīng)該也能發(fā)覺?！甭勴w沉吟道。

    二人心中第一次有了比較明確的方向，腳步生風(fēng)。繞了大半個園子，終于到了錦園的西北角。這一帶亭臺樓閣不多，林木茂盛，曲徑通幽。兩人沿著小徑走到湖邊，從這個方向可以看到湖心的小島和東南角的樓閣。聞韜道：“我們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br>
    二人分頭搜尋。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聞韜突然看見一座下沉的石質(zhì)船舫建在湖邊。一般的石質(zhì)船舫依照真船的樣式建在水邊，人在上面有臨水之感。這艘船舫則造得比較簡易，除了平坦的船身，上面沒有建造任何裝飾，倒是個絕佳的跳舞場所。更妙的是，這石船舫旁邊有一棵高大茂密的梧桐，擋住了視線，所以在正西方的聞韜看不到這個石船舫。同時，從東南角看，如果有人從樹后直接轉(zhuǎn)出來，或者從石船舫上直接繞到樹后，就好像突然出現(xiàn)，突然消失一樣。

    聞韜心中一陣欣喜，他一躍跳到石船舫上，果然船舫上有零零星星的金紙蝴蝶。他大喜過望，彎腰剛撿了兩片，忽聽得一陣腳步聲，卻不是唐無衣的腳步，像是女子的小碎步。

    “是誰？”聞韜警覺，直起身來一看，見不遠處似乎有女子的身影。

    聞韜心中一凜，急忙追過去，然而這一片草木茂盛，小徑叢生，很快，那女子就不知所蹤。聞韜追蹤無果，只好先和唐無衣會合。

    他找到唐無衣，告知了他石船舫和女子之事。唐無衣見那石船舫之上果然有十?dāng)?shù)片金紙蝶，和他昨夜看到的無異，深信此處果然才是真正的女子跳舞的地方。

    他沉思了一會兒又道：“剛才你說的那個女子，不會就是跳舞之人吧！”

    “她過來……對了！她可能就是來回收金蝶的?！甭勴w也恍然。

    此處偏僻，那女子晚上跳了舞，留下了金蝶的證據(jù)，很可能需要在白天把金蝶撿走，以免被人發(fā)現(xiàn)端倪。

    “幸好我們早了一步?！碧茻o衣道，“不過，也讓她溜走了?！?/br>
    “既然她看見了我，那她晚上應(yīng)該不會再出現(xiàn)了。”聞韜有點悵然道。

    唐無衣也覺得有點可惜。他們把石船舫上能找到的金紙蝶全部撿走，慢慢走回芳菲閣，邊走邊分析案情。

    唐無衣道：“這樣一來，誰都可以來這邊冒充蝶舞娘子跳舞。只要連續(xù)跳幾天，東南角那一片樓閣中總有人會發(fā)現(xiàn)傳謠言，那她的目的就達到了?！?/br>
    “還是可以稍微排除一下。比如這個冒充蝶舞娘子的人，應(yīng)該不是北坊的芙蓉娘子?！甭勴w道，他雖沒有親眼看到跳舞的女子，但芙蓉娘子擅長清歌，身材也比較豐腴。

    “不錯，我雖只是遠遠看了一會兒，但那女子身材纖瘦。楚坊主說她舞技也可算是得了蝶舞娘子的精髓了?！碧茻o衣道。

    “南坊素馨娘子？”二人一下子異口同聲道。

    素馨娘子身材纖瘦，舞技高超，她如果模仿蝶舞娘子，要想形似也是綽綽有余。

    “而且，藝舉那一天，她是第一個完成表演的。雖然有侍女作證沐浴更衣了一個多時辰，但之后做了什么就無人可以證明了?！甭勴w道。

    “目前看來，確實她的嫌疑更大一些。不過……”唐無衣頓了頓，“沒有動機啊。她剛剛得到齊王的青睞，為何要選在此時殺人？”

    “先不要想那么多，找到她再審問一輪，看看有無破綻吧?！甭勴w沉靜道。

    第47章 2.18旖旎

    素馨娘子住在夏閣，核心建筑就是一座三面環(huán)水的錦樓。唐無衣和聞韜才剛剛走近夏閣，已聽到里面的絲竹管弦之聲，院子里不出意外地站著齊王的幾個守衛(wèi)。

    “齊王倒是好興致?！碧茻o衣帶著一點譏笑的口吻，“沒限制他出入他倒自己天天杵在這兒，也不帶怕的?！?/br>
    聞韜搖搖頭沒有搭話。二人進了錦樓，除了齊王和素馨娘子，果然還有倒霉催的崔岱。

    不同于一擲千金只為博美人一笑的齊王，崔岱此刻是一點兒也不愿待在錦園。他見到唐無衣和聞韜，如遇大赦一般趕緊問道：“唐兄，可是兇手抓住了？”

    唐無衣和聞韜先端端正正給齊王施了禮。唐無衣答道：“目前有一些線索，但還不明朗。”

    “啊，還沒抓到兇手？”崔岱一臉苦悶，“這個兇手一定還在錦園吧，殿下，我們還是住到揚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