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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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遠晨站在門口臉色糾結(jié)地看著他,少年尚小,還不動掩藏自己的心思。 “怎么了?”路遠道放柔嗓子,笑問道。 路遠晨捏緊手中的匕首,一咬牙踏入院子。 “東西還你。”他站在這個身形消瘦的人面前,仰著頭,大聲說道。 手中的匕首咣當(dāng)一聲落在棋盤上也打亂了他的殘局。 李衛(wèi)臉色一變。 路遠道倒是神色不變,依舊和煦地說道:“不喜歡?!?/br> “喜歡?!闭l知路遠晨點點頭,“可我不喜歡你?!?/br> 十來歲的年紀(jì),連著喜惡都明明白白,不遮不擋,直爽到令人措手不及。 路杳杳躲在墻角,臉色微變,眉心皺起。 “為什么?”他笑了笑,輕柔如風(fēng),撿起案桌上的匕首。 匕首是玄鐵打造,通體烏黑,卻在日光下流出暗色光彩,連著握著刀鞘的素白雙手都顯得晶瑩如玉,雙色分明。 “因為你不好?!甭愤h晨振振有詞。 “哪里不好?”他好脾氣地問道。 路遠晨卻好似被他這樣的態(tài)度激怒,一雙烏黑的眼睛冒出一點怒氣:“我聽到了,jiejie都是因為你才受傷,動了胎氣了。” 他還未完全退下嬰兒稚氣的臉頰微微鼓起,憤怒質(zhì)問著:“要不是因為要找你去找清宴,那些壞人也不會狗急跳墻的,jiejie也不用在雪山里受傷了?!?/br> “還有衛(wèi)風(fēng),都是因為要替你隱瞞才讓jiejie生氣的?!?/br> “衛(wèi)風(fēng)要是沒了,jiejie一定很難過?!?/br> 他高昂的聲音逐漸降低,臉上露出一點憂郁之色。 “她這么喜歡你,你卻這么對她?!?/br> 他喃喃自語,一時分不清臉上的難過是因為自己還是路杳杳。 路杳杳僵立在角落里,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下垂蓋住一點眼尾的陰影。 少年清亮的聲音,在寂靜的小院中毫無遮攔,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 “那你也喜歡她?”路遠道輕聲問道。 “喜歡啊,我最喜歡jiejie了?!彼攀牡┑┑卣f著。 “那你為什么喜歡她?” “因為她對我好啊,別人都笑我爹不識字,是個商人,笑我沒有爹娘,只有她會替我出頭,還會讓衛(wèi)風(fēng)去給他們套麻袋。” 路遠道噗呲一聲笑了起來,隨后連連擺手:“不是笑你,可聽上去像是帶你做壞事。” “才不是!”路遠晨急忙補救道,“jiejie最好了?!?/br> “是她說以前有人笑她沒有娘的時候,有個人也是這樣做的?!?/br> “所以那個人是你嗎?”路遠晨盯著他,臉上的神情突然帶出一點惆悵。 路遠道臉上的笑意微微僵硬,握著匕首的手搭在刀鞘上,生硬如冰。 “肯定不是你。” 他卻是替他回答了。 “若是你,怎么會讓她這么難過呢?!?/br> 他惡狠狠說道:“反正我不會喜歡你的?!?/br> “花言巧語,口舌如簧,你個大騙子。” 他張嘴打罵著,然后怒氣沖沖地轉(zhuǎn)身離去。 路遠道只是沉默地站著,已經(jīng)開刃的刀鋒,銳利而冰冷,微光乍現(xiàn)中只能看到一雙冷淡的眉眼。 路杳杳盯著路遠晨遠去的身影,手指摸著暖爐上的花紋,突然覺得暖爐已經(jīng)失去溫度,捂在手心只覺得沉甸甸的。 “我對他也不是很好的?!彼吐曊f道,“太粘人了,也太笨了。” “囂張但嘴笨得很,被欺負了只會哭,一點出息也沒有。” “我們路家人總不能被外人欺負?!?/br> 一雙手落在她腦后,溫柔地揉了揉。 “回去吧?!?/br> —— —— “吵起來了?”路尋義皺眉。 “沒呢?!表樒焦碚f道,“大郎君的脾氣相爺也是知道的,十個小郎君在他耳邊罵人,也不會和人多說一句?!?/br> “還不把事情給相爺說一下?!彼晦D(zhuǎn)身,露出背后的侍衛(wèi),低聲說道。 侍衛(wèi)低頭上前,把院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復(fù)述出來。 等他說完,屋內(nèi)安靜極了,順平低眉順眼地站著,侍衛(wèi)也站在暗處,一言不發(fā)。 “倒是罵了我想罵的?!甭穼ちx突然笑了起來,手中的手被扔到書桌上,“痛快?!?/br> “但凡有遠晨一分快意的性子,事情也不會走到這個地步?!彼湫χ?。 可惜,屋內(nèi)無人附和,順平眼觀鼻子,連個呼吸聲都不顯出來。 “最近找人拘著遠晨?!彼哪抗饴湓谝槐具€未密封的折子上,“把這個折子遞到御史臺,讓他們交上去。” 順平接過折子,猶豫片刻后說道:“大郎君最近沒動靜,可要看著點?” 路尋義冷笑一聲:“看不住的,不然我好端端從御史臺遞什么折子?!?/br> 第96章 自來推行新政總是諸多困難, 單單一個科舉制的改變就已經(jīng)窮盡大晟三代帝王的心血,留了無數(shù)鮮血,腳踏累累白骨才能在今朝推行開來,偏偏外人無所知, 只道是世事無常, 風(fēng)云變化。 當(dāng)今想要推行新稅早有苗頭,只是后來隨著袁家的覆滅, 袁思樓被挫骨揚飛的下場而被迫中止, 而今年年后, 一股風(fēng)聲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圣人想要重新推行新稅政, 其中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收攏商道。 大昇商道不少, 其中有三條格外有名,一條是貫穿西南的永昌商道, 一條是橫穿南北的水路, 最后一條乃是從長安出發(fā)的河西走廊。 這三條利潤豐厚的大商道如今卻又分屬三家,白家占據(jù)蜀地永昌,緊抓陸地,李家憑借祖籍在南邊,掌握水路, 剩下一道乃是前朝武帝開辟,因為開端就在長安, 便落在圣人手中。 三條商道自來平分秋色, 甚至是河西走廊遠遠更勝一籌,只是臥榻之下豈容鼾睡, 如今西南諸國的崛起,永昌山道和江南水道rou眼可見的繁榮起來,人來人往, 川流不息,連帶著長安的寺廟都多了不少。 但奇怪的是,戶部稅收賬本倒是一如既往的爭氣,數(shù)十見不見增多,而沿途司倉參軍也沒有收到多余稅所,也就是說,大晟本身沒有吃到任何繁榮厚利下的紅利,甚至還要為此支付不菲的軍費,其中背后的世家豪紳趴在大昇百姓和軍隊的生活吸血敲髓,吃的肚子滾圓。 白李兩家早早得到風(fēng)聲,卻又絲毫不慌,只是按照慣例收縮了手中線路的生意,又脫手買了幾家店面,雖然中間出了一點差錯,錯買東街的鋪子,但總的來說,收尾格外干凈,只要眼下按理是跳不出一點錯的。 是以今天早朝上又有風(fēng)向提到這事,朝堂上呈現(xiàn)出一股詭異的熱鬧,前面幾位相爺官員都是垂手而立,沉默不語,后面的朝臣倒是吵成一片,可偏偏隔著皮罩的火注定是燎不到人的。 入冬受寒后就一直沒好干凈的圣人透過長長的冕旒看著底下爭得面紅耳赤的人,半闔著眼,令人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路尋義低眉順眼站在首位,對著周邊的動靜充耳不聞,心緒平靜。 年前處置了一大批江南官吏,一半多的官員空缺,國子監(jiān)待任的考生連考評乙級都都被送了出去填補位置,便連長安官場都被牽連震蕩,掃下不少官吏,便連御史臺御史大夫都因為諫言不當(dāng)被斥,沒多久就掛印辭職了。 這個年注定是不安穩(wěn)的,人人自危,連著最熱鬧的春天來了,宴會都少了許多,長安都冷清了不少。 按理此刻也應(yīng)該緩一緩,不可逼得太緊了,畢竟官鹽案,白李兩家果斷斷臂自保,雖然有損失,但不慘重。 并未傷筋動骨的追擊,并不明智。 這是路尋義一貫的做法,若是出手必定是一擊必中。 可圣人等不住了。 他耳尖,時不時能聽著圣人略帶沉重的呼吸聲。 “臣有事要稟。” 右下角有一人出列,朝堂內(nèi)的氣氛倏地一靜,原本侃侃而談的人如被人掐住脖子瞬間沒了聲響,更有不少人悄悄把視線落在最上首的位置。 穿著深緋色官服,配金帶的臣子自右下角緩步上前,正是新任的都省員外郎,路家大郎君,路遠道。 連一直在前面不語的白家家主白平洲和李家大郎君李承心都抬了抬眉,掃了一眼正中的路遠道,心底一沉。 “臣有要事稟告。” 圣人淡淡說道:“愛卿所謂何事。” “之前江南消失不見的官鹽有了下落?!彼吐曊f道。 朝堂內(nèi)越發(fā)安靜了,原本爭得臉紅脖子粗的人也逐漸白了臉,退到隊伍中不再言語,恨不得整個人消失在大殿中。 雖然江南鹽務(wù)案已經(jīng)過去兩月,但當(dāng)時長安城血流成河的慘狀還歷歷在目,西菜市口的血跡半個月后才徹底洗涮干凈。 開封十九年的年注定是混著血腥味的。 站在第一人位置的溫歸遠皺眉,不經(jīng)意地掃了一眼路遠道。 此事,東宮并沒有得到消息。 他又看了眼路相,見路相沉默不語,不動聲色,平靜無波。 兩人心結(jié)如此嚴重,聯(lián)手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 “哦?!鄙鲜椎氖ト俗鄙碜樱孟穸嗔它c興趣,饒有興趣的問道,“可是到哪了?” 路遠道拱手,恭敬說道:“逆賊水千森在石峰山借著天然溶洞儲存官鹽,并任由私鹽泛濫,導(dǎo)致民不聊生,那些官鹽的下落卻一直被逆賊咬死不說?!?/br> 圣人摸著大拇指的扳指,神色深沉地看著底下說話之人。 路家嫡子雖然身體并無大礙,但是太瘦了,金玉腰帶錮在腰上,勾勒出消瘦單薄的腰身,看上去文質(zhì)孱弱。 “愛卿可有消息了?”他淡淡問著。 “正是?!甭愤h道像是完全沒發(fā)現(xiàn)大殿內(nèi)近乎窒息的氣氛,依舊冷靜說道,精致的五官不帶笑意的時候總是顯得清冷。 他自懷中掏出一本冊子:“微臣失憶流落越州的時候,曾認識了以為一位船老大,船老大曾說越州每逢五就不準(zhǔn)各大船只出海捕魚,微臣當(dāng)時并未察覺,只當(dāng)時越州在漁政上的休養(yǎng)生息的政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