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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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杳杳(人前)嚶嚶嚶,人家家真的不知道 (人后)我裝的 殿下(人前)都是天子門生,不可懈怠 (人后)我看看這次誰比較合適做靶子 第20章 對于東宮夫婦來說,今夜這場戲文,熱熱鬧鬧地開始,開開心心地結(jié)束,最后滿臉微笑,攜手離開,從背影看去,當(dāng)真是感情深厚的典范。 皇后母子因為后半場圣人明顯不悅的態(tài)度,噤若寒蟬,余下的時間一句話也沒敢說。 圣人臉上看不出喜怒,戲文剛剛停歇,連賞都沒賞便直接離開了。 梨園眾人雖有些失落,但今夜氣氛如此古怪,沒有牽連就已經(jīng)是很好的結(jié)果了。 路杳杳在后半場心虛不佳,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戲,不知不覺吃了不少糕點果脯,結(jié)果上了馬車發(fā)現(xiàn)肚子撐了。 她皺著眉,揉著肚子,眼皮耷拉著,頭頂?shù)囊姑髦楣鉂陕湓谝稽c陰影在眼底,遮住眼皮下的那點紅痣,顯得無精打采。 “喝點青麥茶消消食?!睖貧w遠遞上一杯溫茶。 路杳杳接過茶,輕輕抿了一口,溫?zé)岬牟杷樦韲盗袅讼氯?,稍稍軟化了撐著的腸胃。 她舒服地瞇了瞇眼,水光盈盈地眼睛被夜明珠溫潤的光映得明亮又天真,像那只在日光下伸著懶腰的貓兒。 眼睛滾圓,貓瞳無辜。 “晚上讓綠腰扶著你多走一會兒消消食,積食不能入睡,會傷了脾胃?!睖貧w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忍不住細心吩咐著。 “知道了。”路杳杳低著頭,可憐兮兮地蜷著眉,萎靡不振,可憐兮兮。 溫歸遠搭在膝上的手微微一動,卻又被強硬地壓下,最后冷淡地收回視線。 路杳杳視線微微瞟向他,眼珠子一轉(zhuǎn)。 她自小在長安長大,而溫歸遠卻是十歲后因為不得寵,在當(dāng)時袁相的cao作下被送到隴右道。 按理兩人少有共同話語,幸好路杳杳為了差哥哥的事情,在此之前看過不少隴右道的書和游記。 她回家后理清了爹的想法,對于嫁入東宮倒也不像初來時那樣排斥。 如果這件事情確實不是她爹背后cao作,因著背后的較量一力設(shè)計的,那嫁入東宮于她而言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最主要的是,自己這位夫君性格溫和,有君子之風(fēng),她自小受大哥影響,對這種性格的人抱有好感。 “聽說鄯州馬球之風(fēng)盛行?!彼幸饫鼉扇岁P(guān)系,扭頭細聲問道,“殿下可會?” 溫歸遠沒想到她會主動開口,溫和笑道,頗為矜持地點點頭“尚可?!?/br> 可那鎮(zhèn)定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像一般般的樣子。 路杳杳眼睛一亮,身子前傾,不由靠近他,卷翹睫毛如小扇子一般扇動,琉璃眸色含著一點光,水潤清亮,臉上笑容越發(fā)嬌艷。 “淑妃每年都會在立夏前辦馬球賽,殿下知道的吧?!?/br> 那絲綿長的氣息順著顛簸的馬車緩緩飄進溫歸遠耳廓,吐氣如蘭,聲線如絲。 今夜戲文上,曾有一段箜篌的空音,余音繞耳,動人心弦。 溫歸遠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一動,眼眸微動,側(cè)首看向她。 眼波深邃猝不及防撞進一汪清塘中。 目之所及處的眉眼,讓路杳杳一愣,臉上的笑意僵在原處。 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不知何時,變成了近在咫尺的距離。 溫歸遠的模樣近看越發(fā)覺得精致,眉眼如畫,卻又比之更為生動,溫和中帶著一絲不可觸摸的矜貴。 太子身上的熏香在沉悶的車廂內(nèi)緩緩悠悠地飄著,平白升溫了如水夏夜的溫度。 路杳杳心跳不由加快。 “半月后的賽馬會?”溫歸遠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路杳杳回神,為掩飾尷尬,身子不由向后,眼睛微微下垂“正是?!?/br> “那日由圣人開場,但之后會分為紅白兩隊,東宮按慣例,應(yīng)該是紅隊?!甭疯描幂p聲解釋著,手指無意識地糾纏著,“殿下和我都要下場的?!?/br> “你不會?”溫歸遠問道。 路杳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眉眼彎彎,眼底的那點淚痣?yún)s在熠熠生光“是不太會?!?/br> “而且太曬了?!彼UQ?,露出嬌氣之色,軟軟說道,“往常友誼賽都是善儀替我去的?!?/br> “不礙事,那日你只需顧好自己就行?!睖貧w遠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路杳杳眼睛一亮。 “殿下真好?!?/br> 她靠近他,歪著頭,甜甜地奉承著,眼睛明亮喜悅,頭頂?shù)囊姑髦槎疾患捌浒敕骤病?/br> 春風(fēng)吹皺湖面,往往能動人心弦。 那根發(fā)絲落在她白皙如玉的臉龐上,黑白相映,讓溫歸遠微微失神。 馬車很快就停在興慶殿門口,路杳杳了卻一樁心事興高采烈地準(zhǔn)備回去休息,只是走了幾步,突然扭頭,眨眨眼看著身后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竟然跟著她進了興慶殿! 她臉上笑容微微一僵,雖然有意改善關(guān)系卻也不想進程這么快。 路相送來的春嬤嬤早早就在細花垂花拱門處等著,遠遠看到緩步而來的太子和太子妃,臉上一喜迅速地迎了上去。 “抱廈這邊已經(jīng)備好小食了?!贝簨邒呔o接著問道,“殿下可要用膳,不如叫后廚再送上幾道小食點心來?!?/br> 不知不覺跟著路杳杳入內(nèi)的溫歸遠腳步微頓,心思回轉(zhuǎn),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索性天色暗沉,倒也看不出來。 “嗯?!彼哪抗饴湓诼疯描蒙砩希娝酆诖乜粗?,心中一軟,點頭應(yīng)下。 路家千金本是長安出名的嬌女,性格嬌弱天真,嫁入東宮卻一直過著有名無實的日子,想必心中極為不安。 前朝糾紛,牽扯到閨中女子,他一向冷硬的心難得柔軟下來。 一側(cè)的路杳杳渾身一震! 太子殿下怎么答應(yīng)了! 不會晚上留宿吧! 路杳杳站在原處,愣了好一會這才被春嬤嬤推著,心不甘情不愿地進了抱廈,一抬頭就看到太子坐在長燈下笑臉盈盈地看著她。 燈下美人,如玉光澤。 她臉上及時露出得體羞怯地笑來。 “你之前吃多了,現(xiàn)在還吃得下嗎?”溫歸遠問道。 路杳杳搖了搖頭“今日備了酸梅湯,等會喝點湯汁消消食,殿下不妨吃碗小米粥?!?/br> 一旁伺候的春嬤嬤連忙呈上一碗黃燦燦的小米粥。 “我爹特意找來的粥匠,熬粥的功夫極好?!甭疯描枚⒅种械闹?,喪氣地說著。 今夜實在吃的太飽了,一口也吃不下了,當(dāng)真可惜。 溫歸遠只覺得好笑,喝了一口,滿意地點點頭“確實很好,稠而不濃,甜而不膩,入口即化?!?/br> 被饞得咽了下口水的路杳杳連忙喝了一口酸梅汁壓壓驚。 溫歸遠臉上笑意加深。 兩人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吃完宵食,路杳杳坐在圓凳上沒動彈。 春嬤嬤恰到好處地出現(xiàn)了。 “湯池的熱水已經(jīng)備好了。”她恭敬說道。 溫歸遠眼眸低垂,盯著袖中的花紋,沉默片刻起身。 “綠腰扶娘娘去小湯池洗漱?!贝簨邒邔G腰打了個眼色。 路杳杳賴在小湯池中,一張臉也不知是否是被熱水熏得通紅,縮著雪白的肩膀,趴在池邊,小聲說道“我還沒準(zhǔn)備好呢。” 綠腰無奈說道“春嬤嬤可是相爺親自送來的,一旦被相爺知道……” 她眼珠子往外一看,聲音壓得更低了“相爺會把奴婢們都打死的?!?/br> 就在主仆兩人在湯池內(nèi)說話的時候,太子殿下已經(jīng)洗漱完畢,第二次踏入興慶殿的主殿——迎鳳殿。 上一次踏入的時候還是大婚之日,紅綢掛滿屋子,到處都是大紅色,他裝醉而來不曾仔細打量著。 屋內(nèi)布置清雅,書畫墨寶恰到好處,瓷白色細長荷紋頸瓶中斜插著一支粉嫩的荷花,張揚盛開,艷麗無雙。 “殿下若是累了不如先去內(nèi)室休息?!毙m女低眉順眼,不敢有半分僭越。 “不了,再看會書?!彼粋?cè)放著青色百花纏枝的小塌上走去。 榻上的小桌上放著一本倒扣的書。 書皮沒有任何刻印局標(biāo)記,好似一本散落的佚本。 他挑了挑眉,伸手打開一看,失笑。 是一本風(fēng)月話本。 他笑了笑“這是娘娘去哪找的本子,連個正經(jīng)書肆的標(biāo)記也沒有?!?/br> 端著茶水進來的紅玉俏生生地回著“從相府帶來的,大概是路上淘的吧,或者是胡娘子找來送給娘娘的?!?/br> “胡娘子和娘娘關(guān)系很好?!?/br> “胡娘子和柳娘子都是自小就和娘娘一起玩的閨秀,娘娘很喜歡她們呢?!奔t玉脆聲說道。 溫歸遠低眉。 胡家和柳家都是路相一派的心腹,是路相一路扶持起來的寒門,如今一人負責(zé)皇宮守衛(wèi),一人在戶部任職。 職位在精不在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