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聽到掌聲,坐在水泥地上的褚元澈回頭,一臉的大汗,見到冼默彥微笑著點下頭。童桐還在拍著籃球,左手朝后招了招,她早就瞥到她家冼霸總了:“快過來,我快撐不住了?!?/br> 冼默彥從小門進入籃球場,上前截走籃球:“撐不住還拍?”笑著瞪了她一眼,“欺負小孩挺上癮是吧?” “嗨嗨,我十七歲了,不是小孩兒,”褚元澈最煩別人拿他當小屁孩。童桐小腿肚又酸又脹,坐到地上開始拉伸:“褚元澈很難纏,無論臂長還是身高都碾壓我,也就rou沒我的厚?!?/br> 雖然不忿,但就這一點他還真沒法閉著眼否認,褚元澈捏了捏自己的小臂,他還是要努力克服心理陰影,多吃點rou,不然遲早…… “要不是還有張臉撐著,我真想引薦他去演那個《鹿鼎記》里的胖頭陀,”童桐兩眼盯著在三步上籃的老公,壓根沒瞅見男孩幽怨的目光。 胖頭陀?虧她想得出來,褚元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在籃球場上休息了一會,兩口子將褚元澈送回家??粗T關(guān)上后,童桐一轉(zhuǎn)身就圈住冼霸總的脖子,哼哼唧唧地說:“人家要癱了,你快抱抱我?!?/br> 擰了擰她的鼻子,冼默彥寵溺地調(diào)過身蹲下:“上來吧,小媳婦?!?/br> “好嘞,”童桐笑嘻嘻地跳上了他的背,兩腳不沾地兒,頓時舒坦了,臉輕蹭他的發(fā):“你怎么跑來找我了?” 冼默彥背著人下樓:“我手頭的事情忙完了,家里冷清清的,就讓司機送我來朝營區(qū)了……” 屋里聽不到兩人說話的聲音了,脖子上搭著一塊毛巾的褚元澈拉開了門,悄悄走了出來,站在樓梯道口那下望,看著兩人的背影,眼里有星光有羨慕。 他這一輩子,還能遇到愛情嗎? 到了樓下,童桐把臉埋在冼霸總的頸窩,這里來往的人還挺多,她也害羞。 回到車上,安全帶才系好,包里手機就響了。一看是寧海甯,她立馬笑嘿嘿地接通了:“喂,大小姐,您回京都了?” “剛下飛機,伴娘禮服已經(jīng)送到冼三那了,我現(xiàn)在去她家,你要不要過來湊湊熱鬧欣賞下我們?nèi)齻€美.艷的身姿?” 童桐捶著老腿:“還是明天再見吧,我剛拉著個年輕小伙打了一場籃球賽,體力已經(jīng)觸底,沾地兒就癱?!?/br> “小年輕,誰?。磕慵屹钥偸裁磿r候這么大度了?” “收起你的不健康思想,對方未成年,”童桐扭頭朝著在開車的冼霸總拋媚眼:“而且…我今生今世只愛冼霸總一個?!?/br> “這是人在身邊呢?!?/br> 童桐看冼霸總勾唇冷笑,不禁樂了:“寧海甯,你還是我姐妹嗎?挑撥我們夫妻感情,存了心是想絕交?” “哪能?”電話那頭的寧海甯餓得嘴里都往外滲苦水:“我現(xiàn)在只盼著一點,9月17號快快到來,為了能穿上s-號伴娘裙,我已經(jīng)喝了兩天蜂蜜水了?!?/br> “你不要命了?”童桐都無力吐槽她這種極端的減肥方式。 “我也有吃干貨,水煮蛋的蛋白,但每天只能吃兩口?!?/br> 不說這事了,童桐有點慶幸自己已婚:“遠志海通的事談得怎么樣了?” “連城廣運18.6億,沒什么意外,兩個月內(nèi)應該能完成交易,”寧海甯捂著咕咕叫的肚子,腦子里想的全是吃的:“你不去看我們的伴娘服,我就先掛了。” “行,讓冼三給你準備一些不長rou的餐點,別瞎折騰自己?!?/br> 結(jié)束了通話,童桐把手機收回包中:“減肥這種事情,怎么能只靠挨餓?” 冼默彥認同:“那你今天運動過了,晚上我們…吃大餐。” “可以,但地點只能在家里,”她兩腿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動一下都覺要命。褚元澈那小子投籃一般,但防守絕對是牢固。 “之前大舅給我打電話了,紀.委已經(jīng)決定將612事故案和華安廣科國有資產(chǎn)流失案并案調(diào)查。”前面路口紅燈,冼默彥剎住車轉(zhuǎn)頭看向老婆。 一旦并案調(diào)查,就意味著她插手的空間被壓縮了。童桐嘆氣,在海甯告訴她摩巖電科可能還涉及到國有資產(chǎn)流失,她就料到這一出了:“挺好,我相信國家會給我父母一個交代?!?/br> 冼默彥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不會讓我們等太久的,彭軍曜已經(jīng)松口了,他一松口,趙躍飛就扛不住了。譚曉曉、譚詠晴母女在去機場的路上被警方截下?!?/br> “這個時候想逃,往哪逃?”童桐反手和老公十指相扣:“安心啦,既然我父母的案子牽扯到國有資產(chǎn)的流失,紀.委做并案調(diào)查很合理,我贊成也支持?!?/br> 她父母去了15年了,單這個案子未必能判涉案人重刑,但并案調(diào)查之后,譚娟、趙躍飛很可能直接就是死刑無緩期。 ……………… 九月十六號早上6點,童穎就起床了,做了父母愛吃的菜,帶上兩瓶黃酒。8點,童桐開車進了悅?cè)R公館。 顏澤今天不用上班,吃著老婆裝剩下的菜,啃玉米饅頭。童桐換了鞋跟在她姐身后走進客廳:“呦,顏ceo這早餐也太豐盛了。” “呵呵,”顏澤兩眼瞥向去祭拜岳父岳母不帶他的孕婦,揪下一大塊饅頭塞進嘴里,沒天理! 童穎給meimei盛了一碗裙帶牛骨湯:“端桌邊去吃。” 還有湯?顏澤怨念更深了,盯著童桐的碗,這樣下去不成。 童桐一點不知道客氣,愉快地喝了一口,還是那個熟悉的味,朝著坐到對面的jiejie豎起大拇指:“太鮮美了。在美國讀書那幾年,你每次去看我,臨走的前兩天都會給我煲很多湯然后凍起來……” 還有這事?坐在主位的顏澤感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兩人面對面地聊著,他完全就是多余的,插話進.去:“為什么你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溫飽問題?” “你沒有溫飽問題,”童穎未免他臨場發(fā)病,趕緊地給他夾了一塊牛骨。 看著那塊rou少結(jié)構(gòu)復雜的牛骨,顏澤心都拔涼拔涼:“喜歡啃骨頭的是桐仔,”他愛的是牛排和紅燒rou汁澆飯。 “我忙了一早上,沒時間給你弄牛排和紅燒rou,你就將就著吃吧,”童穎拿了一個玉米面饅頭,和meimei一人一半。 “將就?”顏澤皺眉:“婚姻最要不得的就是將就,”她怎么不讓桐仔將就,“童穎,你還記得向我求婚時許下的那些諾言嗎?” 還拿這嚇唬她,童穎笑著將自己手里的玉米饅頭送到他嘴邊:“懷孕了,我發(fā)現(xiàn)最近記憶力是直線下降,”看狗男人就著她的手咬饅頭,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人都到手了,小崽子已經(jīng)揣肚里了,還諾言哈哈……你咋那么天真?” 顏澤伸手捏了捏她紅潤的腮幫子,也跟著樂,他就是想矯情下,作不只是女人的權(quán)利。 和meimei去祭拜完父母后,童穎沒再回去悅?cè)R公館,而是到太陽景苑十幢十樓。考慮了很久,她還是決定從這出嫁。 屋里裝飾得很喜慶,雙喜紅福到處可見。童桐摟著她姐進去臥室,床上的喜被已經(jīng)鋪上。兩人坐到床邊,一肚子的話不知從哪開口,靜默地笑看彼此。 “桐仔,jiejie謝謝你?!?/br> “我也謝謝你,”童桐想拱她懷里待一會,但想想兩只寶,還是將她攬到了自己懷里:“姐,是你給了我命給了我愛,讓我可以安穩(wěn)地活在這個世界,”眼中泛淚,手輕拍著她的背,“我曾經(jīng)對你說過,我是你永遠的后路,這個承諾只要我活著就算數(shù)?!?/br> 她又何嘗不是她的救贖?童穎抱緊她的小桐仔:“jiejie記住你的承諾了,我們都要好好的?!?/br> “嗯,”一滴眼淚脫眶,順著童桐的臉頰往下流,她愛她的jiejie,兩輩子第一愿意用命守護她的人。 這一晚,姐妹兩都住在太陽景苑。 農(nóng)歷八月十九,陽歷九月十七,盛科ceo顏澤和2tfeng工作室的創(chuàng)始人童穎在盛科旗下超五星級酒店jcj舉行婚禮。天沒亮,jcj酒店外就聚集了幾百家媒體,大家今天穿得都很喜慶,jcj酒店的總經(jīng)理已經(jīng)出來發(fā)過一輪喜糖和紅包。 10:28,迎親的車隊準時抵達西峽半山顏宅,顏澤牽著他的新娘穿過紅色玫瑰拱門,進入顏宅大門。12:08,第一輛黑色賓利駛進jcj酒店,12:29最后一輛賓利車??吭诰频觊T口。 今日政商名流齊聚,少不了一番應酬。主桌這就沒停過舉杯,當然還沒開席,都是以茶代酒。13:06,顏老爺子和南老首長、冼耀、沐甄入席,宴客廳頓時安靜。 主持人蒙菊上臺:“很榮幸能被邀請來主持顏澤先生和童穎小姐的婚禮,這場婚禮我們已經(jīng)期盼很久了,尤其是最近家里要添大件的朋友。今天全國的海翼廣場都在讓利,等婚禮結(jié)束我也會趕去董云路的店……” 臺下賓主都很捧場,掌聲連連。 “大家都喜笑顏開了,那咱們就進入今天的正題,有請證婚人司垚先生和新郎顏澤先生?!?/br> 一身鐵灰色西裝的司垚領(lǐng)著新郎顏澤,今日也是壓不住笑容,來到臺子中央,接過主持人遞來的話筒:“非常感謝各位賓客的到來,此時此刻我站在這里心情很復雜,作為顏澤舅舅鐘明鵬的好兄弟,他外甥的婚禮我必須要替他見證……” 早就聽說顏澤的婚禮是由這位做證婚人,家里有根基也清楚司垚肩上要多一顆星了,都不禁在心里感慨顏老爺子藏得深。 司垚發(fā)言完畢,顏澤上前兩步,婚禮的奏樂響起,披著白紗的童穎手挽穿著黑色西裝的南湛跟隨著奏樂一步一步踏過玫瑰長橋。 顏家這場婚禮全是重頭戲,看得臺下的賓客是心、口都嘆服。南湛是什么人?進一步就是guo級,再看看跟冼潔敏兩口子坐在一起的南戎和陳放,眾人目光不自禁地掠過冼默彥的太太——童桐,一個學識、手段都高端的厲害角色。 在將童穎交給顏澤前,南湛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對童穎說:“家里的門永遠向你打開著,咱們不卑不亢,記住了?!?/br> 童穎流淚,重重地點頭:“謝謝大舅?!?/br> 坐在臺下的童桐也哭了,她以為自己不會哭,但真的忍不住,右手掩著嘴。 兩人跟著司垚念完宣誓詞,寧海甯將戒指送上前,顏澤取出女戒小心翼翼地套到童穎的無名指上,掀起她的白紗,拿過冼三捧著的皇冠為她戴上。 頭頂沉重的皇冠,童穎抽噎著取過男戒。 馮茜端著桂花釀送到新人身邊,夫妻喝交杯酒。一吻之后,臺下掌聲如雷。 柏俊今天雖然是做伴郎,但緊張程度不亞于一對新人,畢竟新人結(jié)婚證早領(lǐng)了,今天婚禮就是個儀式,可他呢? 寧海甯的奶奶、爸媽都來喝喜酒了,他這還沒過坎。陪著新郎、新娘挨桌敬酒,主桌是男女雙方親人,知道新娘情況特殊沒人起哄,意思意思就讓過了。跟著便輪到了寧海甯奶奶坐的這一桌,顏澤只抿了一小口,剩下的都是柏俊、冼默釗、錢諾明喝。 見著自家姑奶奶,錢諾明給柏俊不停地使眼色,意思就是讓他不要怕厚著臉皮上。但柏俊只當沒看見,陪寧錢愈舒女士喝完一杯后,乖巧地拿起酒為她斟上。 童穎看不過去了,悄悄地踢了一腳柏俊,說兩句啊,哪怕叫聲奶奶也行。今早上迎親的時候,到底是誰拉著她的伴娘去了客房? “奶奶,您慢慢吃,”寧海甯用力握了握寧錢愈舒女士的手:“我們先陪穎姐兩口子去敬酒,”想松開手,但她奶奶沒放。 寧錢愈舒昨夜想了一宿,也想明白了,正如孫女說的她老了要懂得放手,拉人靠近,嘴杵到孫女耳邊:“我算是知道你為什么會看上他了,確實還不錯?!?/br> “帥不帥?”寧海甯彎唇,目光跟著柏俊。 “好.色丫頭,”寧錢愈舒嫌棄地推開孫女,臉上笑容和煦,望向投來的眼神,相視一笑,舉杯和沐甄隔空對飲。她都這歲數(shù)了,是要學會看開,不為了別的,僅僅是放過自己。 童桐今天很開心,陪著長輩們一杯接著一杯地喝,別人敬酒也是來者不拒。午宴沒醉,晚宴才下一半舌頭就大了,但好在酒品上佳。喝醉了,她便乖乖地坐在冼默彥身邊,誰叫也不動。 晚上死活不回斯蘭庭,非拉著冼默彥去太陽景苑。屋里還沒打掃,一地的紅色、金色亮片。把人摁在墻上,妝掩不住臉上的紅艷,童桐眼神迷離:“冼霸總,我把jiejie嫁給顏澤了?!?/br> “嗯,從此以后穎姐就是顏澤的人了,”冼默彥托著她的腰,垂首唇抵在她的鼻梁上:“你是我的?!?/br> 大力拍了拍他的肩,童桐嘆氣:“你變了,真的,你變得跟顏澤越來越像了,”嘖吧了兩下嘴,皺著眉說道,“別以為我醉了,你就可以對我進行洗腦。我智商250,是那么好洗的嗎?” 智商250?冼默彥將人擁緊,埋首在她頸窩悶笑,他的女孩今天是真的醉了,桃花眼清透:“桐仔,我愛你,冼默彥愛童桐……永遠永遠?!?/br> 臉貼著他的肩,童桐淚目,嘻嘻笑著回抱她的男人:“這還差不多,好啦,我決定今晚不翻牌子了,就待皇后宮里了…呃,你咬我?” 抱起他的女皇,冼默彥走向西南主臥…… 被翻來覆去折騰一夜,童桐一覺醒來,感覺天地都變了,看著手機上的推送,目瞪口呆。顏東起、許騰飛被抓;韓伊林通過她的律師對外宣布永遠退出娛樂圈,這些還不算大事。在70周年.國慶來臨之際,港城.龍口區(qū).亂.港.分子公然挑釁港政府,中.央嚴詞譴責亂.港行為,并堅決支持.港.政府。 仔細看完幾條推送的新聞后,一拗坐起,不禁抽氣,宿醉后遺癥再加上縱.欲,童桐酸爽地又跌躺回床上。天啊,她怎么說也練了好幾年搏擊了,身體素質(zhì)頂呱呱,一聲長嘆,蒙頭在床上滾兩圈,冼霸總發(fā)起瘋來杠杠厲害。 端著杯溫水走進臥室,冼默彥蹲到床邊拍了拍“蟬蛹”:“寶寶,爸比喂你喝水水?!?/br> “你閉嘴,”他這一聲寶寶叫得她都羞死了,童桐頭拱出被窩,狠瞪冼默彥,威脅味nongnong,噘嘴示意他杯子上前。冼默彥水都送到她嘴邊了,又縮回,傾身湊過去在她唇上嘬了一口:“喝完茶,我給你上藥?!?/br> 老臉一熱,童桐嬌嗔地哼了一聲,嗲嗲地說:“昨天晚上我醉了,你也醉了?” 冼默彥喂她喝水:“我起初沒醉,但后來對著你就不知不覺醉了,還醉得忘了所有,心里眼里腦子里只有你?!?/br> 喝完水,童桐躺平:“看你被迷得七葷八素的,我暫時原諒你了,”反手抱著他的頭,“老公,港城怎么亂了?” 喝完剩下的兩口水,冼默彥將空杯子放到床頭柜上,倚靠著床坐下:“應該說從來都沒真正的安穩(wěn)過?!?/br> “港城回歸都二十二年了,卻沒生成《國.安.法》,這在國際上也是少見,”童桐非常認可偉大領(lǐng)袖提出的一國.兩制,但兩制的前提是一國,這是根本,永遠不變的根本??梢恍?shù)典忘祖的人跪久了,他們就忘了怎么站起來了。 冼默彥輕撫著老婆的發(fā)際,低頭親吻她的發(fā):“德佳機電張家慕英派,這次動靜鬧得這么大,你覺得結(jié)局會是什么?” 《國.安.法》,童桐斂目:“早立早安穩(wěn)?!?/br> “韓伊林宣布退圈,誠懇地認罪,真誠地向穎姐和所有支持過相信過她的人道歉,你怎么看?”剛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冼默彥有點意外,但想想又覺正常。 韓伊林有律師,只要她配合,律師會教她怎么有效地減輕量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