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姑娘眼下生死未卜，我們倒還能從長計議，但她卻不一定等得了?！笔捰韪陻Q眉嘆氣，“我現(xiàn)在無計可施, 不知師爺可有想法？”南楚杉沉默須臾, “或許還有一個辦法, 可不知對方是否愿意協(xié)助？”

    “智橋？”蕭予戈問。

    南楚杉當即搖頭，停步不前, “官賊還是少些交集為好?！笔捰韪暌苫筇а? 眉頭驟然舒展開來，笑道：“師爺果真聰明。”

    姜昴支著半邊臉裝牙疼，不住回絕遞上的茶水、點心、銀兩等物, 懶洋洋地看向兩位不速之客，說道：“還未發(fā)工錢，請不了二位貴客吃飯。”蕭予戈再度推近元寶，“錢我們出, 姜先生出人便是?！?/br>
    “大人與師爺一道上門求助，”姜昴別過眼忽略他們臉上的希冀，“只怕不是什么好差事?！蹦铣夹σ庥?，“姜先生，不，昴大哥。我知曉你向來不喜我大哥，可又總是打不過他，雖說這樣不甚符合江湖道義，可這回我們是想來告訴你，我大哥的一大弱點。”

    姜昴嗤之以鼻，腦袋卻是悄悄貼近。蕭予戈一見有戲，趕忙續(xù)言，“姜先生應(yīng)當聽聞，此地有一繁華之地，名喚‘青永坊’。”

    姜昴點頭，“我家主人正客居此處。怎么？依照大人與我家主人的交情，還需由我代為傳話么？”說完這話，又盯著蕭予戈臉上淤青，問道：“大人這是同哪個惡徒搏斗了？竟掛這么多的彩？真是令在下嘆服。”

    蕭予戈咽了口唾沫，決意不再同他繞那些彎道子，“南楚楓曾經(jīng)有個相好的，這事你知道么？”

    “說是同他定了婚約，可后來因他入伍，二人少了聯(lián)系，這事便不了了之?！苯暮认乱豢诓?，“大人提這個做什么？我并不想知道他的事?！?/br>
    蕭予戈望向南楚杉，見她同樣茫然不已，心道這南楚楓與凝寧的事到底傳出過多少個版本？

    “南二妹，你方才說你大哥有弱點？這玩意兒他不是有一大堆么？什么怕衣服臟，怕耗子之類的。明眼上瞧著像個人，結(jié)果背地里從來不做人事。”

    南楚杉呵呵笑兩聲，“你骨頭是癢了么？需要我替你折一回嗎？”姜昴道：“骨頭不癢，肩膀倒是挺酸的，你要來給我捏捏么？捏舒服了，興許我就同意你們的要求?！?/br>
    蕭予戈按住南楚杉的胳膊，面上仍是誠懇的笑容，“姜先生，京中有人潛藏于此，或會對鄭小姐不力?！?/br>
    “柳在她身邊，我放心得很?！?/br>
    南楚杉將雪繡之事挑揀出重點告知，姜昴聽完詢問，“你們當真相信她的一面之詞？”

    “就是因為不敢全然相信，這才潛入群芳閣調(diào)查。但結(jié)果剛剛你也聽到了，不僅毫無進展，而且還暴露了身份?！蹦铣嘉⒋怪绨?，看上去有點發(fā)蔫。

    姜昴思考半晌，“真是慕臨和慕安本尊？”二人一齊點頭。

    “成，這個忙我?guī)土恕！彼氖种竿Ｔ谠獙毶项^，波瀾不驚地將之推回到蕭予戈身前，帶幾分埋怨地說道：“我姜昴是這等見錢眼開之人么？”

    蕭予戈正想否認，就聽他繼續(xù)道，“群芳閣的簽錢，你們衙門給報銷么？”

    蕭予戈：“……”

    南楚杉：“……”

    “你在白日做夢？”南楚杉強壓住想狠揍他一頓的沖動，“最多二兩，超出的部分請你自己承擔?！?/br>
    “二兩頂多只夠在那邊喝壺茶罷？連個花生米都沒得吃?！苯膰K嘖兩聲，“想我好歹是二十八星騎一員。這事要傳出去，我還怎么在江湖中立足？”

    “五兩。夠你再添一份糕點和毛豆?！蹦铣嫉?。

    姜昴琢磨一會兒，“成。五兩就五兩，先給我一兩當定金?！蹦铣紡暮砂锶″X送上，蕭予戈說道：“姜先生倒還挺適合到萬事屋工作，這行事風格與那兒大同小異?！?/br>
    “謝大人抬舉，但我還是喜歡獨來獨往?！?/br>
    南楚杉同他交代幾句，跟在蕭予戈身后離開客房下樓。

    “師爺覺著，這回有多大的把握？”穿行過開始熱鬧起來的大堂時，蕭予戈問道。

    南楚杉回答：“如果姜昴認真行事，最少也有六成?！庇钟醚凵裱擦艘蝗ψ郎系某允常鲩T時詢問蕭予戈晚飯的構(gòu)想。

    “本官如今這模樣，恐怕只能繼續(xù)清粥配鹽罷？”

    “作為發(fā)帶的回禮，晚上給你蒸條黃花魚。”

    “可行。”

    蕭南二人說笑間便到縣衙大門口，鄭棲昱正站在那兒等候，南楚杉笑容僵在嘴角，同她打了個招呼就進門往廚房去。

    蕭予戈引客去書房，又令人上茶點，一時無話。

    鄭棲昱蓋好碗蓋，“我是來向你辭行的。在外太久，爺爺有些擔心，來了多次書信催我回去。”蕭予戈點頭，“什么時候動身？車馬與干糧可是備好了？”

    “一應(yīng)俱全?！?/br>
    “嗯，這樣挺好?！笔捰韪旰炔?，目光投向南楚杉桌上攤著的公文，效率似乎比平時稍差了點。

    鄭棲昱喚了他一聲，將手中精致盒子遞上，“蒙縣又出一支佳筆，這回永武切莫推辭。”

    “無功不受祿，永武取之有愧?！笔捰韪晡⑿?。

    “蒙縣之筆，永武不是記掛許久？權(quán)當是這些日子，我在此叨擾的謝禮罷。可好？”

    蕭予戈當即回應(yīng)，“鄭小姐的心意永武收下，這禮小姐還是帶回罷。想必會有比我更適合擁有它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