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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局怎么親自來迎了?”于弛略顯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嗐,你們不遠千里來協(xié)助辦理案件,我怎么不能出來迎接,”張局轉(zhuǎn)了個身,帶著于弛走進市局,給他介紹本次案件,“這次案件復雜程度超乎我們想象,失蹤的人口完全沒有聯(lián)系,但是有一個共同點……” 于弛下意識地看向張勇超,挑了挑眉,“什么共同點?” “所有失蹤人口都是很早出來打工闖社會的年輕人,說不好聽的,就是混小子?!?/br> “嗯,好,情況我了解了?!?/br> 說著說著就走到警務(wù)室門前,張勇超笑了笑,領(lǐng)著于弛進去,“這位是潞豫市的刑偵科大隊長于弛,由于在潞豫市發(fā)現(xiàn)黃海市一名失蹤男子的尸體,現(xiàn)在這個案件由我們合作辦理。齊樂,” 張勇超叫了一個人的名字,揮揮手讓他上前來,對于弛說道,“這是我們局隊長齊樂?!?/br> “齊隊好。”于弛伸手跟他握了握 “不敢不敢。” “哈哈哈,既然于警官是前來辦案的,那么齊樂就當個副隊長輔助辦案好了?!睆堄鲁钪@其中的道理,自然是順水推舟,客為上嘛。 “好。”齊樂笑了笑,應了一聲,給于弛介紹警務(wù)室的人員。 張勇超交代后就離開了警務(wù)室。 “咱開個會?”于弛確實不喜歡現(xiàn)在這樣,畢竟不是自己人,還沒打熟,干什么還要問意見 。 “全權(quán)交給于隊長負責,不必拘束。”齊樂看出于弛的別扭,拍了拍他的肩膀。 “對,您盡管把這里當做自己警局,兄弟們都聽你安排?!?/br> “對,于隊不必拘束,放開了使喚?!?/br> “哈哈哈哈,他最愛干活,就使喚他!” 于弛眼底閃過一絲不明顯的笑意,看來不難打熟,于是開口說,“拿上所有的資料和線索,開會整合一下信息。” “好嘞?!?/br> “莫小莊來說一下潞豫市的死者信息?!庇诔诔谅曢_口。 “死者身份信息想必大家都清楚,是失蹤人口中的黃鑫宇,家在黃海市的隴川縣,建議一會兒去走訪一下他的父母了解情況?!?/br> “你們隊誰整理的失蹤人口信息?” “我我我,”一個清秀的女警官舉手站了起來,是蘇果果,很可愛的一個女孩子。 “嗯,你跟柳梅的信息整合對比一下,然后放到大屏幕上?!?/br> “沒問題?!?/br> 會議持續(xù)了半個多小時結(jié)束,于弛整理好所有失蹤人口的身份信息和家庭住址信息,給每個人都分配下去走訪任務(wù),自己帶著韓旭他們?nèi)ニ勒唿S鑫宇家。 “叩叩叩——” 門開了,是一個面容憔悴的五十多歲的女人,黃鑫宇的母親,柳玉蓮,身后站著他的父親黃昌盛。 “警官,是不是有我兒子的消息了?”柳玉蓮激動的問,雙手幾近顫抖。 “……”所有人都沉默了,因為不知道怎么開口。 你兒子死了? 我們在湖里發(fā)現(xiàn)了你兒子的尸體? 不管哪一種開口方式,對于這樣一位母親來說,都很殘忍。 柳玉蓮看他們都不說話,似乎是想到什么,聲嘶力竭地問道,“我兒子在哪兒?!” 于弛深吸一口氣,盡量和緩地開口,“我們在潞豫市與黃海市的交接海峽發(fā)現(xiàn)了你兒子的尸體?!?/br> “……”幾秒鐘死寂的沉默,卻堪比一整個世紀。 所有人屏息等待著柳玉蓮和黃昌盛的反應,卻等來寂靜。 寂靜往往比聲嘶力竭來得更可怕。 柳玉蓮呆滯幾秒鐘,雙腿一軟,還好身后的黃昌盛接住了,將她扶坐在沙發(fā)上,請于弛他們進門。 柳玉蓮像是瞬間老了幾歲,臉色蒼白,渾濁的眼睛里即便沒有淚水也讓人揪心——可能她已經(jīng)哭得沒有淚水了。 于弛除了說“節(jié)哀”,再也說不出別的話安慰了。 柳玉蓮比他想象中的堅強,她抬手抿了一下留下來的眼淚,吸了吸鼻子,正視著于弛道:“警官是來找我了解情況的嗎?” “是?!庇诔谟牣惲似?。 “您盡管問,我會積極配合?!?/br> “您兒子失蹤前有沒有給過你聯(lián)系?”于弛問了第一個問題。 柳玉蓮的思緒似乎飄到很遠,語氣也是飄渺的沉重,“鑫宇初三就出去打工,但是這孩子還知道隔一段時間打一次電話,一個月沒消息了,我們就給他打電話,結(jié)果他沒接,去他打工的地方問也沒有,這才報了案……我們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丟的?!?/br> “……”于弛臉色晦暗不明,“他在哪里工作?” “在華海市區(qū)湄河西路的小劉面館里面洗盤子。”柳玉蓮臉上露出幸福的神情,似乎他的兒子還在世,雖然不爭氣,卻還是她的心頭rou…… 于弛的心像是堵了一塊石頭,話梗在喉嚨里,艱難地開口問,“黃鑫宇有什么得罪過的人嗎?” “……”柳玉蓮的眼淚差點兒掉出來,“這孩子什么都不說的,在外面吃苦也不說,就給家里說好……” 柳玉蓮的聲音哽咽得不像話,剩下的話卡在喉嚨里無力說出來,于弛知道她已經(jīng)忍到極限了,便起身告別,黃昌盛將他們送出門。 “嗚嗚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哭聲在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隔著門板傳出來,于弛身形一頓,停在門前,忘記挪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