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旭激動得眉飛色舞，期待的樣子好像等著他隊長給他獎勵一毛錢似的。

    “嗯，帶回去看看是死者的還是嫌疑人的。”于弛語氣平淡冷漠，轉(zhuǎn)身離開現(xiàn)場，展煬也抬腳跟著離開。

    最后一縷夕陽從地平線上消失，黑夜包裹整個城市。有些人開始狂歡，有些人披星戴月地加班加點，于弛就是披星戴月的那類人，想到這兒，于弛一只手離開方向盤，疲憊地捏捏眉心。

    “累了？”展煬瞥了他一眼，盡量把聲音放輕。

    “嗯，有點兒?！?/br>
    “停車。”展煬的聲音清冷澄澈，于弛下意識停車。

    “你干嘛？”于弛拉住正要下車的展煬的手腕，皺著眉問。

    “買咖啡?！?/br>
    “……”于弛牙疼似的咧咧嘴，撒開手讓展煬下車了。

    等展煬的那一會兒，于弛在腦海里反復(fù)搜索了所有接觸過的人，完全沒有搜索到展煬的身影，但是很奇怪剛剛腦海里一閃而過的男孩。

    車門開了，展煬遞進(jìn)來一杯溫?zé)岬鸟R卡龍拿鐵，于弛接過來喝了一口，有些苦澀的咖. 啡. 因刺激了長時間無味的味蕾。

    “你可以嗎？不然我來？”展煬挑了挑眉。

    “……”于弛危險地瞇起眼，“不要問男人這種問題?！?/br>
    “……”

    展煬波瀾不驚地移開目光，眼底閃過一絲不明顯的笑意，于弛想給自己一腳，有毛病吧。

    于弛把警車開進(jìn)市局里，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展煬從車上下來后徑直朝辦公室走去，熟練得像他才是這里的隊長，于弛眉心跳了跳，跟了上去。

    “老大，現(xiàn)場血跡分析要等明天出結(jié)果?！表n旭拖著疲憊的聲音。

    “嗯，”于弛朝韓旭點點頭，問柳梅：“趙鵬交代了嗎？”

    柳梅撇著嘴搖了搖頭，“除了交代與李杰接頭，任何信息都不肯透露——老大，你們今天下午又發(fā)現(xiàn)什么好玩兒的了，快給我說說?！?/br>
    這話題轉(zhuǎn)折的有點兒突然，于弛嗆了一下，嫌棄地看著柳梅，“管這么多干嘛，我再去審一遍?！?/br>
    “……”身為偵查外勤組一姐的柳梅不服氣地翻了個白眼，內(nèi)心腹誹：自己跑一天，把審訊任務(wù)全撇給我，還有理得不得了，這事兒就得交給莫小莊干。

    正在整理資料的莫小莊突然感覺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抖了一下抬頭問于弛“隊長，可以下班了？”

    “不可以?！?/br>
    “……”莫小莊撇了撇嘴，“親愛的泡面，我又來找你過夜了……”

    眾人：“……”

    于弛跨進(jìn)審訊室的腳步頓了頓，看了看展煬，“你回吧?！?/br>
    “你今天沒開車，我等你?！闭篃p描淡寫地說道。

    一姐柳梅左看看右看看，目光來回在兩個人身上游走，一大串不堪描述的詞語和畫面走馬觀花般閃現(xiàn)在腦海里，下意識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于弛眉心跳了跳，轉(zhuǎn)身走進(jìn)審訊室。

    展煬坐在外面，拉過一個小刑警的耳機(jī)，動作嫻熟地戴在自己耳朵上。

    小刑警：“……”

    于弛習(xí)慣性地用手指輪流敲著桌子，斟酌后開口，“你們跟李杰的供貨商……”

    “不好意思警官，我們沒有供貨商?！壁w鵬開口打斷于弛，整張臉埋藏在吊燈的陰影下，這回答的果斷程度跟第一個晚上審李杰一個樣兒。

    “自給自足？”于弛被氣笑了，“那你們的造貨場地呢？誰給你們提供原材料？誰提供技術(shù)支持？又是誰出自贊助？誰與你們交易？”

    于弛一連串問出幾個問題，旁邊的小刑警手忙腳亂地記，頓時沒了瞌睡。

    “……”趙鵬陰鷙的眸子盯著于弛，看了好一會兒，于弛耐心等待著他開口，誰知道這個無賴開口，“你問這么多，我怎么回答？”

    于弛笑了，意味深長的語氣徐徐緩緩地從他薄翼的嘴里吐出來，用他一慣看犯人時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看著他，“沒關(guān)系，人都來了，剩下的好辦……”

    展煬看著于弛從審訊室走出來，抱著雙臂欲言又止，似乎醞釀片刻后開口說：“我讓顧羽幫忙查一下？”

    于弛目光沉靜深邃，微微點點頭，看了一眼展煬身后快吊死過去的柳梅，泯滅人性地對著凳子踹了過去……

    柳梅驚坐起來，怨念很深地扭頭看著于弛。

    “別跟個怨婦似的，下班吧。今天沒事了?！庇诔谟謶K無人道地對柳梅一陣?yán)涑盁嶂S。

    奈何咱警花每天都需要高素質(zhì)面對于弛那張嘴，時間久了自然練就了一身屏蔽外界聲音的過硬本領(lǐng)，歡快地一躍而起，拿著外套和電車鑰匙蹦噠走了。

    莫小莊不著痕跡的眼神在展煬和于弛之間轉(zhuǎn)了一圈，拿上外套邊往外走邊說：“隊長，展、哥，走了?！?/br>
    由于不知道叫什么合適，莫小莊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情緒，沒等展煬開口就逃了。

    于弛抬起收揉揉額頭，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已過十一點的掛鐘，對展煬說，“走吧?！?/br>
    第10章 夢境與現(xiàn)實

    凡事都有偶然的湊巧，結(jié)果卻又如宿命的必然?！驈奈?/br>
    于弛坐上車，展煬的SUV啟動得極平緩，于弛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意外毫不掩飾地流露。

    展煬扭頭看他一眼，于弛猝不及防地對上他的視線，下意識地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