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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惡與刑[刑偵]在線閱讀 - 第34頁

第34頁

    “兇手撇清嫌疑,普通人不想和命案有牽扯。如果他們認識,是如何認識的?難道……和他的工作有關?”

    “那樣的話,恐怕不光是認識這么簡單了?!?/br>
    姜準看著自己寫的所有人提到過的時間線,分析道:“從其他人提供的時間來看,甄思哲前天入住,今天一天沒離開旅館,4點40分左右下樓坐在大廳里,5點45分到50分之間上樓,到10點30分左右我發(fā)現(xiàn)他死亡。我跟他動手時清楚地看到他帽子下的臉,不可能是別人假扮,所以初步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在5點45分到10點30分之間。這段時間里,我以及馮永慶胡雯都不是一個人?!?/br>
    “但是能互相作證的人都睡著了?!?/br>
    聶誠似乎沒有把他輕易剔除嫌疑的打算,姜準聳聳肩,示意“你說得對”。

    “死亡時間這點不能排除任何人的嫌疑,不過204里還有其它線索?!甭櫿\說。

    “你是說那道勒痕,又細又長,從下至上,這個證據(jù)傾向于兇手一個比他高的男性,那么胡雯、潘虹月和王曉志的嫌疑減輕了?!苯獪收f著說著,皺起了眉。

    “怎么?”

    “這個潘虹月,我總覺得她認識我,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br>
    “她是鋼琴老師,說不定教過你鋼琴?!?/br>
    “也許,我上初中高中那時換過好幾個鋼琴老師,也許她是其中一個。她對我有印象?”

    “嗯,她……以為你是姜淮?!甭櫿\說。

    姜準的動作定住了,一動不動,有幾秒鐘聶誠覺得面前是靜止的,然后姜準垂著眼說:“那就是初中時的鋼琴老師。他在上高中前死的?!?/br>
    高中時候,聶誠和他同級不同班,因為是同一個物理老師的的課代表,又一起參加過學校的活動,慢慢熟識起來。他曾聽姜準的初中同學提起過他的雙胞胎哥哥,也知道他死于初中畢業(yè)后暑假里的火災,這些事姜準也親口提起過,但一來事情悲傷,二來已經(jīng)過去,聶誠對這件事沒什么實感,也從未看過姜淮的任何照片。

    聶誠沒有接話,姜準換了個姿勢,說:“眼下還是要找到說謊的人和死者的關系,我建議你一會兒再搜一下204,畢竟其他人的東西動不了?!比缓笥盅a上一句,“我的可以搜。”

    “好。”聶誠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姜準這一提他忽然想起有件事還沒辦完。

    壁爐的熱氣也飄不過來,聶誠剛想說出去暖和一會兒,大廳就傳來了爭吵聲,兩人對視一眼,立刻趕了過去。

    此前心有余悸的胡雯冷眉冷目站在沙發(fā)前,面對剛才蹲在墻邊現(xiàn)在站在三步遠處用食指點著她的徐建軍。

    “怎么回事?”聶誠問。

    徐建軍走到聶誠和姜準旁邊,隔著他們兩人指著胡雯的手也始終沒放下,“我認出她來了?!?/br>
    剛才徐建軍說看胡雯面熟,這會兒就算認出來了也用不著這么激動,難道他們之間有仇?

    聶誠帶著徐建軍走到一旁,有意讓他與胡雯拉開距離,姜準明白他的意思,自覺擋在胡雯身前,如果她要沖過去,可以第一時間攔下。

    “你跟我說說,是怎么回事?”聶誠問。

    “警官,我不光跟你說,還要跟大伙都說說?!毙旖ㄜ姶笾らT道,“這個女子,不對勁?!?/br>
    徐建軍和他們講了一個故事,說的是二十年前發(fā)生在他老家的事。

    他老家是中西地區(qū)的一個小縣城,不是貧困縣,但縣里貧苦的人家是真窮,一年到頭守著一間茅草屋,換不起玻璃,冬天呼呼往里灌風,等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人也都是面黃肌瘦的,整個院子里最有生機的反倒是雜草。

    縣上最落魄的一戶人家姓馬,他家其實不是最窮的,但是他家沒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小雨。在這個重男輕女的村子里,老馬受盡了嘲笑,上到?jīng)]牙老下到剛會走的娃娃,誰都敢開他玩笑。老馬在外面受了奚落,回家就拿馬家媳婦和小雨發(fā)作,不打人,但又嚷又喊摔摔打打也很讓人受不了。

    徐建軍沒什么地位,也沒什么落人口實的,不參與這些破事。小雨小時候最怕回家,有時會蜷在徐建軍的院子前拼命曬最后一點陽光暖身子,然后等到太陽落山,等到她爸發(fā)作累了,再悄無聲息地溜回院子。

    小雨十三歲那年,他爸大晚上喝醉后倒在路邊,卷進路過的拖拉機底下一命嗚呼,家里再沒有爭吵的聲音,她以為以后的日子會好過,但是失去了勞動力,她家立刻從受奚落變?yōu)槭芨F,積蓄勉強夠維持母女倆的生活,小雨的學費也交不起了。

    她們在縣城里找不到工作,也沒有離開家鄉(xiāng)的勇氣。小雨不再像小時候那樣無聲地忍受,她大哭大鬧不愿意放棄上學的機會,無論如何不跟隨母親的同鄉(xiāng)去外省打工,卻被她們連拖帶拽拉上了大巴車。

    在大城市當了三年服務員,三年后的年底卻空著手回家過年,年三十那天,馬寡婦打罵閨女的哭嚎直傳出二里地,正月初五女兒小雨悲憤欲絕,在小年夜的鞭炮聲里上了吊。

    馬家院子的紅吊錢轉天換成了白紙錢,馬寡婦哭腫了臉,cao辦不起來喪事,她也沒打算cao辦,草草祭奠了三天,有人看見她在正月十五那天離開了縣城,再也沒回來。

    幾個月后,有兩位西裝革履的城里人跟著警察來走訪,問了許多馬家母女的事。后來大家才知道,馬小雨兩年前給自己買了保險,她死后保單出險,馬寡婦得到一筆夠她過兩輩子的巨額理賠,保險業(yè)務員做回訪時發(fā)現(xiàn)這個人領完錢后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他們開始覺得馬小雨的死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