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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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全力施展出的生死法則一出,才勉強抵擋住了上玄仙尊方才不動聲色使出的那道法則。 上玄仙尊注視著葉疏白,目光深沉得無人能看出其中的情緒,過了良久,他冷然的面上似乎浮出些許溫和,竟然開口夸獎了一句。 “你很好。” 即便是由他親自相中的商無央,與葉疏白相比竟然也差之甚遠(yuǎn),至少前者在他的法則之力下連拔劍的勇氣都生不出,而葉疏白竟然能勉強抵擋一次。 葉疏白不言不語,并未因這仙尊的一句夸贊而在心中生出激動,而始終持劍站在所有人前方,謹(jǐn)慎而對。 “那你就再試一次吧。”上玄仙尊動作隨意地再次抬起手。 這次的攻擊遠(yuǎn)不似上次那般漫不經(jīng)心,而是帶了必殺之勢,朝著整座白云城襲去。 在那一掌之下,幾乎所有人都能察覺到那彷如神罰般的威壓,在這恐怖的修為壓制下,他們連頭都抬不起,只能如同螻蟻似的匍匐在地?zé)o法喘息。 距離城門口最近的沈星海倒在地上,眼眶滲出駭人的鮮血,他并未死心,還想殊死頑抗,然而最后朝著前方伸出手無聲地張嘴想說什么,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然而就在上玄仙尊的手即將往下壓的時候,葉疏白的劍光再次縱橫,朝著他利落斬下,與此同時,溫云的龍骨魔杖亦是隨之一揮跟上。 兩人的合力一擊,竟然只讓上玄仙尊的手頓了片刻。 然而這一片刻,已經(jīng)足夠。 空間法則之力憑空出現(xiàn),在無數(shù)道陣法的綺麗光彩之中,整個空間似乎被強行扭曲,偌大的白云城竟然憑空消失,此刻三人腳下所立的哪有什么云島,所剩下的唯有深不見底的翻騰云海! 上玄仙尊那一掌亦是隨之落空。 溫云心沉入谷底。 她在很早以前就把傳送陣的啟用方法交給了沈星海他們幾人,方才暗中向他們傳達(dá)了啟動陣法的指令,又跟葉疏白去引開上玄仙尊的注意,這才成功將整座云島送走。 即便是溫云自己一時間都不好確定白云城的位置,想來上玄仙尊也不會花費力氣繼續(xù)去尋,城中之人是平安了。 但是,方才她想要跟葉疏白一起傳走時,卻發(fā)現(xiàn)她跟葉疏白已經(jīng)被上玄仙尊的源力所束縛,即便是她又暗中撕碎了數(shù)道隨機傳送卷軸,卻也無法逃離! 上玄仙尊收回手,他這才注意到先前那個作出一副菟絲花模樣的少女身上,卻見她蒼白的臉上早沒了方才裝出的怯弱,有的只是一片冷傲之意。 饒是強大如他,也沒料想到會被這女孩擺了一道。 上玄的聲音中甚至帶了微微的驚訝:“空間法則?倒是出乎我的預(yù)料?!?/br> 溫云不動聲色地藏好袖中的卷軸:“你的好徒弟就是我們殺的,無關(guān)人都走了,你想要我們償命,那就打吧?!?/br> “償命?”上玄將這詞重復(fù)一遍,森冷的面上未見動容,他自然而然回答:“錯了,我是來要回他身上的生死法則?!?/br> 溫云同葉疏白并肩而立,半步不退。 她氣極反笑:“奪人法則是你們東玄的一貫傳統(tǒng)嗎?搶就搶,怎厚著臉皮說是要回?!” 葉疏白對這個答案似乎早有預(yù)料,東玄奪人法則他們一直知曉,只是萬萬沒料到堂堂仙尊竟如此下作,居然親手來奪。 上玄沒回答溫云,他始終看著葉疏白,目光竟似長輩注視晚輩那般,聲音緩緩道:“那本就是我給你的東西,若真要論起來,你是我真正的傳承者,該叫我一聲師尊。” 溫云愣了愣,上玄這語氣過于篤定,若不是她親眼看著葉疏白拜入清流劍宗,怕是真要信了。 畢竟比起道法殘缺的下界來說,任誰看來,如此天縱奇才的葉疏白都更像是被某位大能親自教導(dǎo)出來的。 “望前輩慎言!”葉疏白長身挺立在云霧之上,面上冷肅:“即便在下出身微末,卻也知禮義廉恥,師門無二的說法!” 盡管有四位師父傳授劍道,但那是同時拜入,同中途改換門庭完全不同。 修士們固有私心,若非迫不得已,鮮有人會背叛師門,這也是先前連記憶也無的宿垣真人卻要執(zhí)著尋覓自己宗門的原因之一。 但凡有心,都不敢愧忘將自己領(lǐng)進(jìn)修行之門的人! “何必固執(zhí)?” 上玄的聲音回蕩在這天地間,并未有怒意,整個人如同枯死的老樹,然而身上浩瀚無窮的源力涌動,幾乎是輕而易舉地就將溫云袖中藏匿的卷軸取出,將其碾成粉末。 他似乎是感慨,又似乎在嘆息。 “為了這一日我等了將近萬年,也罷,既然你心有不甘,那我就讓你看看吧?!?/br> 隨著那一聲幽幽的嘆息而過,一股無窮的雄渾力量將溫云與葉疏白包裹在內(nèi),下一瞬間,三人竟已齊齊行至虛空之中! 也是在這時,溫云終于知曉何為踏碎虛空。 上玄每邁出一步,溫云眼前的畫面就變幻一次,似浮光掠影在虛空中不斷閃過。 直到上玄止步,進(jìn)入其中一個世界。 這里似乎是一處凡人的村莊。 出現(xiàn)在溫云面前的是無數(shù)的灼熱的火光,那些火焰在整座山脈里漫無邊際地肆虐著,草木也好,鳥獸也罷,都在這無情的災(zāi)難面前化作同樣的灰燼。 居住在深山中的村民,也不例外。 他們沒有修為,起初還在試圖打水撲滅山火,到了后面則疲于奔命,但是連命也逃不掉。 火光中,無數(shù)聲哀嚎響起,震得溫云幾乎絕望。 她怔怔地注視著下方這幕情景,拼了命地想要拿起龍骨魔杖施法滅火,然而上玄施加在她身上的束縛讓她不得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場末日般的火焰將生命吞沒。 一切都死了,鳥獸也好,村民也好。 活下的,竟只有一個被母親置于水缸內(nèi)的幼兒,他趴在水缸中嘶啞地哭喊著尋母,然而卻得不到回應(yīng)。 上玄仙尊屈指一點,一縷生死法則之力被他分出,落在孩童體內(nèi)。 他不做停留,轉(zhuǎn)身便邁出此界,帶著溫云跟葉疏白前往下一個世界。 和上一個世界不同,這次溫云所見到的是歌擂臺,無數(shù)少年少女被關(guān)在擂臺之上,分明身形瘦弱單薄,瞧著不過十來歲,可是卻個個面露狠厲,拼了命地相互廝殺著。 其中有個身量最小的少年,手都斷了一只,握住的小刀也掉落在地,可依然兇狠地咬著對手的脖子不松口。 上玄仙尊亦不制止,做了與上個世界一模一樣的舉動,將生死之力法則灌入那少年體內(nèi)。 這樣的畫面重復(fù)了數(shù)次。 葉疏白清雋的面色微微浮出些蒼白,看到上玄仙尊的舉動,他終于明白上玄語中所指了。 想來,他也曾是對方播下的一粒種子吧? 上玄見此狀,淡漠道:“看來你懂了?!?/br> “這萬年間,我在無數(shù)世界中尋找有天資的人選,將生死法則之力分予他們,他們便有望領(lǐng)悟這世間至上的法則之力?!?/br> “我行走于萬界,留下無數(shù)道機緣,但是能把握者卻是寥寥無幾,商無央是其中一個,而你,也是其中一個。” “況且,你還是迄今為止頭一個將生死法則領(lǐng)悟完全的人,說你是我的傳承者并沒有錯,這世間除了你,再無另一個人能理解我?!?/br> 溫云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位本該受萬人頂禮膜拜的仙尊。 可是這哪里是仙,這分明就是一個瘋子。 “你留下這么多‘機緣’,為的就是待他們真正領(lǐng)悟壯大法則后,又將它收回?”溫云喃喃地道出這作嘔的真相。 這哪里算是機緣,這分明就像是在散養(yǎng)牲畜!隨意地灑下一把糧,待哪只能順利長肥,便說“這是我豢養(yǎng)的”,而后理直氣壯將其宰殺。 難怪商無央跟葉疏白兩人身上氣息相似,難怪上玄說的是“要回”。 他們都跟方才那些不知內(nèi)情的孩童一樣,被上玄播下了生死法則的種子!成了為他培育法則之力的器皿! 溫云的聲音微微有些顫:“你這么做,就不怕因果,不怕天道嗎?” “因果跟天道嗎?” 上玄似乎是笑了,不過這笑卻更像是簡單地動了動唇,沒有半點喜悅的感覺。 他仰望著明滅晦朔的光。 “仙境之上的道境,誰都聽說過,但是卻無人真正見過,世人皆傳修至道境,便可真正超脫于因果循環(huán)之中,翻手可逆蒼天,覆手可攬日月星辰,執(zhí)掌萬界眾生?!?/br> “換句話說……當(dāng)你成為道境強者,便將成為天道?!?/br> “可是,自最后一位天道隕落之后,再無第二位天道出現(xiàn),世人以為仍有天道執(zhí)掌萬界,以為世間仍存因果循環(huán),其實再也沒有了。” “就像對你們原本那個下界而言,飛升期的修士便足以當(dāng)他們的天道,一念起,可賜予他們無窮資源,一念滅,可毀滅整個世界?!?/br> “若你們能到仙境便會知道,現(xiàn)今,所謂的因果,所謂的天道,都不過是弱者的妄想,也是強者用來束縛他們的枷鎖罷了。對于弱者而言,強者,便是他們的天道,而諸如東玄派掌門那樣的仙境強者,卻知曉天道已亡的真相,敢放肆地cao縱你們下界之人的生死,掠奪一切?!?/br> 上玄仙尊語氣淡然地說著一切,就連提及自己宗門時也帶著無情的冷漠。 “想要成為天道,必須得有上一任天道的指點,否則永遠(yuǎn)無法知曉成道之路?!?/br> 葉疏白與他對視,沉默半晌后,冷冷點破關(guān)鍵處:“你的生死法則已經(jīng)圓滿,卻依然在奪取培育法則,所欲為何?你與上一任天道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上玄仙尊似乎對葉疏白格外欣賞,或許正如同他所言,他真將葉疏白視作自己唯一的傳人。 對他而言,這萬年間的孤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一人理解他的道。 聽到葉疏白問出的這兩句話,上玄竟覺察到了一絲許久不曾體會到的高興。 “我便是上一任天道選定的,新天道?!?/br> 第127章 殺妻證道 上玄仙尊云淡風(fēng)輕地道明自己的身份。 新的天道, 主宰萬界眾生的至高無上存在。 他居高臨下地注視著被束縛的葉疏白,平靜道:“每一任天道只會選擇一個傳承者,我等了萬年也沒等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直到你出現(xiàn)?!?/br> “我賜你一個跟隨我的機會?!?/br> 這話中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上玄仙尊給了葉疏白一條通天之路的機會。 即便上玄仙尊不是天道傳人,但是能被一個仙境強者看中, 那也是無上的榮光了。若是換成旁人,恐怕早已被驚得心神恍惚跪倒在地, 歡天喜地地應(yīng)承下來, 極盡舔狗之能。 不過溫云跟葉疏白卻是知道,卑躬屈膝討好一個瘋子是沒有用的。 所以葉疏白只是漠然地看著對方,無動于衷。 而溫云就更過分了。 她在滯愣片刻后, 當(dāng)即反問一句:“不對, 照你所言, 若你真是上一任天道指定的繼任者,那上任天道自然告知你晉升方法,可是這都過了萬年了, 你怎么還沒到道境?” 不會吧不會吧?老天道總不可能眼瞎成這樣, 選個一萬年還在原地踏步的蠢材當(dāng)繼任者吧? 溫云往常就最擅長踩敵人痛腳, 此時此刻,她這句看似尋常的疑問再配上那一臉“請你不要吹?!钡恼\懇表情, 真是不留情地往上玄的心窩子里捅刀。 饒是上玄仙尊這般情緒淡漠, 能面不改色親手殺徒的人, 此時臉色也陰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