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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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盛思甜眼眶微紅,瞪著他道:“那你什么意思?” ……本來明明該生氣的人是他,怎么局勢突然扭轉(zhuǎn)得這么快? 沈青行皺著眉僵了片刻,心煩意亂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隨后看看盛思甜不滿的可憐模樣,又俯身湊上去,一邊垮著臉,一邊輕聲抱怨。 “裴堯風(fēng)……他確實一直很受歡迎,我承認(rèn),他長得是很好看。但是我……我也不差好吧?以前你每天都念著他,我就當(dāng)你是年紀(jì)小,婚前不懂事,但是現(xiàn)在你是我的女人,你不能……” 他說著說著,好像受不了這委屈似的,想撒氣,伸手把盛思甜緊緊抱到懷中,在她耳邊醋味熏天地咬牙。 “你不能再想著他了。” 盛思甜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紅著臉抿著唇,好半天,才用手打了他一下。 “我早就沒有想他了?!?/br> 沈青行聽罷,抱著她的手臂又收了收,道:“那我呢?” 盛思甜:“???” 沈青行松開手,略顯期待地盯著她,語氣又假裝漫不經(jīng)心,“人家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都隔了二十一個秋了,難道你不想我嗎?” 盛思甜聽罷,眼神漸漸變得柔軟起來,淺笑著嬌聲回答道:“想啊?!?/br> 沈青行不信,捏了捏她的手心:“想我剛剛還要推開我?” 盛思甜紅著臉說:“那是因為……剛剛你嚇到我了。” 她話說完,沈青行才留意到她的嘴唇,剛剛他似乎太過粗魯,如今她的唇瓣微微紅腫,好像大風(fēng)過境,刮得枝頭的嬌花承受不住,凌亂凄美。 可越是看著這樣的畫面,他心中竟越有一種沖動,想要比剛剛更過分的沖動。 沈青行微頓了片刻,指尖輕輕地?fù)崃藫崴拇浇?,眼神越變越暗。盛思甜以為他是在自?zé),輕輕地笑了笑,摸摸他的臉,問道:“你身上的毒已經(jīng)清干凈了嗎,還會疼嗎?” 這話提醒了沈青行,他們還身在霜輪府,不是自己的家。 他注視著盛思甜的嘴唇片刻,微微移開眼,聯(lián)想到了什么,道:“會疼,凡是你不在身邊的時候,都會?!?/br> 盛思甜小臉通紅,抿著嘴巴不說話。 沈青行低頭親親她的手指,沉聲問:“以后每天都陪著我,好不好?” 盛思甜尚且不明他到底在指什么,只覺得滿心的喜歡好像都要溢出心口,呆呆地望了他半晌,輕輕地嗯了一聲。 沈青行見此,小指勾上她細白的手指,微微抬了抬下巴:“不許反悔?!?/br> 盛思甜見他鄭重其事地蓋了章,咯咯笑了出來,隨后點點頭,開心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一炷香后,宿命城門口的馬車已經(jīng)備好,裴家軍在河道那頭整裝待發(fā)。 張遙林在馬車旁邊等了半天,見沈青行牽著盛思甜的手從城內(nèi)出來,一向一副不好惹的臉上竟頭一回有了一點兒笑意,看得張遙林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然而沒過多久,旁邊的盛思甜似乎對他說了什么,沈青行附耳聽罷,再抬頭時,臉色跟要下雨的天似的,又陰了下去。 張遙林見他頂著張生人勿近的臉,獨自一人過來,回了馬車,想問又不敢問,轉(zhuǎn)頭時,卻見二公主朝裴堯風(fēng)走過去了,頓時恍然大悟。 這幾天要是沒有裴堯風(fēng),盛思甜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回了,所以此時又過去向他道謝去了。 但是道謝就道謝,光天化日之下,有說有笑的,至于嗎? 沈青行多看一眼都覺得氣死個人,撤手放下了車窗簾子,瞥見旁邊的墊子上擱了倆又大又紅的蘋果,順手拿起一個惡狠狠地啃了一口。 啃完,好像哪里不對,這蘋果皮上怎么有股類似于女子使用的脂粉的氣味? 他掀開簾子,瞪著窗外的張遙林,手里舉著啃了一口的蘋果。 “這沒洗?” 張遙林愣了半天,忙道:“這不是我放的,是二公主帶回來的?!?/br> 沈青行聽罷,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卻放下了布簾。坐回去后,想到是盛思甜為他準(zhǔn)備的水果,就算是餿味兒的也得吃了,便繼續(xù)一邊生氣一邊啃。 ———— 一個月后,天氣開始真正回暖,民間也似乎因為新帝登基而換了一派新氣象。 皇宮內(nèi)一片春景,御書房外新開幾株迎春,鵝黃色的小花和茂盛的綠藤圍滿宮墻,春風(fēng)送來時,花香從微敞的窗欞中鉆入,混合著龍涎香,在輕響的翻書聲中消散彌漫。 “不答應(yīng)就不答應(yīng)嘛,找什么借口?” 盛澤寧登基,盛玉兒已經(jīng)升為長平帝姬,又稱長平長公主,但依舊是以前那副直來直去的作風(fēng),剛出門就開始抱怨,生怕對方聽不見似的。 瀟瀟急匆匆跟在她的身后,出了御書房的大門片刻,好奇地小聲追問:“公主,您為何要讓陛下封席大人為將軍呀?” 裴沈兩家的大將軍都是立過軍功之后,才得以世襲的,席年的父親雖也是一介武帥,擔(dān)任地方都指揮使,他本人也是武藝超群,但論資歷,還遠遠不夠。 盛玉兒把玩著自己腰上墜的玉佩穗子,想也沒想便扭頭回答道:“因為公主就是要配將軍啊?!?/br> 說完,迎面就撞上了一個人,瀟瀟看了一眼,無聲驚呼,愣是沒敢上去扶。 盛玉兒的手臂被對方輕輕一帶,便站穩(wěn)了。她一抬眼,瞧見面前的席年,臉頓時紅得像熟透的柿子。 也不知剛剛和瀟瀟的對話,他聽到了多少,反正只是僵在原地盯著她。 而站在席年身后的盛韜,她的那位親哥哥,一展玉扇,一垂睫,扇沿輕遮著嘴角的笑意。 此地多待一刻都是折磨,盛玉兒紅著臉在原地卡了半晌,跺了一下腳,招呼也不打,垂著腦袋從旁邊倉惶逃走了。 瀟瀟喊了半個字,又想起這是在什么場合,趕緊閉上嘴,朝二人行了個禮,追了上去。 席年正了正神色,回頭朝盛韜頷首示意稍等,隨即先行入殿前去通報。 此時,盛澤寧正在批閱眼前的奏折,他登基不久,許多事情卻堆積如山,很多不能妄下論斷的,都要標(biāo)注出來,聽取二相和眾臣的意見。 “陛下,五殿下已經(jīng)在外等候。” 盛澤寧凝眉應(yīng)了一聲,旋即合上奏折,眉宇間略顯疲乏,抬眼時,目光落在席年的臉上,似乎微微詫異。 “你今日心情好像不錯,倒是難得。” 席年愣了愣,又面無表情地回想了一下,可自己似乎并未有什么不尋常的反應(yīng)。 盛澤寧淡淡一笑,溫聲道:“讓他進來吧。” 席年:“是?!?/br> 殿門開了又合,盛韜猶如閑庭信步,進了殿門便收了扇子,畢恭畢敬地跪下行禮。 “臣,參見陛下?!?/br> 盛澤寧目光清澈帶笑,看誰都如一捧溫水,與他對視便是春風(fēng)拂面,腦子里只剩下一個雅字。 可他此時看著盛韜低垂的頭頂,眼眸微瞇,就像在看一位令他捉摸不透的對手。 “起來吧?!?/br> 盛韜起身后,靜了片刻,咧嘴一笑,儼然一副往日與他嬉笑的悠閑模樣,扇尖指了指他面前堆積成山的奏折,嘆道: “三哥如今已是九五之尊,日理萬機,往后,臣弟恐怕再難聽到你的訓(xùn)話了。” 盛澤寧聽罷,神色溫煦,眼底卻又徒生幾分不可察覺的疏離,道:“以前,我謹(jǐn)遵父皇的囑托,時常來監(jiān)督你的學(xué)業(yè)功課,你還念我煩呢。” 他并未自稱“朕”,依舊是“我”,仿佛還是他那儒雅隨和的三哥哥。 盛韜輕展扇面,垂眸淡笑。 “臣弟向來愚鈍,就不是這塊兒料?!?/br> 聞此,盛澤寧漆黑如墨的眼睫微微抬起,淡如星光的雙眸平靜地直視他片刻。 “是嗎?” 盛韜搖扇的手微微一頓,不肯回視,只是靜靜地看著地面。 盛澤寧將面前的奏折一一堆疊整齊,隨即垂眼凝眸,像是在回憶往事。 “岳陽一行,盛子燁派人追殺,我們原本是難以逃脫的,途中卻出現(xiàn)了一幫綠林人士,俠義相助。但其身法,又是正規(guī)軍的路數(shù)?!?/br> 他說罷,頓了頓,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盛韜,許久,輕嘆一聲。 “那之后,盛子燁私以為我暗中養(yǎng)兵,蓄意謀反,他急功近利,此事也導(dǎo)致了他后來等不及,去騙取龍令,發(fā)兵造反?!?/br> 盛韜依舊不肯抬眼,微歪了歪頭,將手中的扇骨一根一根地收攏,動作很慢很慢,也仿佛是在將他多年來的虛偽面具,一點一點地拆卸。 “之后便是長平,” 盛澤寧緩緩地站起身,負(fù)手望著身后的山河圖,英眉間顯露淡淡復(fù)雜思緒,“一開始我一直想不通,為何長平可以安然無恙地進入敬書閣,出來時,卻剛好撞見我,還說有人要取她性命。” “后來我才明白,放她進去的,和追她出來的,是同一批人。那些人本就沒想殺她,而是要一路保護她從盛子燁的追兵手里逃出來。” “在那之前不久,我‘恰好’撞見過一個宮女,那宮女表面上是皇姐宮中的,實則不然。她故意將藥材散落給我看,又讓我一路查到長福的藥包,就是為了讓我對皇姐起疑?!?/br> 盛澤寧語氣略帶幾分佩服,嘆道:“一旦有了這個前提,我就會相信后來長平說的話,也會相信皇姐和盛子燁的不倫之事?!?/br> 盛澤寧回過頭,看著盛韜毫無反應(yīng)的神情,道:“有人想讓盛子燁狗急跳墻,丑聞敗露,讓他分心分力。但長平是他的親meimei,他不忍心讓她死,便又在這汴京城內(nèi)選擇了一位,唯一能夠保住她性命的人?!?/br> “而他認(rèn)為的那個人,是我?!?/br> 手中的折扇已經(jīng)完全合上,竹青色的玉扇骨泛出清冷的光,玉紋如騰蛇游走,又似堅冰冷芒,讓人無論看著還是握著,都覺得有些刺骨。 盛澤寧繼續(xù)說道:“第三次,便是席年?!?/br> “南境與汴京的聯(lián)系被切斷,席年南下衡陽報信,但彼時沈青行身在舂陵山,途中席年收到密信,才得知此事。還有后來,席年帶領(lǐng)黑袍軍先行北上,剛到汴京城外,便收到保圣諭的密信。” “甚至還有裴將軍收到密信,駐留漯河之事……這三封信,全部出自同一人之手?!?/br> 盛澤寧凝眉回想:“我起初還在想,這毫無來頭的匿名信到底是怎么博得他二人信任的。后來才明白,席年穩(wěn)重,因為第一封信沒有騙他,第二封信又事關(guān)重大,所以才斗膽一搏。而裴堯風(fēng)……” 他側(cè)頭看向盛韜,眼中幾許捉摸不透的復(fù)雜。 “他少時是你的伴讀,對你的字跡最熟悉不過?!?/br> 盡管他平時毫無正形,但一封皇子親筆寫下的關(guān)于京城謀逆之災(zāi)的信件,裴堯風(fēng)不能不重視。 “你知道父皇在萬壽宮留有手諭——” 話至此時,盛澤寧竟是淡笑搖頭。 “不得不說,皇宮內(nèi)盛子燁耳目遍布,尚且不知這份手諭,此事恐怕也有你的功勞。” “廣濟寺主持回宮取父皇手諭,差點被截殺,是席年以命相護,后來膽敢出面幫他的暗衛(wèi),也是你的人?!?/br> 良久,盛澤寧不由輕嘆:“一撥人,三封信,扭轉(zhuǎn)乾坤?!?/br> “王太傅曾說你天賦異稟,不可估量,世人皆說是笑談??扇缃窨磥?,他并未說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