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和情敵的白月光戀愛了、第一美人翻車了、穿成男配的惡毒嫂子(穿書)、劍宗師妹她手握魔杖、惡與刑[刑偵]、九零千萬富翁的獨生女、刑偵:塌陷、我的佛系田園(重生)、死亡游戲秀:理性的惡魔、側寫師2:刑偵大隊
見自己的學生突然變得這么規(guī)矩懂事,王勤淵欣慰地點了點頭,隨后上了馬車,隨護送隊伍一路往宮門而去。 太傅走后,學生們也都準備各自打道回府。 這時,籬落進來尋盛思甜,卻見她杵在原地茫然四顧。 籬落以為是在尋她,急忙上前:“公主,奴婢在這兒呢,馬車已經備好了。” 盛思甜卻搖了搖頭,道:“我想找裴將軍?!?/br> 她的聲音也不大,然而話音剛落,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寂靜得落針可聞。好像這幫人的耳朵隨時隨地都為她豎著似的,就等她說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 盛玉兒拉著盛云雎,在不遠處冷冷地盯著她。 “真不要臉?!?/br> 盛思甜沒有聽到這聲低罵,只是見四周的人都看著自己,心里也略微地打起了退堂鼓。 籬落眼神閃閃躲躲,看了看周遭的人,急得想要跺腳,但語氣又不敢重。 “您、您這會兒找裴將軍干什么呀?” 不是在問她,而是在提醒她。 盛思甜大抵是知道她不會幫忙,但她想到錯過今日,下一回再見到裴堯風不知是什么時候了,便清了清嗓子,音量也提高了幾分。 “裴將軍在嗎?” “殿下……” 籬落捏著裙角,急得欲哭無淚。 盛思甜拍了拍她,亦不管周圍的閑言碎語,對人群道:“裴將軍,我有話要跟你說?!?/br> “在?!?/br> 但聽一聲渾厚低沉的回應,裴堯風信步走出人群,遙遙地看著她。 這裴堯風,果然是一身威武雄渾正氣,即使還有那么十步遠的距離,盛思甜卻覺得他身上那股疆場兒郎的氣息席卷而來,將她層層包裹。 盛思甜看了他一會兒,捏著袖子里的平安符朝他走過去。 不遠處的盛玉兒眼眸越放越大,探著身子望向這邊,似乎又是期待又是惱怒地等著她做出什么不知廉恥的舉動來,好當場發(fā)出譴責。 臨近的時候,裴堯風面前卻橫出一個男人,擋在了他和盛思甜之間。 此人黑衣箭袖,身形高大挺拔,墨黑色的腰帶上繡著云紋,玄玉冠將那濃密頭發(fā)合成一束,高高地垂下來,只需微微風動,發(fā)尾便隨之流瀉出一個飄逸的弧度。 “有什么話非得湊近了說?” 這人便是剛剛在書室里盯著她的人,若說氣勢,與裴堯風不相上下,但觀面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兒。 盛思甜愣愣地望著他:“你哪位?” 男人面色一僵,周圍也傳出低低的哄笑聲。 “公主……” 籬落硬著頭皮,附在她耳邊介紹:“這位是沈將軍!” 沈青行的眉心皺成一個淺淺的川字,臉色陰沉地盯著她。 盛思甜沒有聽出籬落話語間的焦灼,只是哦了一聲,沒印象。 她提起手里的平安符,對裴堯風說:“這是她……” 她盯著平安符隨風輕動的淡黃色穗子,抿了抿唇,最終改了口。 “這是我為裴將軍求來的符,將軍鎮(zhèn)守北境,實屬不易,我以朋友的名義將此符贈與將軍,愿你百歲無憂,一世平安?!?/br> 說的是以朋友名義,但沒有哪個姑娘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相贈信物,更何況,她纏著裴堯風也并非一天兩天了。 這話在旁人聽來,就是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裴堯風猶豫了片刻,抬起手。 此時盛玉兒卻突然插嘴:“眾目睽睽贈人信物,還找什么借口,盛思甜你簡直不知羞恥!” 她跟盛思甜從小打到大,倆人經常吵架。其他人對此見怪不怪,只是盯著盛思甜,似乎想聽聽她今天會怎么罵回去。 可盛思甜聽罷,只是敷衍地笑了笑。 “這話不妥,明明是私底下送才有問題,眾目睽睽相贈,正說明我問心無愧。而且我這平安符送給的是咱們大越的英雄,哪里不對?” 第3章 大婚 她只是想幫長福完成遺愿,但說完這番話后,旁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好看,都像在看戲似的盯著她。 盛玉兒在旁邊冷嘲熱諷:“父皇冊封了兩個將軍,一位定北,一位鎮(zhèn)南,你要是真的只是想求符贈英雄,那怎么只送一個?。俊?/br> 盛思甜一愣,她不知道她口中的將軍哪個是定北,哪個是鎮(zhèn)南,但這里有一個裴堯風,還有一個剛剛才認識的沈將軍,無疑是這倆剛好湊一塊兒了。 她萬萬沒料到這層,望著沈青行,手里的平安符尷尬地墜著。 她一失神,便說明沒了主意,旁邊的籬落后背憋出一身冷汗,暗暗地扯了扯盛思甜的袖子。 “殿下,貴妃娘娘一直有意將您許配給沈將軍,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您不該當著他的面送的……” 她說這話,本意是想讓盛思甜快把東西收回來,淪為笑柄也比落人話柄強。 可盛思甜卻突然好像得到了關鍵的提示,眸子微微一閃,徹悟一般點了點頭。 她二話沒說,把平安符塞到裴堯風手中。 “……” 周圍的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籬落臉色慘白,愣愣看著沈青行黑如鍋底的臉色,跪地求饒的心思都起了。 盛思甜送了符便退了一步,腆著臉朝沈青行笑了笑。 “平安符就是贈給裴將軍的,至于沈將軍么……將來每日相伴,有的是機會?!?/br> 說完,沖他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扭頭故作姿態(tài)地小步跑了。 只留下沈青行嗓子卡了煙似的定在原地。 ———— 秋風微冷,但沈青行依舊不習慣乘坐馬車。 他騎著青驄馬,出了皇宮,往沈府的路上,會途徑護城河,一排排楊柳蕭瑟地佇立著。 蘇峻見沈青行臭著臉,顯然是沒從剛剛在太學院的經歷中回神,這一路上行人本就不多,見了他這瘟神一般的架勢,剩余的路人也都被嚇跑了。 蘇峻握著拳頭遮了遮嘴角的笑意,問道:“將軍,您還在想二公主呢?” 沈青行的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斜睨了他一眼,連一句放屁都懶得回答。 無論是在疆場還是朝堂,沈青行說話做事幾乎滴水不漏,很少見他憋成這樣。 蘇峻得見,偏偏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要屬下說,剛剛您就不該出面,一個平安符而已。而且二公主說的在理,當著您的面送,也總比背著您好啊?!?/br> 沈青行眼底浮現(xiàn)一絲煩躁,道:“那裴堯風就是個愣頭青,我不幫他誰幫他?” “還有。” 他勒住韁繩,放慢了馬兒的步調,“我根本不關心她給誰送什么東西,當著我也好,背著我也好,都跟我沒有任何關系?!?/br> 蘇峻挑挑眉:“可二公主剛剛……” 他未說完,卻讓沈青行回想起盛思甜的那番話,頓時陷入了沉默。 須臾,恨恨咬牙:“她以前就一直對裴堯風死纏爛打,現(xiàn)在竟然還敢來利用我。” 話至此時,竟是氣得微微點了點頭,怒極反笑。 “這女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還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這么多年毫無長進。” 談及沈青行以前做三皇子盛澤寧的伴讀的日子,蘇峻也有幾分印象。 那長福公主盛思甜剛來聽課的時候,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仗著蔣貴妃得寵,她自己又是獨女,刁鉆刻薄、任性妄為,幾乎所有人都敢得罪,也只有她曠課的時候,太學院才是清凈的。 “不過人也不一定是一成不變的。屬下聽說二公主病好之后收斂了不少,今天又這么安靜,沒準兒還真是轉性了?!?/br> 婚事是貴妃娘娘提的,尊卑有別,蘇峻總不能逆著上頭的意思跟著數(shù)落,便只能寬慰他。 聽到轉性二字,沈青行像聽了個笑話似的,渾黑如墨的劍眉不屑一挑,薄唇里吐出來的話也像是沾了毒藥,絲毫不肯客氣。 “生了場大病,所以知道怕了。跟我裝無辜,我看她裝得了多久?!?/br> 看來咱們將軍對這位二公主的成見很大啊。 蘇峻輕嘆了口氣,道:“可貴妃娘娘那兒……” 談及蔣貴妃,沈青行便氣得咬腮,一想起對方對他青睞有加的眼神就開始頭痛。 汴京城人人道他是威面將軍,這都是客氣的說法,通俗點講,就是說他脾氣臭,川字眉跟天生刻上去似的,無時無刻不皺成一團。 裴堯風卻被稱作北境戰(zhàn)神,玉面將軍,就是因為他生得周正俊朗,脾氣也好,沉穩(wěn)話少,汴京的姑娘沒一個不對他心生向往的。 當晚,沈青行就火急火燎地進了宮。 先告狀,再勸蔣貴妃對婚事三思。 蔣貴妃病況愈發(fā)嚴重,無力起身,聽罷他的敘述,卻是一笑。 “我當是什么事兒。長??煅钥煺Z,她說是朋友就是朋友,我了解她,沈將軍千萬不要介懷?!?/br> 沈青行:“……臣不是在介意這個。” 徐嬤嬤替蔣貴妃掖了掖被子,攙扶她靠在美人榻上,沈青行臉色雖沉,卻自始至終垂著長睫,一動不動地盯著地面,絲毫不肯僭越。 蔣貴妃輕咳兩聲,瞧著他道:“既然不介意,那還在顧慮什么?” 沈青行看著自己的鞋尖,道:“她對臣無意,臣亦是如此。” “情愛,皆是可以慢慢培養(yǎng)的?!笔Y貴妃輕嘆一聲,“你可知,本宮為何在一眾兒郎中,唯獨看中了你?” 沈青行頂著因她欣慰的目光而產生的略微不適,沉聲道:“不知?!?/br> 蔣貴妃:“因為只有你敢忤逆她?!?/br> 沈青行眉毛一抽:這什么破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