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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裴遺靜靜地看著她們,目光中有些悲憫,這些女孩本身其實也沒什么錯,甚至也是受害者之一,她們從小到大被灌輸?shù)乃枷刖褪清e的,所以做錯事、說錯話,都怪不得她們。 房間里安靜了片刻,江裴遺的手機(jī)響了起來。 “江隊,宮建業(yè)已經(jīng)被我們控制起來了,現(xiàn)在正在回市局的路上,剛才宮建合給他打電話,說情況不對,讓他收拾東西準(zhǔn)備離開重光市,被我們聽了個正著——這還真是心里有鬼不打自招?!?/br> 江裴遺說:“知道了,路上小心?!比缓笏ㄖ诠聝涸和饷娲睦鲜挼热耍骸皩m建合很有可能要跑,你們注意一下周圍的動靜,見到人直接逮捕?!?/br> “收到!” 林匪石的目光從女孩們的身上掃過去,說:“宮建合他們都落網(wǎng)了,孤兒院的其他孩子怎么辦?” “先找其他的護(hù)工來看著吧,”江裴遺將手機(jī)放回口袋,“這么多孩子,沒辦法都帶回市局,聯(lián)系當(dāng)?shù)卣块T讓他們過來處理?!?/br> . 宮建合大步向外走去,臉色鐵青,竭力克制著聲音說:“這些條子明顯是知道了什么,不然怎么可能問那些問題!” 旁邊一個“護(hù)工”咬牙道:“他們一開始查小爭的時候我就覺得要出事,趁他們手里證據(jù)還不足,老板你趕緊走吧!不然可能就真走不了了!” 宮建合跟幾個護(hù)工從孤兒院的側(cè)門步履匆匆地走出去,“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司機(jī)過來接我了,就算條子再有能耐也查不到你們頭上,等那兩個人出來就纏住他們,時間能拖就拖,別讓他們離開孤兒院?!?/br> 不過多時,一輛黑色停在了他們面前,宮建合看也沒看打開門坐了上去,手指有點發(fā)抖,喘著粗氣說:“去長途汽車站?!?/br> 坐在駕駛座上的老蕭從腰上摸出一把手銬,吊兒郎當(dāng)?shù)卣f:“不好意思,長途汽車站恐怕是去不了了——不知道公安局行不行?” 宮建合渾身一僵,緩緩地抬起頭。 . 市局審訊室。 林匪石跟江裴遺這一次突擊行動,帶回來一籮筐的犯罪嫌疑人,不過這次不至于把人拷在暖氣片上,沒有塔步村時那么壯觀,而且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是,他們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能夠證明宮建合的罪刑,只憑孤兒院那群小孩的口供是完全不夠定罪的。 江裴遺讓人查過宮建合與宮建業(yè)名下的財產(chǎn)情況,但是居然都沒什么問題,沒有來源不明的大額錢款,不知道他們通過什么方式將錢轉(zhuǎn)移到其他地方了。 宮建合恐怕就是拿捏準(zhǔn)了這一點,在審訊室里有恃無恐,態(tài)度囂張的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們對我的無端指控,小孩說的話能信嗎?你們不會真的會把那些小朋友胡說八道的東西當(dāng)真了吧?江隊長,我平時跟孤兒院里的孩子接觸不多,誰告訴他們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什么玩游戲,這我確實不知道……” 江裴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這起案子的突破口絕對不在這兩個姓宮的人身上,他們都是老謀深算的老狐貍,想要找到?jīng)Q定性線索,只能從護(hù)工還有那些孩子身上下手。 “你將孤兒院里的孩子養(yǎng)大,從小為他們灌輸畸形的兩性思想,在她們有了性|能力之后,誘哄她們之間發(fā)生關(guān)系,并且把這稱為一個游戲,然后高價賣掉剛出生的嬰兒,小爭撞破了你的陰謀,所以你毒啞了他的嗓子,打斷了他的手指,”江裴遺的嘴唇保持著勻速運(yùn)動,一字一頓:“我說的哪里有錯嗎?” 宮建合越聽就越心驚,這些條子所掌握的信息遠(yuǎn)比他想象的要多,他的臉色不受控制地白了白,然后勉強(qiáng)一笑:“江警官,說話辦事要講究證據(jù),雖然你是警察,但也沒有含血噴人的權(quán)利吧?” “我確實沒有什么證據(jù),現(xiàn)在把你關(guān)在這里,是防止有人給你通風(fēng)報信,”江裴遺輕輕地說:“宮院長,我不會讓小爭的亡靈不能瞑目,就像你不可能永遠(yuǎn)都能粉飾太平?!?/br> 江裴遺站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想起什么似的腳步一停:“對了,你給你叔叔打的那個電話,我們收到了。” 宮建合的后脊梁落下一絲冷汗。 . “宮老先生,您能不能告訴我,剛才您的侄子給你打電話,說‘條子已經(jīng)盯上孤兒院了,趕緊離開重光市’是什么意思?”林匪石悠然道:“那句話怎么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啊,一個遵紀(jì)守法的好公民怎么會見了警察就跑呢?” 宮建業(yè)的頭縮在脖子里,半死不活地咳了兩聲,沙啞道:“我不知道,可能是打錯電話了,我跟我這個侄子啊,很久沒聯(lián)系過了?!?/br> 林匪石的手撐在下巴上:“所以您也不愿意告訴我,那些年齡大一點的孩子被你們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是嗎?” 宮建業(yè)陰郁地看了他一眼,“我聽不懂你說什么?!?/br> ——這兩個姓宮的簡直是“裝癡賣傻”二人組,再不行就來一句“我不是我沒有你冤枉我”,警方跟他們來回拉鋸了一個晚上,都沒撬開鋸嘴葫蘆的鐵齒銅牙。 太陽升起又落下,市局的每個人都無比忙碌了起來,宮建合、宮建業(yè)、所有涉案護(hù)工輪流審,刑警跟這些心眼比頭發(fā)還多的混球們爾虞我詐勾心斗角,互相坑蒙拐騙,還要跟其他小孩調(diào)查情況,全都忙的連軸轉(zhuǎn),江裴遺從前天晚上到現(xiàn)在都沒閉過眼,他早飯就沒來得及吃,午飯也只有饅頭和香菇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