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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段話,林匪石不由想起那天江裴遺悍然撲向烈火中的背影,這時回想都覺得心驚rou跳,心有余悸地點了點頭:“他確實不怕死,以后有機會我跟他說一下這個事?!?/br> 郭啟明又囑咐了一遍:“有情況隨時可以請求省里支援,不要跟那群亡命之徒硬來,知道嗎?” 林匪石一口答應:“放心吧郭廳,我從來不硬來?!?/br> 郭啟明一針見血:“你誰也硬不過?!?/br> 林匪石保持微笑:“…………” . 本著“吃什么補什么”的原則,林匪石早上臨走之前給江裴遺紅燒了兩個豬蹄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定時保溫,中午回家給他帶到市局,回去的路上拎著保溫桶被其它同事看到,都紛紛打趣他:“林隊你又開小灶啊?!?/br> 林匪石道:“給病號吃的,哪能輪得到我啊?!?/br> ——林匪石和江裴遺這兩個支隊長在局里的人緣是兩個極端,就連樓下打掃衛(wèi)生的老大爺沒事的時候都能跟林支隊長嘮上兩句嗑,但是很少有人能跟江裴遺說上一兩句話,不是說這些人不喜歡江裴遺,對于這位雷厲風行的副支隊長,他們又畏懼、又敬佩,感覺跟自己不是一個等級的人物,相比而言不學無術的林匪石就“接地氣”多了。 所以對“林隊和江副隊關系貌似很好”的傳言,局里大多數(shù)人一開始是不信的,但是后來被各種“在現(xiàn)場”的小道消息啪啪打臉,比如“江隊跟林隊說話的時候語氣特別好”“江隊跟林隊說話字數(shù)經(jīng)常在十個以上”“江隊居然對林隊笑了一下”“江隊和林隊又一起回家了”等等等等。 雖然這個地方的人還不懂“磕CP”是什么意思,但是廣大的吃瓜群眾們已經(jīng)無知無畏地頭頂“江林”青天,雖然順序可能有點不太對——兩個當事人對此一無所知。 江裴遺用一上午的時間把趙德國的祖宗八代挖了個底朝天,他家沒有什么“父母離異”“家庭暴力”等反社會人格的誘發(fā)因素,生活條件也還說得過去,趙德國的變態(tài)好似是與生俱來的——用林匪石的話來說,還真可能是因為……硬|不起來。 畢竟青春期的生理障礙也是誘發(fā)犯罪的原因之一。 林匪石推門進來:“江隊,過來吃午飯了,一大桶愛心紅燒豬蹄,等你吃完,我下去給同事們分一點。” 江裴遺以前被他這么送吃送喝還會覺得別扭,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習慣了,他從抽屜里拿出餐盒,用筷子夾出十多塊肥嫩Q軟的紅燒小豬蹄,然后道:“送下去吧?!?/br> 林匪石就把剩下的小豬蹄都送到樓下投喂如饑似渴的孩兒們?nèi)チ耍貋砜吹浇徇z還沒動筷子,以為他不愿意吃,就有點擔心地說:“怎么,不好吃嗎?是不是太咸了?” 江裴遺沒抬眼,淡聲說:“沒有,一起吃吧,一會兒送你出去?!?/br> 林匪石這才反應過來江裴遺這是在等他,不由微微一笑,坐到了他的對面。 . 下午跟苗珍見面,林匪石事先沒有通知她,而是查到了她的居住地址直接上門走訪的,對付這種明顯被收買或者受威脅的證人,出其不意才能有意外收獲。 林匪石人模狗樣地站在門口,用手機照了一下自己,自我感覺并沒有人能夠拒絕這張舉世無雙的臉,才抬手敲了一下門。 半分鐘后,大門打開了一點縫隙,苗珍柔弱的聲音傳了出來:“……誰?” “我昨天給你打過電話的,林匪石,還記得我嗎?”林匪石聲音溫柔地說。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過來,現(xiàn)在可能就被姑娘關在門外了,但是苗珍沒有生機的目光看了林匪石一會兒,還是開門把他放了進來。 苗珍看起來在二十四五歲上下,應該是一個姑娘青春正好的年紀,五官長的也很周正,但是她的眼珠卻蒙了一層灰暗的霧氣似的,陰沉沉的,她穿的不是居家服裝,相反渾身包的都很嚴實。 林匪石坐到沙發(fā)上,苗珍給他倒了一杯水,坐在對面繼續(xù)條件反射般復述道:“警察同志,能告訴你們的,在電話里我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我當時認錯人了,你們再來問我多少遍都沒有用,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匪石道:“你不記得兇手的模樣,那么對他作案時的兇器還有印象嗎?” 苗珍:“不記得了,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林匪石低聲嘆了一口氣:“最近這幾天,有人威脅你嗎?” 苗珍:“沒有,我沒有被任何人威脅?!?/br> “根據(jù)我的了解,你跟你男朋友在讀高中的時候就在一起了,以前他應該很愛你吧,”林匪石循循善誘地說:“假如你知道兇手是誰,就是非常重要的目擊證人,我們公安一定會保護你的人身安全的,不會有任何人能夠傷害你——你不想為你枉死的男朋友討回一個公道嗎?” 這一番話絲毫沒有觸動她,苗珍幾乎有些麻木地回答:“我能告訴你的已經(jīng)都說了,趙德國不是兇手,你們抓錯人了。” 苗珍的這個態(tài)度其實很難辦,她并不抗拒問話,甚至有問必答,好像積極配合調(diào)查似的,但是從頭到尾沒說一句實話。 林匪石一言不發(fā)地端詳了她片刻,那目光看的苗珍很不舒服,洞察而敏銳,好像從皮到骨都被這個人看透了似的,所有言不由衷的謊話都無所遁形。 苗珍莫名感到有些緊張,合在一起的手不由自主地扣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