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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裴遺心神一定,一言不發(fā)地坐在他旁邊,眉眼十分陰郁。 “唔……” 襯衫扣子被蹭開了兩個,露出脖頸處的大片皮膚,林匪石的皮膚雪白而嘴唇嫣紅,目光濕潤迷離,浸著一層水霧似的,形狀優(yōu)美的鎖骨若隱若現(xiàn),在變換的燈光下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那三個毒販子簡直都看直眼了。 林匪石四肢蜷縮在一起,彎曲著身體側(cè)躺在沙發(fā)上,身體不時抽搐一下,老三的眼神幾乎要把他生吞了,而旁邊兩個刑警的表情漸漸僵硬,馬上就維持不住“面無表情”的面具了。 江裴遺再也看不下去,扣住林匪石的手把他從沙發(fā)上拉起來,架到肩頭帶他往外走,然后轉(zhuǎn)頭冷淡、強勢而不容置疑地說:“先走了。” . “林匪石、林匪石!” 一出門,江裴遺就在他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喊他的名字。 林匪石用力咬了下舌尖,輕輕地應了一句:“我沒事?!?/br> 江裴遺抿緊了嘴唇,神色可怕的旁邊兩個刑警都不敢看,他快步帶著林匪石回到了車里,讓他靠在座椅上。 林匪石身上難受的很,直接在車座上躺下,頭放在江裴遺的腿上,閉著眼輕聲喘氣。 江裴遺低聲道:“你感覺怎么樣?” 林匪石反應有些遲鈍地安靜了片刻,然后聲音有些微弱地說:“有點冷?!?/br> 現(xiàn)在還沒出正月,林匪石就穿了一件跟白紙差不多的薄的襯衫,肯定是會覺得冷的,江裴遺脫下外套,披在他的身上,然后抬眼說:“水。” 兩個刑警手忙腳亂地翻出一瓶水,擰開蓋子之后遞了過去。 江裴遺將瓶口抵在他的唇邊,輕聲道:“來喝點水?!?/br> 林匪石微微張開嘴,喉結(jié)不住滾動,冰冷的水流入腹,沖散了一絲酥麻感,倒是覺得好受多了。 回市局的一路上江裴遺都一言不發(fā),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林匪石能看懂他的情緒,那是自責與愧疚。 林匪石從外套之下伸出蒼白的手指,輕輕握了握江裴遺的手心,江裴遺立刻垂眼看他,輕聲詢問:“怎么了?” 林匪石溫聲道:“逢場作戲而已,別往心里去?!?/br> 江裴遺:“………” “其實誰來都無所謂,毒品的可怕之處在于它難以戒斷的成癮性,像我們這種人偶爾注射一次,跟打了一管葡萄糖差不多,不會有什么大事的。但是你應該沒碰過這玩意兒,”林匪石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小聲地安慰說:“我以前……在省廳的時候,跟著他們出任務,不小心遇到了危險,當時也是情況所迫,所以不得不打了一針,純度比這個可高多了?!?/br> 江裴遺確實從來沒有碰過毒品,但是他知道警察在某些不得已的處境下,是沒有選擇余地的,甚至許多潛伏臥底的緝毒警都不得不長期吸毒。 可江裴遺寧愿那個人是自己。 如果不是林匪石一點猶豫都沒有,根本沒給人反應時間,江裴遺一定會從他手里把那一支海洛|因拿過來。 他們回到市局的時候,海洛|因的效果基本上已經(jīng)過去了,林匪石穿著江裴遺的外套,跟他一起往前走,搖著頭道:“其實我想不通,我一直覺得神經(jīng)處于放空狀態(tài)、意識不受大腦cao控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失去思維能力是一個人最脆弱的時候了,為什么還有人對這種狀態(tài)趨之若鶩呢。” 江裴遺平淡地回答:“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有人心智堅定不移,有人貪圖醉生夢死,墮落是一個下墜的過程,不需要花費任何力氣,可想要再往上爬就難如登天了?!?/br> 他們身后那兩個刑警還沒聽過江裴遺一句話超過十個字,聽到這長篇大論的“巨著”,不由驚詫地對視了一眼。 果然市局里傳聞“我們正副支隊長關系不一般”的消息不是空xue來風! . 剩下四十萬尾款在三天后補齊,這是姓鄭的那位有志青年聽說這件事之后,無償捐給重光市局的。 局勢發(fā)展到現(xiàn)在,就是最關鍵、最重要的一環(huán)了,他們一步步接近這個販毒網(wǎng)絡,就是在等將這群壞蛋人贓俱獲的一天。 就算重光市砸鍋賣鐵也湊不出四千萬,這筆交易江裴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他們做,但是借這四千萬的交易,肯定能釣上一條深淵大魚。 一切都是收網(wǎng)的時候了。 4月初,正是萬物復蘇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碧藍天空上暖陽高照,飛燕振翅劃過天際——林匪石、江裴遺與毒販子進行了最后一場合作談話,想要一并收購對方手里的所有毒品,包括海洛|因、冰|毒、可卡|因等等一系列毒種。 這次行動是向省廳備案過的,交易牽扯的數(shù)額不算小了,上面的領導都在關注重光市局的動向,郭啟明甚至問過需不需要省里派人來支援。 但是只要沒有引起對方的懷疑,其實是沒必要大動干戈的,市局的警力足夠了,江裴遺出手闊綽、林匪石又當場注射過海洛|因,身份都是假的但又“查有此人”,收購理由也說得過去,從頭到尾應該是沒有一絲破綻的。 最后一次跟他們談判的人仍然是老三,地點定在一家二星大酒店,直接包了場子,林匪石和江裴遺并肩從門口遠遠走來,這兩人都穿著一身干練利落的黑衣,林匪石眼角眉梢都勾著笑意,跟身邊面無表情的江裴遺對比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