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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成員大都是逃亡在外的犯罪分子,或者犯罪天賦非常高的反社會人格——省廳曾經(jīng)多次想要在沙洲內(nèi)部安插臥底,跟他們里應外合配合偵查,但是結(jié)果都不如人意,犧牲了許多優(yōu)秀的警察。 根據(jù)現(xiàn)有的情報,“沙洲”的觸手已經(jīng)覆蓋到了元凌省將近百分之八十的地區(qū),像一只磨牙吮血的巨大怪物,盤踞于元凌廣袤的黃土大地,只有幾個地理位置極為邊緣的城市還沒有被侵蝕。 江裴遺以前就對這個惡貫滿盈的組織有所耳聞,沒想到會有正面交手的這一天。 如果塔步村的暴露是沙洲的手筆,那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 大年初一那天中午,林匪石做了一桌子奢華到令人發(fā)指的海鮮盛宴,讓江裴遺過來一起吃。 這是江裴遺第一次到林匪石家里。 跟江裴遺想象的差不多,林匪石的家充滿了少女心的粉紅泡泡,是那種讓人想戀愛的格調(diào),主色系是白|粉和天藍,桌子上的花瓶里插滿了艷紅的玫瑰,他的床是一個打開的貝殼,枕頭是一條藍鯨,如果有“二十條鴨絨床墊”那就更完美了。 ……簡直是令人發(fā)指。 除此之外,臥室、客廳、廁所、浴室各有一面兩米高的落地大鏡子,足以顯示出該房屋男主人之自戀sao包。 林匪石穿著江裴遺給他買的一套新衣服,整個人好看的發(fā)光,伸手非常紳士地給江裴遺拉開了一張椅子,打開剛從某寶高價買回來的紅酒,慢悠悠地倒在醒酒器里。 進了林匪石的家門,江裴遺對“一個男人究竟能有多少女”的認識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感覺這位男士成功憑借一己之力刷新了他對“男性生物”的認知,面容格外平靜地喝了一口冰涼的紅酒。 “新的一年,希望能夠我們都能夠開心、平安。” 華麗的餐桌前,林匪石如是說。 作者有話要說: 看評論,你們的直覺都好準啊摔! 感覺寫刑偵文就是作者跟讀者斗智斗勇的過程 昨天到底是誰看的,這個在以后才會說~ 江隊跟林meimei的馬甲有一個快保不住了,猜猜是誰呀 ps:這倆人都是馬甲狂魔,尤其林meimei 第15章 砰! 砰!!—— 一個中年大漢被雷霆一腳蹬到了墻壁上,然后身體轟地一聲落地,砸的地板都在不住地震動,隨即他的頭被一雙格外瘦骨嶙峋的手拎了起來,又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大漢的嘴里噴出半顆血牙,含糊不清地求饒:“住手、別打——別打了!” 沿著那條濺著血的削瘦手臂看上去,動手打人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這個年輕人的臉出乎意料的秀美,甚至有些沉靜內(nèi)斂的味道,跟他手下往死里打的動作產(chǎn)生巨大的反差——但是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從他的眉角直拉到鼻梁,右唇角浮起一片淤青,再往下看,身體幾乎是遍體鱗傷。 年輕人閉了一下眼,一拳打到了他的頭上。 砰! 骨頭和骨頭劇烈碰撞,發(fā)出了讓人齒寒的悶響,從他握緊的手指縫隙間不斷飛出鮮紅的血滴。 這個年輕人大概是早就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但是整個人還是陷入了一種無法自控的、高度應急狀態(tài),他的瞳孔渙散、眼神呆滯,一雙眼睛好像死了,機械運動般揮起拳頭打向身下男人的眼睛、頜骨、太陽xue。 ——江裴遺感覺自己的狀態(tài)不對勁,他好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攫住了,雙腳釘在原地不能動彈,不能去拉開互毆的那兩個人,也張口說不了話,只能在旁邊看著這血淋淋的一幕。 年輕人的拳頭不停落下,大漢掙扎著抬手掐住他的脖子,但是他被打的精疲力盡,渾身都疼裂了,手指根本用不上力氣,形同虛設。 年輕人又是一拳狠狠地摜在他的臉上,被按在地板上的男人從嘴里不斷向外涌出鮮血,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钡牡箽饴暎靥艅×移鸱榇ち藘上?,然后再也不動了——這個人是被一拳一拳生生打死的。 鮮紅刺目的血液無聲流淌到地板上,畫面好似凝固般靜止了許久。 然后江裴遺看到那個戰(zhàn)斗的勝利者——他像是累極了,渾身都在虛脫地發(fā)顫,兩條胳膊抖的不像是自己的,他的臉上都是透明的水珠,不知道是汗水還是眼淚,一顆一顆從染血的下巴尖落下,許久才從男人的尸體上狼狽地滾了下來,癱軟地坐到了地上。 像一只傷痕累累的棄獸。 這個年輕人極為緩慢地抬起了雙手,他的手上都是溫熱的鮮血,鏡子似的反著紅光,江裴遺從他的手掌里看到了一張熟悉的人臉—— “鈴鈴鈴——!!” 上班第一天的鬧鐘聲一秒不差地響起,江裴遺猝然睜開了眼,彈跳似的從床上驚坐了起來,心臟急劇跳動,冷汗從蒼白的額角落下。 他心室的血液爭先恐后地撞向四肢,有些尖銳的喉結(jié)艱難滾動了一下,胳膊乃至指尖都在輕微發(fā)抖,小拇指不正常地痙攣。 半晌江裴遺才緩慢地舒出了一口氣,睜開冷浸浸的、冰石般的眼睛,深黑的眼珠淬著霜刀似的寒光,他用手掌將細碎的頭發(fā)都拂了回去,露出干凈潔白的額頭,穿著睡衣走下床洗漱。 江裴遺一般總是第一個到市局的,而林匪石不出意外都是最后一個,從來卡點上班,經(jīng)常性遲到——重光市還沒引進“打卡”的高級系統(tǒng),晚十分鐘半個小時也沒人說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