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真的,”寶寶兔把肚皮上的毛毛扒開給它看,“你看!” 匡匡狼盯著它的肚皮,皺了皺眉頭,靈機一動,把自己的毛毛也扒開,立起身體:“你看,我這樣才是公的?!?/br> 寶寶兔呆在那兒,紅眼睛瞪得老大,看看匡匡狼的肚子,再看看自己的,真的不太一樣哎:“我這樣……是小母兔?” “對呀,”匡匡狼騙它,“趴在下面的小母兔” “所以小母兔們才不喜歡我?”寶寶兔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所以我有時候才覺得亭亭兔帥帥的?” 匡匡狼不喜歡它提亭亭兔,整個狼(這里也改一下):“你是公是母,我們(完成生命的大和諧)一下不就知道了?!?/br> “哎等……等一下,匡匡……” 夜晚的小木屋,圓圓的大月亮,鳥兒們依偎著進(jìn)入夢鄉(xiāng)……(這里刪掉了一句話) 它哭是這樣哭,但兔兔的(成長的必經(jīng)階段)沒有幾天是結(jié)束不了的,日升月落,漫長的五天后,寶寶兔的身體不軟了,岔著腳腳癱在匡匡狼的肚子上,臉都哭腫了。 匡匡狼知道這幾天自己(這里刪掉了幾個字),把它嚇到了,所以夾著以巴給它舔毛。 “左邊一點。”寶寶兔噥噥地說。 “這里嗎?”匡匡狼馬上到位。 “不對?!睂殞毻帽е瓜聛淼亩洌蹨I汪汪。 “這樣?” “不要你舔了,”寶寶兔使勁兒推它,“我要去洗胡蘿北?!?/br> “你不要動!”匡匡狼兩爪捧著這個毛球,生怕風(fēng)把它吹著水把它涼著,“我去洗,我會洗,洗完晾到窗臺上!” 匡匡狼飛速去干活兒,寶寶兔一個兔躺在粘噠噠的草墊子上,又扒了扒自己的毛,往下看,這可怎么辦,它犯愁地想,它是小母兔,那從小到大這么多衣服都不能穿了,它的彩虹小肚兜、月亮小睡衣都要換成粉色,可是它一點都不喜歡粉色…… 春天的風(fēng)送來萌動的氣息,森林的下風(fēng)處,披著斗篷的旅行者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啊混蛋,到處都是兔子的sao味!” 它有一身雪白的皮毛、一雙藍(lán)色的眼睛,還有兇狠的尖牙和絕情的利爪,從小到大,只因為它的毛是軟弱的白色,就受到狼王家族的歧視,一直抬不起頭,儂儂狼藏身在橡樹的暗影下,聞了聞迎面來的風(fēng),隱隱的,似乎有它老對手匡匡狼的味道。 第131章 森林童話小番外5 亭亭兔是森林里最大的兔, 它和寶寶兔它們不一樣, 是黑色的, 紅紅的眼睛大大的身體, 生起氣來連大康那樣的野狗都怕它。 說起來好久沒見到大康了,亭亭兔想, 每年冬天這只壞狗總要給兔兔們找麻煩, 今年卻格外安靜,好像消失了一樣。 它扔下鋤頭,把新拔出來的胡蘿北裝到竹筐里, 背在背上, 給寶寶兔送過去。 寶寶兔是亭亭兔最好的朋友, 因為年紀(jì)小,所以特別粘它,隔幾天就要來亭亭兔家做客, 最近卻有五六天沒出現(xiàn)了。 亭亭兔鎖好家門走向森林,從它家到寶寶兔的家要經(jīng)過一片靜謐的橡樹林,春天的陽光暖洋洋的,透過濃密的樹枝射下來, 亭亭兔走著走著,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它們這片森林很少有這種味道, 它放下竹筐, 循著氣味找去。 在橡樹林的深處,還沒化盡的積雪中,躺著一個孤單的旅人, 它的左腳被人類投下的鐵夾子夾住了,血就是從腳上的傷口流出來的。 “你沒事吧?”隔著一段距離,亭亭兔問。 旅人立刻朝這邊看過來,披著斗篷的身體不大,戒備地弓起背。 “別怕,”亭亭兔踩著雜草,“我不是壞兔。” 旅人仍然弓著背,而且隨著亭亭兔的靠近,發(fā)出低沉的咆哮聲,亭亭兔從沒聽過這么可怕的聲音:“你是什么動物?” 對方?jīng)]回答,雪白的爪子緊緊扣著地,尾巴有節(jié)奏地拍打著身后的草叢,像是警告它不要過來。 “你受傷了,”亭亭兔說,“沒人幫你,你會死的?!?/br> 旅人不為所動,斗篷下的身體蓄勢待發(fā),隨時準(zhǔn)備攻擊。 亭亭兔嘆了口氣:“明天,最晚后天,人類就會來回收夾子,到時候你就真的沒救了?!?/br> 所有動物都怕人類,儂儂狼也不例外,它在黑暗森林的邊緣傷了匡匡狼,猜它帶著傷逃到了這片森林,所以獨自追過來,想趕盡殺絕,沒想到老對手還沒找到,它卻被人類的鐵夾子夾住了。 “我不會傷害你。”亭亭兔保證。 儂儂狼才不信它,它不相信任何人,因為它自己就是最大的野心家,靠陰謀和謊言干掉競爭對手,在黑暗森林的霸主中占據(jù)一席之地。 “走開?!彼淅涞卣f。 亭亭兔沒有走:“我?guī)湍惆褗A子拿掉就走?!?/br> 儂儂狼已經(jīng)打算殺掉它了,這么大一只兔,就算一兩天掙脫不開人類的鐵夾,靠兔rou也可以飽飽地活著,只要活著就有辦法,就…… 被夾住的左腳暖暖的,是那只兔把它受傷的腳抱住,用肚子上的毛暖著:“會有點疼,你忍一下?!?/br> 它……真的沒有惡意?儂儂狼不敢相信,在它們黑暗森林,只有強者吞噬弱者,一切幫助、支持都是要等價交換的,“你幫我,”它問,“要我給你什么?” 亭亭兔從一旁抓了兩把干麻草,專注地搓。 “食物?保護(hù)?”儂儂狼盯著它,“還是領(lǐng)地?” 亭亭兔沒理它。 儂儂狼摸不清它的目的,腳還在它懷里焐著,更煩躁了:“你現(xiàn)在不說,我就當(dāng)你白幫忙了,你什么也得不到!” 亭亭兔被它吵煩了,像平時對寶寶兔那樣,揉了揉它斗篷下的腦袋:“你怎么那么多問題,乖乖的,別出聲?!?/br> 儂儂狼斗篷下的眼睛睜大了,剛剛……它是被一只兔摸腦袋了嗎?媽呀,從小到大從沒有狼摸過它的腦袋,感覺好好……不對,好惡心啊! 它從斗篷的邊緣偷偷往外看,是一只很威風(fēng)的大黑兔,寶石似的紅眼睛,雖然不鋒利但靈活有力的厚爪,是只帥兔。 “好了,”亭亭兔搓好兩根繩子,分別系在鐵夾的兩頭,自己抓住一根,把另一根給儂儂狼,“來,聽我的口號,我們一起用力?!?/br> 除了狼王和匡匡狼,從沒有人用這種命令的口氣跟儂儂狼說話,它反感地拒絕:“憑什么聽你的,你讓我用力我就用力?。 ?/br> “人類的夾子又重又大,是用森林里沒有的東西做的,”亭亭兔立著耳朵說,“單靠我們倆任何一個都扳不開,必須齊心協(xié)力。” 齊心協(xié)力?儂儂狼長這么大從沒跟誰齊心協(xié)力過,看了看爪子里那根破繩,它打算試一次:“行吧行吧,聽你的?!?/br> 亭亭狼喊著口號,它們倆同時使勁兒,真的是很重的夾子,不是木頭也不是石頭,比木頭更硬,比石頭更沉,幸好它們有兩雙爪,以同樣的頻率把鐵夾往兩邊拽,漸漸的,夾子張開了一條縫。 “快!”亭亭兔瞅準(zhǔn)時機,“把你的腳拽出去!” 儂儂狼能感覺到它的力量,堅韌、持續(xù),沒有一點保留,它是真的要幫自己。它忍著疼把傷腳從冰涼的金屬間往外拖,剛拖出去,就聽啪地一聲,鐵夾重新合上。 “呼——”它整個狼向后躺倒,癱在雪地上喘氣。 它躺下的時候力道太大,頭上的斗篷掉了,亭亭兔看到它雪白的皮毛、藍(lán)色的眼睛,小心臟忽然開始亂跳:“你……” 儂儂狼注意到它古怪的目光,摸了摸頭,這才發(fā)現(xiàn)斗篷掉了,露出了它丑陋的本來面目——在黑暗森林,一身白毛的狼從小就被周圍的狼瞧不起,它們都笑話它,說它是狼和兔子生出來的雜種。 儂儂狼一邊急著披斗篷,一邊惱羞成怒地張開利爪,心想自己的樣子被看到了,今天這只帥兔必須死…… “你長得好漂亮啊,”誰知道亭亭兔癡漢地對著爪,長耳朵慢慢耷下來,“渾身上下白白的?!?/br> 呃……儂儂狼晾著刀子似的尖爪,看智障一樣看它,這傻兔說什么?自己很漂亮?它是瞎嗎? 亭亭兔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你、你叫什么名字???” 儂儂狼無語,這智障兔那么大一坨,突然變這么靦腆,真的很違和,而且空氣里這個saosao的味道……阿嚏!儂儂狼對兔子發(fā)x的味道過敏,趕緊捂住鼻子:“你管老子叫什么,走開!” 亭亭兔沒走,反而向它湊了湊:“你今年多大啦?家在哪里啊?有沒有成家呀?” 儂儂狼受不了它身上那股越來越濃的味道:“流氓兔,你不要過來!” 亭亭兔非但靠過去,還害羞地摸了摸它的尖耳朵:“你不光長得好看,還好好摸哦?!?/br> 儂儂狼的臉突然紅了,白毛根本遮不?。骸安辉S摸我的耳朵!” “你的耳朵尖尖的,”亭亭兔根本不管它說什么,繼續(xù)摸,“你是狗嗎?” 狗?儂儂狼被它摸得很舒……非常難受,兩爪死死捂住耳朵:“你才是狗!” “我是兔,我叫亭亭兔,你呢?” 儂儂狼從沒碰到過這么死纏爛打的兔,不知道怎么反應(yīng),只好拿出平時的兇勁兒,沖它齜牙:“再摸我,咬你了?。 ?/br> “哎呀,”亭亭兔看見它的尖牙,連忙捂住它的嘴,“這么大的牙,露出來就不美了。” 它又說它美了,儂儂狼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只傻兔有一身帥氣的黑毛,真的覺得它這種軟弱的白毛美嗎? “你剛才問我救你要什么,”亭亭兔抓著耳朵,拿身體拱了拱它,“我要你告訴我你的名字。” 儂儂狼被它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只想報名字保平安:“我……”但它這么狡猾,當(dāng)然不可能告訴亭亭兔真名,“我叫三狼?!?/br> 在黑暗森林,除了狼王和匡匡兔,它排行老三。 “三郎?”亭亭兔從旁邊的樹根上摘下一朵水靈靈的紅蘑菇,遞給它,“你好,三郎?!?/br> 儂儂狼立刻偏過頭,它們?nèi)频牧?xí)性,它剛剛在那朵蘑菇上尿過尿…… 亭亭兔還把蘑菇往它面前懟,儂儂狼只好趴在地上,哎喲喲叫著腳疼。 亭亭兔放下蘑菇檢查它的傷口,人類的夾子比狼的牙齒還鋒利,rou已經(jīng)爛了,露出里頭白色的骨頭。 它俯下身,張開嘴。 “喂你干嘛!”儂儂狼戒備地瞪著它。 “舔一舔,”亭亭兔抬起頭,拿長耳朵卷了卷它的尖耳朵,然后吐出舌頭,“我很會舔的?!?/br> 儂儂狼沒阻止它,邊忍著疼邊想,它很會舔?它怎么那么會舔?是不是平時舔過很多小白兔? “喂,”它忍不住問,“你們兔子不是有很多白色的,干嘛總說我美?” “它們沒有你白,有的毛都黃了,”亭亭兔忽然想起來,“除了寶寶兔,它又白又軟,像個小雪球?!?/br> 寶寶兔?儂儂狼撇嘴,居然起這么可愛的名字,一聽就不是什么好兔。 舔完傷口,亭亭兔起身,儂儂狼心想這位爺您可算要走了,沒想到人家二話沒說,一彎腰把它抱起來。 “喂你……”儂儂狼長這么大從沒被這么抱過,連mama都沒有,它媽只會叼它,叼得它脖子上的rou疼疼的。 “你傷得這么重,還是先跟我回家吧,”亭亭兔側(cè)頭看著它,紅眼睛亮亮的,“等你傷好了……我送你回家。” 不是吧,第一次見面就你家我家的,太那個了,儂儂狼邊吐槽它,邊窩在它懷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亭亭兔背起路邊的大竹筐,拿斗篷把儂儂狼裹好,抱著它走出橡樹林,生機勃勃的春天,野花含苞的小路,只聽到一高一低兩個聲音: “剛見面就帶我回家,你是不是沒安好心?” “你想多了,我不是那種兔?!?/br> “不是那種兔……那你說你很會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