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觸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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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玲瓏有一瞬間的猶豫。 金穗心接著就道:“南北各自當(dāng)政絕非長久之計,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待唐閣老順利登上總統(tǒng)大位,首先想到的就是南北合一。而眼下因為一個費先生,南北兩方幾乎已經(jīng)到了水深火熱的境地。再加上西北部及各國虎視眈眈,對于一個有心為國做出些政績的人來說,絕不是一件好事?!?/br> “要是這個時候,水小姐能幫助唐閣老首先取得南方政府的一點兒好感,相比較其余只曉得胭脂水粉的姨太太們,唐閣老是否會對水小姐另眼相看呢?” 水玲瓏蹙眉,顯然已有一點兒動搖。 金穗心再接再厲,道:“而費先生生前跟我丈夫俞故笙是很好的朋友,我先生這一趟來北平,外人都當(dāng)他是為了在南北雙方爭執(zhí)之際得到一點兒所謂的好處,事實上,他只是想要讓一個故人在身后能落葉歸根?!?/br> 金穗心許以利,誘以名,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水小姐勿怪,我聽聞您先前也并非在國內(nèi)長住的,而在東南亞一帶漂泊了許多年,近幾年又去了法蘭西等過,最近才隨唐閣老回到自己出生成長的地方來。您應(yīng)該也能了解一個人在最后想要回到他出生成長地方的心愿吧?” 水玲瓏眸光一閃,最終定落了下來,她看著金穗心,嘴角緩緩的往上一勾,像是贊賞,又像是在感嘆唏噓似的,說道:“你今年多大了?” 金穗心沒有料到自己說了這樣多,她卻是這樣輕描淡寫的轉(zhuǎn)換了話題。心中雖有些惴惴,卻并沒有在臉上露怯,而是很自然的微笑,眼眸微垂,低聲道:“過了年就要十七了?!?/br> “十七?!?/br> 水玲瓏緩緩抬著下巴,眼睛往頂上那璀璨這水晶燈上掃了一眼,像是想到什么,無限感慨的模樣,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氣:“我認(rèn)識他的時候也才十七。” 金穗心心頭一“咯噔”,雖然水玲瓏沒有直說,可金穗心卻能夠立刻感知到她口中的這個“他”是誰。 垂在身側(cè)的手悄悄的蜷縮起來,想到那張和藹溫柔的男子面龐,金穗心的心也柔軟了起來。 水玲瓏哼笑了一聲,再度垂下眼來看向金穗心時,她眼中有著盈盈細(xì)碎的光。令人看不清楚究竟是燈光灑落下來而造成的,還是那一層水霧蒙在她眼前造成的。 她說:“你跟他很相像,可惜他是不如你的。他始終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卻知道。到底是他的女兒。” 她釋然的一笑:“就依照你的意思,不過有一點,費先生的尸體不可能會運(yùn)往南京,至于為什么,你應(yīng)該能想得明白。” 俞故笙的意思,也不是就要把費先生帶到南京去。費先生這個人,活著的時候能夠牽制住各方的勢力,在死后,則是各方勢力蠢蠢欲動,企圖爭奪的一個極佳借口。他在哪里都是不合適的,他在哪里也都是合適的。 而俞故笙顯然并不想要讓他的朋友,在死后還介入到這些復(fù)雜而骯臟的爭奪中去。 金穗心點了點頭:“這也是我先生所想見到的。” 水玲瓏便道:“那就好。” 她提著裙擺就要離開,忽然回身看了過來,那總是帶著一層疏離的眼中似有微波在浮動,有一絲可見溫度的感情從中流瀉出來般。 她紅唇微張,問:“他還好嗎?” 金穗心意識到她問的是誰,有一瞬間的落寞:“他不在國內(nèi)?!?/br> 水玲瓏沒有再問,點了一點頭,說:“你們等我的消息?!?/br> 就往宴會廳的另外一端,唐韶華的方向走過去。 金穗心看著她并沒有什么留戀的離開,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她剛才的那寥寥幾句的問話,可以說是替金穗心解答了所有的疑問。水玲瓏的確是敏杰的親生母親,也的確是她阿瑪當(dāng)年在南洋時的妾侍。 腰上多了一點兒溫暖,那手掌的力度像是在給她支撐似的。她的確有點兒支撐不住。倒不是因為身體的緣故,而是.......跟水玲瓏相見,像是穿過重重時光,去窺伺到了她阿瑪?shù)囊欢卧?jīng),而后再抽離出來,那種剝離的難受,還有.......心上沉甸甸無法言說的窒悶,都讓她感到有些疲憊。 “車子已經(jīng)在外頭等著?!?/br> 音樂開始熱烈起來,主持人在燈光之中說著熱情洋溢的開場詞,舞池即將開放。金穗心見著唐韶華引領(lǐng)者水玲瓏,兩人滑入舞池,燈光打到兩人身上,由他們跳開場舞,他們即將令今天的宴會進(jìn)入一波新的高潮。 俞故笙帶著金穗心往邊上走。他語聲沉穩(wěn)緩慢,似自有一股能令她鎮(zhèn)定下來的魔力般。 燈光在這一瞬間暗了下來。 因為周圍的黑暗,他在她耳邊的氣息與聲音變得越發(fā)熾熱跟鮮明。 金穗心借著黑暗,半倚靠在他身上:“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能夠成功?我還什么都沒有說。” 俞故笙在她耳邊說話,薄削的唇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他低語時輕輕擦過她敏感的耳垂,金穗心忽覺悸動,通身竄過一股激流般,令她從與水玲瓏的對話中徹底抽離回來,恢復(fù)了一點兒活氣。 “你當(dāng)我方才是在做什么?你在替我沖鋒陷陣,我難道還會陪著那些酒囊飯袋嬉笑喝酒?” 金穗心摸索著握住他扶在她腰上的那只手,用力握住。 他將她轉(zhuǎn)過來,金穗心順勢就把雙臂勾到了他的脖子上,身子往他懷里一靠,徹底依偎過去:“我覺得有點兒累?!?/br> “嗯?!庇峁鼠习霌ё∷难恚拔覀兒芸炀突厝??!?/br> “是回家嗎?” 俞故笙怔了怔,沒有說話。 金穗心心里頭有一點兒空落落的。 他說:“我會給你一個家。” 她埋首在他頸窩間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聲音囫圇:“我知道。” 趁著音樂聲起,舞池里也熱烈起來,眾人都在衣香鬢影間歡樂的時候,俞故笙跟金穗心在阿坤的安排下,換上衣服,登上一輛貨車,前往火車站。 等程廣璉跟唐韶華等人發(fā)現(xiàn)俞故笙和金穗心不見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在前往南京的火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