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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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故笙走的匆忙。費先生一死,南京政府跟北平兩方面的勢力必定會因為這件事起沖突,中間究竟誰會得到好處?除了外頭虎視眈眈的各國大使,就只有始終不死心的前朝遺老了。 上海處在一個重要的地理位置上,再加上境內(nèi)的法租界能夠包容各國各勢力的存在,在局勢這樣不明朗中,頓時越顯得暗潮洶涌。 季修年在俞故笙一走,就立即召集了幫派里的兄弟,喝令無論是在華界還是法租界都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時刻注意各方勢力。而他本人則代替俞故笙去了公董局一趟。法國上司對于北平跟南京這兩方面的勢力行動也十分關(guān)心。一旦這兩方打起來,必定會有不少暗處力量來往上海,到時候絕對會影響到法租界之內(nèi)的安全問題。巡捕房也已處在一個高度警惕的狀態(tài)。 而季修年還在擔(dān)心俞故笙的宅邸。 俞故笙上車之前跟他提及柳方萍,很擔(dān)心方萍會在這段時間里有什么動作。他未提及金穗心,可兄弟多年,季修年是立即就在他言語里捕捉到了他想要說的重點。故笙他擔(dān)心的是,方萍會對金穗心不利。 其實,自上一回見面之后,他跟方萍已許久未曾聯(lián)系過,往常即便長久不見,好像是也沒有那樣生疏。她在他眼中還是從前的模樣??陕牭接峁鼠险f她私底下竟做了那樣多的事,想要金穗心的命,想要殺了蕭佳容,季修年忽然覺得柳方萍有些陌生。 他們混跡幫派的人,沒有一個人手上是沒有人命的。方萍也一樣。季修年從不認(rèn)為柳方萍是一個善良仁慈的人,她狠下心來,比他跟俞故笙更狠??墒撬龔牟粋o辜女子的性命。方萍小時候是被她父兄賣到老鴇抵債的,她見多了窯子里的女人被欺壓掠奪,曾護(hù)著她不讓她過早受人踐踏的那個女人,是被人生生弄死在床上的。方萍從窯子里逃出來,進(jìn)了幫派之后,不論多狠,從不殺女人。 可現(xiàn)在,她卻在俞故笙的后院攪弄風(fēng)云,成為了她自己曾最厭惡的人。 季修年想要見她一面,問清楚,可又有什么可問的?俞故笙是不可能騙他的。 但,到底還是不信的。也許,只是他的不甘心罷了。在他眼里那樣一個颯爽不輸男人的女子,怎么會陷入女子爭奪的戰(zhàn)爭中,變得那樣面目全非。 剛到任的管家看到季修年進(jìn)門,上前問了一聲好。季修年把外套搭在手上,道:“你幫我進(jìn)去跟太太通傳一聲,我這里有兩句話,先生交代我要告訴太太?!?/br> 天色有些晚了,管家應(yīng)聲,吩咐了人到里邊去問話。不多會兒,金穗心就叫人過來請季修年過去。 她在樓下小廳里等,見到季修年,起身沖他點了點頭。 季修年上前,把外套交給上前來的惠香。 金穗心吩咐人倒茶。 季修年擺了擺手,他看了金穗心一會兒,像是在探究什么,停頓了一停頓,才說:“你不好奇故笙托我轉(zhuǎn)告你什么?” 金穗心笑了:“要我來說,他根本沒有話讓你來轉(zhuǎn)告我,你只是想要借著見我的名義到院子里來罷了?!?/br> 季修年顯然沒有想到她竟能猜測到他心里去,眉頭微微皺了一皺。 金穗心給他倒了一杯茶,說道:“你想要見的人是柳方萍吧。不過擔(dān)心這樣晚了過來找她,傳出去有礙她的名聲,也容易叫故笙懷疑,影響了她。” 季修年心里這一點兒顧慮跟算計被她通通說出來,便顯得他像是婦人做派,半點兒不見男兒氣概。季修年面上不好看。 所幸他不是那樣說不得,又心眼針尖兒小的人,笑笑,道:“太太好眼力?!?/br> 金穗心說了一聲“謝謝”。 季修年倒有點兒不明所以:“這聲謝,要請教太太?!?/br> 金穗心道:“你肯叫我一聲‘太太’,可見這段時間我是不用太過擔(dān)心安危上的問題了?!?/br> 他從她進(jìn)俞家的門到現(xiàn)在,除非俞故笙跟前待她客氣一些,那也是心不甘情不愿,他一直都看不上她。不樂意她留在俞家,留在俞故笙身旁。 季修年半帶著微笑道:“太太對我這樣放心,我要是辦事不力,倒顯得我無能?!?/br> “我倒不是對你看重,不過是相信他罷了?!?/br> 她微微笑著,眼睫往下一低,雖然只是很短暫的一瞬間,可季修年卻從中看到了她眸中的一絲溫柔。誠然是溫柔。季修年心中驚愕,早在之前他們見面,即便俞故笙站在她面前,她整個人都是生疏的,對任何人都是帶著一點兒距離的??墒乾F(xiàn)在,不過是提起故笙,她眸中就有那樣柔和的顏色。難道說,她對故笙是真的動了心思...... 季修年大驚之后,隨即安定下來,心中并不覺得有什么異常的情緒,反而覺得很平和。是一種放心與輕松的情緒。他早就看出來故笙待她是與旁人不同的,他甚至想過,要是故笙那樣堅持將這樣一個并不能完全相信的女人留在身邊,他便要采取一點兒手段,令她乖順且忠誠。不過眼下看來,倒用不著了。 有什么比兩情相悅更值得高興? 可在替俞故笙感到高興的同時,季修年又有隱隱的嘆息。他們江湖之中,風(fēng)頭浪尖上站著,刀山火海里討生活,她跟著故笙,最終能到什么地步,是能一直走下去,還是跟俞故笙從前的那一位一樣,熬不住,跟了別人跑了,誰又能曉得?要再來一次......季修年將思緒收了一收,正下面色來。 “太太愿意信任我,那自然是很好。不過這段時間外頭很亂,沒什么要緊事,太太頂好是不要出門,至于留在家中,也要注意飲食休息,太太身體尚未完全康復(fù),總要養(yǎng)好了,回來故笙見著了,才不會說我差事辦得不好?!?/br> 金穗心從他話里聽了兩層意思出來,第一,他讓她盡量少出門,那就是別跟金奕鑒接觸;第二,家中各項當(dāng)心,自然是要注意家里有人對她不利。上一回的食人蟻到底沒有追查出個究竟來,金穗心心里頭也一直覺得有個疙瘩壓著。 她點頭一一都應(yīng)了,季修年拱手道了一聲“再會”,金穗心也未問他是這就回去,還是要去見旁人,把人送到院門口,笑看著他走了。 回來,金穗心把何媽等人喊過來,吩咐從今天起關(guān)院門,誰都不見,一個都不準(zhǔn)來打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