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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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搭在金穗心肩膀上,緩緩的來到她脖頸處,拇指按在金穗心頸部動脈的位置。她能感受到每一次脈搏跳動,都觸碰到的,他指尖的薄繭。 她身體抖得更厲害,卻又不得不喝制自己這樣的不受控制。 她很害怕,那掐在脈搏上的拇指,像是下一秒就會按下下去,終止脈搏的跳動,也終止她的性命。 她很明白,自己在他的眼里根本是賤命一條。什么格格公主,他想她生,她就活著,他要她死,她立刻就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聽到蓮月說“外國弄堂”這四個字,金穗心一瞬間就想痛哭出聲。盡管早就已經(jīng)知道她跟弟弟對于八叔他們來說就是復(fù)國的棋子,是售賣的貨物。只要能夠得到錢權(quán)的支持,只要是能幫助他們回到北平,復(fù)辟前朝,他們姐弟隨時都會被出賣,被出售??墒钦嬲|及到真相的時候,她還是痛不可遏。 她始終記得八叔在趕到南洋見阿瑪最后一面時答應(yīng)阿瑪?shù)脑?,他說他會照顧他們,他說他們始終是他的侄兒,是骨rou血親。 可這骨rou血親,不過如此。 外國弄堂是什么地方?住的都是些達(dá)官貴人,又或者是在上?;顒拥母鞣絼萘ρ谏w身份的一個遮掩場,跟八叔有往來的北平勢力就有住在那一帶的。 而阿九一個俞宅的下人會去那里做什么? 金穗心從一開始就不明白,這樣一樁人命官司,為什么俞故笙不交給巡捕房的人來處理,卻偏偏要交托給她。更撂下話,給定期限。他是要引著她去看,背叛他的人會是什么樣的下場,他是在殺雞儆猴。 不論阿九是否真的跟八叔的人有聯(lián)系,可只要她有一丁點(diǎn)兒背叛的可能性,俞故笙便會將這種可能掐死在搖籃里。 阿九可以死,知道阿九秘密的蓮月得死,至于她金穗心...... 那粘在脖頸上的手松了開去,俞故笙清淡的嗓音響起:“呼吸?!?/br> 金穗心身體一晃,背部撞到柱子上,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這才發(fā)覺自己忘記了呼吸,憋得整張臉通紅。 俞故笙掉轉(zhuǎn)身來,走到她跟前站定。低垂的視線已不復(fù)惱怒與譏諷,多的是冷然,極度的冷。 “兩樁事并做一樁事,你來告訴我,你的打算?!?/br> 金穗心內(nèi)里的小衣早就已經(jīng)濕透了。她借著身后的柱子站住身體,舌頭僵硬,卻努力的發(fā)出聲音來。 “你不缺暖床的女人,我也無意跟追逐男人喜愛的女人爭奪?!?/br> 他鼻端發(fā)出一聲似是而非的輕嗤,乜斜的眼似在笑話她的不自量力。 金穗心振作精神,努力維持鎮(zhèn)定,慢慢往下說:“我阿瑪在南洋識得不少有識之士,更有許多實業(yè)家,我打小跟著阿瑪在外游歷,也識得這些叔伯,如今東洋人要想在各國眼皮子底下來國內(nèi)搜刮,總要走一個表面的正道。南洋跟我國內(nèi)民、政都有往來,自然是一個好去處。在這一點(diǎn),我或許可以幫上你一點(diǎn)忙?!?/br> 俞故笙嘴角淺淡的笑不減,他擺手,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且不管他是怎樣的主意,金穗心既開了這個口,便一鼓作氣往下道:“至于我八叔那里,你想要我看的,我看到的,想要我知道的,我也明了了。如我從前所說,他們一家子即便死光了,我也不在意?!?/br> “所以?” 俞故笙兩手環(huán)抱起來,輕薄的看著她:“你是要當(dāng)我的女刺客,還是當(dāng)我的女參謀?” 金穗心未在意他的奚落。一旦把話說出口,心反而沉下來。橫豎她在他面前攤了牌,至于他要做怎樣的決斷,她靜待著。他要不信,不過如阿九一樣下場,沒有比這更糟的。 “女刺客,我沒有那樣的能耐。女參謀,我也無能為力。我只想跟俞先生做一樁買賣?!?/br> 金穗心眸中躍動著光,她緊緊的望著他:“奕鑒手里有我最要緊的一個人,能不能保住他,就在你?!?/br> 俞故笙聽到“最要緊”三個字,面色顯的不好看。莫說女人有直覺,男人同樣也有。她一說,俞故笙當(dāng)即猜到那必定是一個男子。然而他向是不大喜怒現(xiàn)形的,只眸色略暗了幾分,停了停,反問:“你要我?guī)湍闳ヒ???/br> 他腦子里有一瞬間的念頭,她要敢說“是”,他立馬就槍斃了那“最要緊的人”。反了她的天,竟敢給他俞故笙戴綠帽子!按在胳膊彎下指骨活動得有輕微聲響,他胸膛里的氣在不停不停來回躥。 想到弟弟敏杰,金穗心難受起來,那愛憐與自責(zé),自苦的模樣看得俞故笙又是一陣的不痛快。 她是全然未知俞故笙的心思,緩了緩情緒,搖頭,道:“這倒不必。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幫一點(diǎn)忙?!?/br> 俞故笙眉頭緊蹙起來。 金穗心也覺敏杰的事沒有必要隱瞞他,正要開口告訴。外邊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俞故笙情緒不大好,頓喝了一聲。 外邊敲門的聲響便弱了下來,來傳話的人聲音也微弱了不少:“蕭園來人,說四姨太犯病了。” 俞故笙喝罵:“犯病就叫人去找醫(yī)師,找我做什么?!” 外邊便沒有了聲音。 金穗心舔了舔嘴唇,她低聲道:“還是去看一看吧,她特地遣人來尋你,自然是有緣故的。” 俞故笙知道她剛才是要談?wù)摰侥莻€“最要緊人”的話題,陡然就被人打斷了,怎么能痛快?偏她還要在這個時候來展現(xiàn)她的賢惠來。 他冷冷的斜了她一眼,聲音里的奚落只多不少:“你倒是體諒。方才不是還說她冤枉了你?” 金穗心勉強(qiáng)笑了一下:“那你是信,還是不信?” 俞故笙低下頭,與她視線相接,從鼻端哼出一聲笑來,并不回答。 金穗心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意思,這話顯然不該問出來的,可她到底問了。而他又是這樣似是而非的不回答......她心里說不上什么滋味,總歸是不好受。 四下里一時安靜下來,金穗心見他不動,其實自己也并不想要他去看蕭佳容,便想自己開門去打發(fā)那蕭園來的人。 可就當(dāng)她轉(zhuǎn)念的時候,俞故笙視線瞥見她受傷的手指,轉(zhuǎn)身先她一步開了門:“你跟我一塊去蕭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