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球追夫
沈碧落是想兵不血刃的偷偷離開,也暗中向個別人投誠賣好,以行個方便,可也沒想到最后會帶上這么多尾巴,大搖大擺的往蒼遠鎮(zhèn)出發(fā)。 洪齊死活要跟上,好,尚且可以說是擔心她肚子里的小東西;唐可兒要跟上,也行,有個永寧做借口,比什么都管用;可趙樂康憑什么?不過是讓他送了本畫冊,便興致沖沖的以保護她為己任! 憑什么,就憑他那三腳貓功夫,別拖累她就成了! 別看這大大小小數(shù)十個人,遇著事,能頂用的就左為和另一個暗衛(wèi)小哥,大家商議著還是走官道,慢就慢點,畢竟安全不是。 他們是在十天后被陳太妃派來的人追上,洪齊跟她咬耳朵,此人和他一樣,都是出自大內(nèi),先皇的暗衛(wèi),兩個左為都不是她的對手。 沈碧落被他說的心中忐忑,那首領卻是領著眾人朝她跪下,“吾等愿一路護送娘娘至邊關!” 原不過是虛驚一場,沈碧落心中感慨無限。 她這個婆婆,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弄出這么大的陣仗,卻不是為了抓她回去。 而且這一隊人馬里魚龍混雜,不但有大夫,連伙夫都帶了。 也虧得他們來了,伙食上了好幾個檔次,即便有時遇不上客棧,偶爾露營野餐一頓,口味也絕對不比京里的館子差。 大夫倒是沒怎么用的上,除了每日早晚請脈一次,其他時間基本用不上。中間倒也堅持了一兩次要給她配安胎藥,但看她吃得好睡得香,連孕吐都沒幾次,也就沒再堅持,躲在隊伍的最后,當隱形人。 不過這話還是說的太早了,前三個月都安穩(wěn)度過,眼看著下一站就是蒼遠鎮(zhèn)了,沈碧落開始劇烈妊娠反應,吃啥吐啥,聞不得一點兒腥味,客棧人員復雜,洪齊直接租了個獨門獨戶的二進小院,一大幫子人暫時搬了進去。 這也不能吃,那也不想吃,沈碧落rou眼可見的憔悴下去,洪齊急了,大夫急了,連一直覺得懷孕沒什么大不了的阿暮也急了,所有人都給伙夫齊老頭施加壓力,急的老頭兒是頭發(fā)直掉,發(fā)量堪憂! 他們深秋出發(fā),如今已是濃冬,越往北越荒,天寒地凍的,齊老頭兒出去了一日也沒回來,幾個施加了壓力的都有些愧疚,左為正準備出門找人,院門卻被人從外面推開,老頭拎了一個草編的籃子,手舞足蹈道,“今兒挖了不少芨芨菜,娘娘應該愛吃!” 洪齊望著滿籃子的野菜,皺眉問站在一旁的大夫,“這芨芨菜,我記著孕婦不可食用?” 他畢竟有多年大內(nèi)總管的經(jīng)歷,見識廣且雜,先皇三位后妃孕期的吃穿用度都是由他經(jīng)手,是以他有此一問也不奇怪。 大夫點點頭,齊老頭有些失望,又聽得他道,“少量無礙!” 齊老頭一聽,又歡天喜地的鉆進廚房準備去了。 當一碗熱騰騰的芨芨菜rou糜粥端上來,沈碧落頭次沒未吃先吐,芨芨菜特有的芳香蓋過rou糜的腥味,老頭兒又在上面滴了幾滴芝麻香油,香味撲鼻,沈碧落食欲大開,用了大半。 雖沒都吃光,但老頭兒還是很開心,又說在山間看到了野菜苔,第二日拉了兩個護衛(wèi)一同出門,替他爬山摘菜苔。 時光靜好,沈碧落等人不知不覺就在小院中度過了大半個月,陳太妃派來的白鎧首領帶人來回了一趟蒼月關,帶回不少前線的消息。 正如秦子墨所說,雙方都將這場戰(zhàn)役當做一場兒戲,每日輪流派人上前叫陣,卻沒一場真正大規(guī)模的打斗,盡是小打小鬧。 沈碧落放下心來,也沒再執(zhí)意去蒼遠鎮(zhèn),橫豎就兩日行程,沒必要非讓所有人擔心不快。 洪齊和白鎧商議下,決定分別安排兩人駐守蒼遠鎮(zhèn)和蒼月關,這樣每日都能送回最新戰(zhàn)情,王妃也能安心養(yǎng)胎。 農(nóng)歷三十,這個重要程度僅次于蒼遠鎮(zhèn)的北方小鎮(zhèn),月堰鎮(zhèn)迎來一年中最熱鬧的一天。 一大早沈碧落便被此起彼伏的炮竹聲叫醒,索性披了狐裘坐在廊下看阿暮和唐可兒的丫頭打雪戰(zhàn)。 阿暮凍得“嘶嘶”發(fā)叫,卻仍樂此不疲。 唐可兒搬了個椅子靠過來,“我喜歡這兒!” 沈碧落看向她,又聽她道,“這兒沒有人會在乎你是誰,更沒人會整天盯著你,就等你出錯,笑話你!” 她眼神向往,“若是能一直留在這兒就好了!” 沈碧落沒有接話,她們都知,這不可能。 唐可兒就像是皇室的吉祥物,一個標榜皇室有情有義的吉祥物,豈會任由她住到這等荒涼邊鎮(zhèn),就算是本人愿意,言官的折子只怕也要將皇帝淹沒。 唐可兒沒再說話,如今沈碧落已顯了懷,又穿的臃腫,整個人懶散散的躲在裘衣下,毛茸茸的可愛極了,她看著眼饞,伸手過去就要摸她肚子,嚇了沈碧落一跳。 與此同時,院外快馬嘶昂,一個小護衛(wèi)連滾帶爬的沖了進來,見了院中場景又匆匆剎步。 漫天冰雪中,那額角的汗珠顯得分外刺眼。 白鎧不著痕跡的讓他退下去,那小護衛(wèi)剛要執(zhí)禮,沈碧落卻開了口,氣息有些不穩(wěn),“說罷,出了什么事!” 洪齊正好端了點心送來,見那小護衛(wèi)神色,已知出了事,心中也是一沉,卻仍是擠了笑意,不動聲色的擋了她的視線。 “娘娘不是要吃桂花糕的嗎,齊老頭早上剛做的,還冒著熱氣呢!” 沈碧落連看都沒看他,端著一張臉斜了身子,喝住要避開去的小護衛(wèi),“去哪兒?” 她聲音帶了寒意,“王爺?shù)降自趺戳耍憔驮谶@兒說!” 那小護衛(wèi)望了望白鎧,見后者點了點頭,才執(zhí)禮回道,“三天前,北荒王親自叫陣,王爺應戰(zhàn),不幸中箭落馬!” 沈碧落心中一沉,“可有性命之危!” 這一箭本就是計劃中的,沈碧落早做了準備,可此時聽聞他落馬,仍是心一揪,疼痛感隨之暈開。 小護衛(wèi)有些糾結,不知該如何說。 白鎧怒斥道,“照實說!” 小護衛(wèi)又是一禮,躬了腰回答,“那箭未射到心臟,并不致命,只是......” “只是什么......”這下連洪老頭也急了起來,“你倒是快說??!” 小護衛(wèi)眼中帶了些憤色,咬牙切齒道,“那箭上涂了毒藥!” “鄭,鄭大夫說,那是北荒的皇室秘藥,若七日內(nèi)不能解,王爺就......”說到最后,竟是哽咽的無法繼續(xù)。 眾人心情低落,一時都無法接受。 唯沈碧落氣的渾身發(fā)顫,大罵道,“哈德努,你個王八蛋!” 自秦子墨告訴她計劃后,她一直都很不安,總覺得忽略了什么。 如今算是明白了,哈德努若想在計劃中動手腳,很容易就能一石二鳥,解決了國內(nèi)隱憂的同時,又能順帶解決了秦子墨這個最強勁的敵國對手,簡直就是一勞永逸。 北荒人,最記仇,內(nèi)心黑暗且狡詐,這王八蛋,從始至終,就沒打算放過秦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