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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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和殿沈碧落除夕宴來過一次,大體格局了然于心,只今日稍有不同,長樂與張懷之坐在他們下首,而非對面。 沈碧落與長樂打招呼,視線滑過下首張懷之,簡單施了禮。 張懷之一貫的溫潤如玉,微微一笑,算作回應(yīng)。 對面留了幾個席位,想來是北荒使臣的坐席。 沈碧落往上首瞧了瞧,卻只有天子席,兩旁沒設(shè)太妃席。 她心中一咯噔,掩去詫異面色,探到秦子墨耳邊,“婆婆今日不過來嗎?” 秦子墨點頭,“這種場合有皇兄就夠了!” 沈碧落又退了回去,心中躊躇。 若是今日見不到寧太妃,不是白白浪費(fèi)了明日的機(jī)會。 “怎么了?”秦子墨環(huán)過她的腰,輕聲問道。 沈碧落擠了絲笑容,搖了搖頭,“有些餓了!” 秦子墨蹙眉問,“清妃宮里沒上茶點?” “上了!”沈碧落有些不好意思,“我怕吃花了妝!” 又強(qiáng)調(diào)道,“也不是我一個人,大家都沒敢真吃!” 秦子墨失笑,又往她耳邊湊了湊,“你畫不畫妝,都是本王最美、最愛的王妃!” 沈碧落耳根微熱。 這男人,哪還有平日里的冷漠深沉樣,那眼中的灼熱程度,只怕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突然身后一聲“咔嚓”,伴隨著長樂的尖叫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也包括沈碧落兩人。 “駙馬,你沒事吧,讓我看看你的手!” 張懷之修長手指微捏,有幾滴血跡順留而下,滴在桌上碎成幾片的琉璃盞上。 長樂想拉開他的手,他卻笑著搖搖頭,將手垂到桌下,安慰道,“沒事!” “不過是沒抓穩(wěn)!” “都流血了,怎么沒事?”長樂不依不饒,已出哭音,“醫(yī)官呢,御醫(yī)呢,快去請人!” 最后一句尖聲喊出,旁邊的內(nèi)侍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領(lǐng)命而出。 “不礙事的!”張懷之也顧不得旁人的視線,低聲安慰道,“不過割了一道小口子,我出去包扎一下即可!” 長樂拉住他,“御醫(yī)馬上就過來了,讓他給你包扎!” 張懷之搖搖頭,“不用!” “今兒是兩國邦交宴席,不能因我所誤!” “那我陪你去!”長樂聲音帶著懇求。 張懷之搖搖頭,語氣溫柔卻堅持,“聽話!” “我處理好了就回來!” 長樂無奈妥協(xié),讓一個內(nèi)侍貼身跟過去。 眾人被秀了一臉,大人們的都憤恨無語,這張家駙馬,也就剩了皮相可看,以色侍人,著實沒什么骨氣。 夫人們內(nèi)心尖叫,果然還是公主福澤綿綿,這般溫潤優(yōu)秀的男子,輕易成了囊中之物。 不過對于殿內(nèi)眾人,這也就一小插曲,隨著天子及北荒使臣的到來,細(xì)心溫柔的駙馬很快就被拋之耳后。 因為這金發(fā)碧眼,五官立體,全身似雕塑般完美的外族男一出現(xiàn),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碧落手一滑,險些倒在秦子墨身上。 秦子墨扭頭看她,低聲問道,“怎么了?” 沈碧落搖了搖頭,繼續(xù)盯著那異族男子。 現(xiàn)場,只怕沒有人比她更熟悉這個妖孽了,畢竟,她連他的裸/體都畫過。 沈碧落愣怔間,使臣已覲見完畢,他走在首位,沒成想竟只是個譯官。 “落兒!”秦子墨突然又湊了過來,耳語道,“他長的可比為夫???” 這不滿的語氣,nongnong的醋味,沈碧落怪異的看了他一眼。 秦子墨已正襟危坐,還對面剛剛坐立的大胡子使臣一個揖禮。 那妖孽譯官趁此機(jī)會,給她拋了一個媚眼,她渾身一顫,再看過去,那人已與身旁使臣輕聲耳語。 “落兒!”身邊人語氣帶有nongnong的閨怨。 這醋王! 沈碧落扒開他箍在腰上的大掌,“我內(nèi)急!” 秦子墨聞言一愣,沈碧落趁此逃出他的桎梏。 行至殿門,沈碧落借著內(nèi)侍隱蔽,往殿內(nèi)細(xì)細(xì)看去,秦子墨正與使臣推杯換盞,她松了口氣,這才往外疾走。 一內(nèi)侍將她引往宮廁,人便遠(yuǎn)遠(yuǎn)的候著。從下午到現(xiàn)在,沈碧落入口的水不超過三口,此時哪有尿意,不過是借口出來而已。 本還寄望能在宮宴上遇到寧太妃,讓她想想辦法,如今看來,只剩張懷之這條路可走。 其實當(dāng)張懷之說出先皇后真正的死因后,她就后悔將他牽涉進(jìn)來,可如今,她能信賴的,也只有他。 她原地打圈,就快將腳底踩出個泥洞出來的時候,外頭隱隱飄來一陣說話聲,再細(xì)聽過去,就剩了風(fēng)繞圈的聲音。她將頭探出去,幾個燈籠隨風(fēng)搖擺,剛剛那內(nèi)侍已無蹤跡。 天色烏沉,無星無月,柳枝隨風(fēng)搖擺,垂落在地上的影子互近互遠(yuǎn)。 沈碧落打了個寒顫,不敢再久留,剛跨出宮廁,旁邊橫斜出一只手將她拉住。 “??!”剛?cè)鲁龅募饨新暠灰恢皇侄伦 ?/br> “是我!”耳邊響起熟悉的男聲,將她嚇飛的三魂七魄歸位。 她“嗚嗚”兩聲,示意張懷之放開手。 張懷之將捂在她嘴上的手放開,拉住她的手卻沒松開,一個使勁,拉著她就跑。 沈碧落怕引了人來,只能沉默,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她對這皇宮本就不熟,不知走了多久,只覺越來越偏,連宮燈也越來越稀。 沈碧落停住,不敢再往里走。 待喘息勻稱,她直奔主題,“明日午后,無憂有一個時辰能待在墨閣,墨閣和景和軒都戒備森嚴(yán),但中間卻有半炷香的路程,你問問看太妃娘娘可有把握!” “我以后盡量多爭取幾次,中間這段路程,是唯一能動手的時候......” “呵!”一聲冷笑打斷沈碧落的話。 沈碧落看不清他神色,只聽得耳邊話語尖銳,“怎么爭取,用身體爭取嗎?” 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張懷之已抓住她雙臂,力道奇大,恨不能陷進(jìn)rou里。 沈碧落呼疼,雙臂慣性將他推開,卻沒能推遠(yuǎn)。 張懷之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張口便咬。 沈碧落渾身一僵,不敢再動。 半響,那人才松口,手臂依舊橫擁在她腰間,聲音痛苦,“你就這般恨我?” “恨的付出你的身體來報復(fù)我?” “我不是告訴你了,讓你再等等嗎?” “再等等,我會回到你身邊,我們會是彼此的唯一......” “張懷之......”沈碧落氣的渾身發(fā)顫,她努力控制心中憤怒,粉飾太平,“我出來夠久了,再不回去,王爺該出來找了!” 張懷之怒道, “你怕他擔(dān)心?” “張懷之,你到底要怎樣?”沈碧落掙脫不開,只能抬頭面對他,“你要瘋,便拉著所有人一起瘋嗎?” “這里是皇宮,不是你的‘落花流水’!” “我惜命,你不想活,千萬別拉著我!” “呵!”張懷之突然輕笑出聲,“你果然沒變!” 沈碧落不懂他為何如此開懷,只想快速離開他,哪知這一掙脫,卻輕松退開。 張懷之仍拉住她一只手,神情卻變得舒暢,“你打小惜命!” “以前,我能護(hù)住你,今后,我一樣能護(hù)住你!” 沈碧落皺眉,沒打算回應(yīng)。 這人,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國公府相依為命的云哥哥。 他,已變成了一個陌生人,一個陌生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