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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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懷之眼中只她一人,滿臉堆徹笑意,聲音溫吞柔和,“我來接公主!” 長樂嬌小玲瓏,一副乖巧樣,小心翼翼的依了上去,“你沒必要再過來一趟的,我這就要回去了!”看他沒有似往常般抵觸,又得寸進尺的牽住他的手,心里似吃了蜜餞。 “無礙!”張懷之空著的那只手輕覆了覆手中的柔荑,然后放開她,拱手行禮道,“陳王殿下!” 這算的上是兩人第二次見面,秦子墨微笑應(yīng)道,“張駙馬!”心中卻沒了之前的那份結(jié)交之心。 張懷之似這才看到一旁全身僵硬的沈碧落,一臉狐疑道,“表妹這是去哪?” 沈碧落瞥了秦子墨一眼,看他表情如常,一時猜不透他到底知道多少,也不敢輕易應(yīng)答張懷之。 倒是長樂沒想多少,一個跨步,又借機挽住他的手臂,笑道,“駙馬,碧落表妹原是我皇兄新娶的嫂嫂呢!” 張懷之笑意微凝,氣息有些不穩(wěn),“是嗎?” 長樂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見他臉色一變,單手捂住嘴,咳喘起來。 長樂臉色一變,當(dāng)即要扶著他上馬車,邊走邊厲聲吩咐侍從,“快去請?zhí)t(yī)!” 張懷之微微喘息,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道,“我沒事!” 對于他的身子,長樂卻異常固執(zhí),待將他塞進馬車,放了簾子,才轉(zhuǎn)過身來與兩人道別,“皇兄,嫂嫂,我先帶駙馬回去,改日再上門拜訪!” 秦子墨面色淡淡,點了點頭,再看向沈碧落。 沈碧落這才擠了一絲笑容,道,“公主慢走!” 馬車中人聽到她軟軟的聲音,曲在膝上的手,筋絡(luò)猙獰。 ······ 沈碧落提著心,與秦子墨相對而坐,擔(dān)心他問她,更擔(dān)心他向她確認,可他卻什么也沒問,什么也沒說,只冷冷的盯著她。冰冷漆黑的眼珠沒半絲情感,似初見面那般,冷漠絕情! 沈碧落終是無法在這樣的目光下久待,馬車搖搖晃晃,她索性靠坐在一邊,假裝睡死過去,良久,她聽對面微微嘆息一聲,然后一件衣物輕輕搭在她的身上,氣息間都是他的味道,她更不敢睜眼了。 鴕鳥也只得片刻,她只覺須臾之間,馬車便停了下來,外頭傳來洪老頭的聲音,“主子回來了!” 沈碧落只聽秦子墨輕應(yīng)一聲 ,緊接著便感覺一股凌人氣息靠近,她再裝不下去,火速睜眼,將身上蓋著的披風(fēng)推進他懷中,用力之大,秦子墨也難免一個趔趄,坐會原位。 瞥見他呆愣的眼神,沈碧落有些尷尬,掩飾道,“我,我先下!”摸摸索索就要往外爬。 剛掀了簾子,后面就傳來一句,“是他幫你的吧!” 一句話說的無頭無尾,沈碧落卻是聽懂了。 這問題,怕是憋了一路,沈碧落此時也不敢回頭看他表情,索性當(dāng)作沒聽見,強作鎮(zhèn)定的下了馬車。 洪齊早候在馬凳旁,見她下來,忙虛扶一把,瞇著眼笑道,“娘娘回來啦!”語氣輕松的仿佛她就去隔壁串了個門子。 沈碧落勉強擠了些笑意,便見他又笑嘻嘻的去扶秦子墨,神態(tài)更為歡喜。 秦子墨也不看她,只冷冷問洪齊,“母妃在何處!” 洪齊笑容一滯,似朝她方向瞥了一下,與秦子墨咬耳朵,聲音卻大的連她都聽的清楚,“夫人在墨閣,永寧他們也都在!” 沈碧落看了洪老頭一眼,總覺得他特地提出永寧,并非隨口一說。 秦子墨揮揮手,表示知道了,本已入了門檻的腳又收了回來,目無表情的看著她,“過來!” 沈碧落愣了愣,有些不明白。 秦子墨微微有些不耐煩,干脆走過來拉住她,叮囑道,“跟著我!” 沈碧落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他拉扯著跨過門檻,看著他繃緊的側(cè)顏,她破天荒的沒有掙開。 不過片刻,兩人便到了墨閣院角,從月洞門望去,院子中央跪了一溜兒的護衛(wèi),永寧跪在最前方,院子里的氣氛詭異,安靜的讓人毛骨悚然。 站在廊下的唐可兒見到他倆,紅通通的兔子眼中哀怨分明,卻也不過瞬間,還未待沈碧落看清,便扭身進了屋內(nèi)。 秦子墨拉住她的大掌微緊了緊,輕聲叮嚀道,“待會兒莫出聲,一切有我!” 沈碧落抬眼看他,卻也只看到他微露青色胡渣的下巴,他的視線分明在院內(nèi)一眾護衛(wèi)身上。 雖不知這些人為何跪著,但想來是那位陳太妃給她的下馬威! 秦子墨這時卻轉(zhuǎn)過來盯著她,濃眉擰的死緊,沈碧落立馬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在等她應(yīng)答,當(dāng)即就點頭道,“好!”她又不是傻子。 陳太妃那是誰?她除了是先皇的妃子,還是先皇后的親妹!若是個不明事理的,只怕她與寧太妃的仇怨,要歸到她與無憂頭上。 此時她倒完全沒想起來,這陳太妃也是她名義上的婆母! 秦子墨得了她應(yīng)答,轉(zhuǎn)頭進了院子,兩位守衛(wèi)催促了一聲,“王妃請!”她才慌忙提步跟了過去。 一個嬤嬤替他們打了簾子,喚了聲,“王爺,娘娘!” 暖閣內(nèi)熱氣熏人,沈碧落只覺呼吸困難,還未待她看清屋內(nèi)擺設(shè),秦子墨已一個跨步,跪在前方,“兒臣拜見母妃!” 沈碧落一個哆嗦,也不敢細看,匆匆跪在他側(cè)后方,“兒媳拜見母妃!” 陳太妃皺攏的眉頭微微放松,顯然對她這記跪拜大禮也無可挑剔。 “抬頭給哀家看看!” 沈碧落聽這聲音有些耳熟,抬頭看去,心下又是一驚,雖此時神態(tài)、氣質(zhì)都相差甚遠,但上首這人分明就是那西山寺后院引路之人。 陳太妃見她眼中露出訝異不過片刻,便已恢復(fù)尋常。若單看這份鎮(zhèn)定自若的氣度,倒與世家貴女無所差別。 “都起來吧!”聲音不怒自威。 秦子墨應(yīng)聲,起身站到一旁。 沈碧落一愣,心中有些膈應(yīng)。剛剛還說要罩著她,此時卻端著一副避嫌的臉,做給誰看! 她這一緩,陳太妃臉色便又冷了回去,沈碧落忙的拋開雜念,道了句“謝母妃!”起身站到秦子墨身邊。 剛剛那掀了門簾的嬤嬤此時過來,與陳太妃耳語幾句,陳太妃點了點頭,語氣淡淡,“開始吧!” 那嬤嬤應(yīng)是,又扭身出去,再返回時卻將簾子撩起,院中景象盡落幾人眼底。 以永寧、流觴為首,七八名護衛(wèi)依次排開,半趴在長凳上,每人身旁配一名護衛(wèi),皆手持半丈長的板子。 看到此處,沈碧落哪里還不明白,這老太婆,分明是要殺雞儆猴。 她心中一沉,行動快過思想,身體已微微前傾。 “那日是兒臣魯莽,不怪他們,還請母妃收回成命!”不待她反應(yīng)過來,秦子墨已跨步上前,行動只在瞬間,人已跪在陳太妃面前。 陳太妃面色一沉,開口已是氣勢逼人,“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