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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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碧落帶著小無憂回到府衙的時候,趙樂安正伸長了脖子在門口守著,見到她回來當(dāng)即甩了臉子。 “表姐,你怎地一人出去玩,也不叫我!”小姑娘嘟著嘴,滿臉哀愁。 “姑姑不禁你的足了?”沈碧落一語中的。 小姑娘在外玩的瘋,因著姣好的容貌和顯赫的家世,追求者眾多,前兩天有位仁兄估計表現(xiàn)的過激了些,被小丫頭叫人好好收拾了一頓。 哪知那仁兄也是個小肚雞腸的,不敢直接找上門對峙,只能暗地里敗壞小丫頭的名聲,傳到姑姑耳中,自然是將小丫頭狠狠教育了一番。 不過禁足倒真是擔(dān)心她出去遭了暗手,也算是為她好。 “您沒看見我身旁杵著的這兩根木頭嗎?”趙樂安有些惱羞成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兩根木頭,不,兩個衙役看到她回來,很自然的讓到一邊,作揖道,“表小姐!” 沈碧落微笑的點了點頭,將小無憂拉到身前,“這是我的表妹,揚州府的大小姐,你可喚她一聲小姨!” 趙樂安也是這時才看到她帶著一個小孩回來,有些訝異,“哇,表姐這是哪里撿的孩子,好可愛!”白白嫩嫩,十足像極了她最愛的糯米團子。 她蹲下身欲捏糯米團子rou嘟嘟的臉頰,將小無憂嚇得不輕,口中輕喃,“小,小姨!” “喊什么小姨,都將我叫老了,喊jiejie,安jiejie!”趙樂安如愿的捏到糯米團子,手感好的很。 沈碧落笑嘻嘻的將小無憂從她手下?lián)屏嘶貋恚膊患m正她稱呼上的差輩,直言道,“小無憂這些時日身子有些不好,我將他接到府中來照顧幾日!” “他就是小無憂啊!”趙樂安興奮的拍手道,“好咧,這下不無聊了,我這就去稟明娘親!” 小丫頭說完,當(dāng)真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往府里跑去,也不顧沈碧落一臉的無奈。 由于趙樂安的代勞,趙氏夫婦很快就知道她帶了孩子回翠雨軒,不過因為早知道她在外收了個孤兒小徒弟,也沒怎么訝異,只派了人送來一些甜點,指明給小無憂的禮物。 晚間時分,所有人聚在一起用餐,秦子舒很是訝異多出來一個五六歲的童子,便笑嘻嘻的問了兩句。 沈碧落總覺得他的眼神怪異,但細(xì)想又覺得自己多想了。 一個京城來的貴公子,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能有什么關(guān)系! ······ 清柳軒中,秦子舒來來回回的走著,表情有些煩躁! 秦子墨坐在一邊喝茶,雖依舊冷著臉,但細(xì)看之下,與往日又稍有差別,多了一絲凝重。 “主子!”一黑衣護衛(wèi)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將一份書信遞上。 秦子舒速度極快的將其看完,眉梢略有放松,“不是!” 秦子墨將書信接了過來,上面赫然是小無憂詳盡的戶籍資料,幾時出生,父母何人,收養(yǎng)者名誰,從上到下,詳實無漏洞。 “若那孩子還活著,也就這么大!”秦子舒微微嘆氣,“可惜,又不是!” “還不能確定!”秦子墨微微蹙眉。 “你是懷疑?”秦子舒有些不確定,“可這資料如此詳盡,皓天總不會......” “皓天當(dāng)然沒問題!” “可一個孤兒的戶籍資料都做的如此滴水不漏!”秦子墨冷笑一聲,“不是揚州府辦事效率奇高,就是有人刻意而為!” 秦子墨轉(zhuǎn)向跪地的黑衣人,吩咐道,“再去查!” “與他相關(guān)的,有過交集的,都去查,著重查這位唐娘子和......”他頓了頓,繼續(xù)道,“沈碧落!” “是!”黑衣人領(lǐng)命消失。 他看向從剛剛就緊盯著他的秦子舒,臉色有些復(fù)雜,“等著吧,一個人隱藏的再好,總能找到些蛛絲馬跡的!” 秦子舒點了點頭,精神有些懨懨。 “我出來已經(jīng)太久了,若十日內(nèi)還沒結(jié)果,我......”他嘆了口氣,一向溫和的表情變得冷峻,“盡快找到吧!” 秦子墨點了點頭,正準(zhǔn)備告辭退出,門外卻傳來了通報聲。 兩人面面相覷,看到沈氏命人將水果甜點一一擺放好,秦子舒笑臉相迎,“嫂夫人這么晚,是有事嗎?” 沈氏微微一笑,“也沒什么事,只是今晚看舒公子食欲不佳,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沒有,沒有!”秦子舒連忙搖頭,“貴府的廚子做的一手好菜,若不是怕嫂夫人怪罪舒某白眼狼,舒某都想將這廚子拐回京城了!” “那就好!”沈氏被他逗樂,捂嘴輕笑。 “我來也是怕你待會兒餓了,才叫丫頭們拿些水果點心來備著!” “多謝嫂夫人!”秦子舒作揖道謝。 可過了一會,秦子舒見她還沒有離開的跡象,反是磨磨蹭蹭的找了一個椅子坐下,遂問道,“嫂夫人是否有話要與舒某說!” 沈氏狀似無意的開口問道,“舒公子出來這么久,有些想念家中的妻兒了吧!” “舒某還未娶妻呢?”秦子舒說得理直氣壯。 他還未迎娶正宮娘娘,這樣說沒覺得什么不對。 “是嗎,那感情好!”沈氏滿臉笑意,“那公子覺得我那落兒侄女如何?” “沈小姐甚好!”可惜離做正宮娘娘的標(biāo)準(zhǔn)還有些距離。 “是嗎?”沈氏保養(yǎng)良好的眼角竟罕見的出現(xiàn)了幾根細(xì)微的褶子,“我見公子這些日子都沒怎么出去逛逛,我們這揚州城啊,不管城內(nèi)還是城外,風(fēng)景都是極好的!” “落兒那丫頭又與你投緣,不若明日我讓她帶你出去走走?” 面對沈氏的熱情,秦子舒顯得有些猶豫,不是他不想出去逛逛,實在是沒時間??! 每日處理從京中快馬傳過來的折子就得花費半天,還有半天,前些時日為著一幅落雨閣,早已奉獻(xiàn)給她的侄女了。 看著他猶豫不決的模樣,沈氏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半響,又起了憐憫之色,“我哥嫂早逝,這孩子自小在她舅舅家長大,性格敏感小心,估計是看了不少臉色的!” “這幾年我將她接回?fù)P州,雖悉心照顧,但她性子依舊拘謹(jǐn),不愿與人多作交流,又常往寺里去,我著實有些擔(dān)心!” 沈氏說著說著,眼眶便發(fā)了紅,秦子舒有心相勸,可著實沒有勸慰的經(jīng)驗。 沈氏瞄了一眼他難為的表情,趁熱打鐵,“這些日子我見她與公子頗為投機,以為她是開了竅了,沒成想公子卻不愿意!” 她面色憂傷道,“也罷,左右是我自作多情,惹公子笑話了!” “嫂夫人說笑了!”秦子舒表情有些難堪,這沈氏真是生就了一副顛倒黑白的嘴。 沈碧落哪像是對他有一絲意思的模樣,若不是為了幅畫,他每日厚著臉皮造訪,只怕連她人影都見不著。 別看這丫頭每日端著一副笑意迎人的模樣,其實內(nèi)心里別提多涼薄,他可沒少瞧見她暗地里不耐煩的樣子。 不過細(xì)細(xì)想來,這丫頭還挺合他胃口的,就每日單看她多變的表情,人生也不覺無趣。 “舒某對這揚州的風(fēng)光欽慕已久,往日苦無機會,如今有沈姑娘相伴介紹,必是十分有趣!”秦子舒溫和有禮,“如此,就多謝嫂夫人了!” “那就這樣說定了!”沈氏臉色秒變,一臉春風(fēng)得意,“時候也不早了,舒公子早些歇息,我過去與落兒說聲!” 秦子舒微微點頭,將她送到門外。 “看來我是又要多個嫂子了!”秦子墨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微微帶了些諷刺。 秦子舒審視的看了他一眼,可半響也沒覺察出哪兒不對,索性放棄。 “既然要查她,這或許是個好機會!”秦子舒臉色有些微冷,“若是能從她口中挖出些什么,當(dāng)然最好!” 秦子墨濃眉緊鎖,半響,未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