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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哥兒正要打開房門,成天路忽然說:“兇手是海叔吧?!?/br> 琦哥兒雙腳被釘在了地板上,手緩慢從門把離開,轉過頭來。“什么兇手?這里沒有兇手?!?/br> “手掌都被切斷了,就算人還沒死,多半只剩半條命,我是說那只斷掌的主人。那只斷掌是為了警告我們別追查下去,除了有錢可以為所欲為的海叔,我們之中誰能短時間做出這么殘酷的事?我不明白海叔在想什么,難道追查村子真的是幌子,他的目的恰好相反,是要掩蓋當年的……” “都是你的猜測,證據(jù)呢?” “不要打斷我。你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卻一直庇護著他!這些人里,你跟班伍和童一如的關系沒那么深;跟你感情好的,九哥和夢絲跟這里沒瓜葛,只有海叔是村里人?!?/br> “你為什么認為我一定在掩護誰呢?” “之前不確定,現(xiàn)在看你反應那么大,就知道沒猜錯?!背商炻氛Z氣黯然,“你去過鳥禽公園。不但你去過,海叔也去過了?!?/br> 琦哥兒不語。成天路繼續(xù)說:“你去公園的時候,童一如看見了你,還記下出租車的牌號。她把你的行蹤出賣給我,沒想到我問那個出租車司機,他不但載過你,還載過海叔。海叔去那兒干嘛,你去那兒又是干嘛?為什么不能告訴我!” “你想太多了。去鳥禽公園,跟綁架殺人是兩碼事?!?/br> 成天路慘淡一笑:“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那你來說說,海叔為什么要殺人? “他沒有殺人!”琦哥兒臉色凝重,“編劇失蹤的時候,他好好在北京,你一查就查到?!?/br> “他是在北京,可共犯呢?共犯多半是本地人,你也知道是誰吧。” 琦哥兒急了,“我不知道那只手是不是編劇的,也不知道共犯是誰。你可以別管這事嗎?” “不可以,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問個明白?!?/br> “別sao擾她!”琦哥兒攔住成天路?!皊ao擾?”成天路火氣上來了,這些日子的奔波、疑慮和恐慌全都成了委屈,一股腦兒地傾吐出來:“我好好一人,被你 們卷進這些破事里,我才是被sao擾那個!多少次我說要退出這電影,我說我們別查這事了,我說不要來這縣城?,F(xiàn)在我已經(jīng)在這里,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差一哆嗦就射門了,誰也擋不住我!我就要知道真相!” 琦哥兒垂頭不語。成天路推開他道:“你說過不想看人受罪,現(xiàn)在那倆編劇還活著嗎?手都被砍下了,這不算受罪?你嘴上說得漂亮,落到自己人身上,殺人放火都無所謂了!” 琦哥兒蹙著眉,緊握著背包的帶子,聲音低了下來:“我現(xiàn)在沒辦法回答你,但我會弄明白的,你給我一點時間?!闭f完,琦哥兒轉身,毫不遲疑地扭開門把手,消失在門洞里。 成天路直愣愣地看著琦哥兒離去,手足無措。他本來是想擁抱琦哥兒,叮囑他注意安全,可話到嘴邊就成了質問、發(fā)怒。 他還想到,這是兩人第一次吵架,沒來得及和好,琦哥兒就要飛去國外,好多天不能見面。他慌忙追了過去,等電梯,穿過走廊和大堂,跑到了門口。零零九說,琦哥兒坐上一輛凱迪拉克走了。 作者有話說: 老毛病,線索太多,啰嗦。下章開始收線了,進入最后一幕的解謎 第61章 母親 凱迪拉克把琦哥兒送到了郊區(qū),在鳥禽公園前停了下來。他讓司機幫他把行李寄存機場,便孑然一身,駐足在生銹的園門前。 巨大的網(wǎng)像這里的第二層天空,低矮、骯臟、哪兒哪兒都是漏洞,卻還是罩在頭上。跟上次一樣,門口的票亭空無一人,洞開的鐵柵欄靜悄悄的,立著一條無形的界線。根本不需要人把守,任何感受正常的人,都不會想要踏足這凄涼的園子。 他放輕腳步,走到一處隱蔽的林蔭下,等待。不到一小時,出租車停在門口,成天路走了下來。琦哥兒知道成天路不會放棄,勢必親自來確認園里有什么。 他突然有了一股沖動,想去呼喚成天路,和盤托出他知道的各種隱秘。身子剛一動,琦哥兒就住了腳——不能讓成天路陷進去。這事兒盤根錯節(jié)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解了,他能預見的只有更多的傷害。 讓他進去吧。他什么都不會找到,地面上什么都沒有,除了逃不出去的鳥。 成天路輕輕地踏在落滿樹葉的林地,以免發(fā)出聲響。他知道不必要那么小心翼翼,碩大的園區(qū)沒有游客,不見工作人員,充斥著荒山野嶺的孤絕感。最讓他驚異的是種類繁多的鳥。美麗的鳥禽四處可見,毛色豐潤,看來一直有人喂養(yǎng)照料著??蛇@破園子哪里來的收入?是誰在飼養(yǎng)各種珍禽? 這里絕非荒地,成天路甚至感覺到,這公園像是座私人的園林,而他正非法入侵領地。 穿過樹林,他來到一處破敗的鐵皮屋。院子里孔雀不怕人地四處踱步,麻雀和杜鵑啄食小米粒和小蟲。敲了敲門,無人答應。他推開門,腐臭氣撲鼻而來,夾著讓人厭惡的腥味。成天路的神經(jīng)繃得緊緊,輕手輕腳走進屋里。 屋里靜如孤墳,空氣彌漫著一股燒煤的煙霧。成天路掩著口鼻,努力瞪大眼睛,在灰蒙蒙的房子里喊了聲:“有人嗎?” 看了一圈,屋里是有人長期居住的,日用品俱在,里間有個黑黝黝的廚房,煤煙味就是從廚房里傳出。地板上放著幾桶內臟和碎rou,血水汪汪,腥臭難聞。成天路趕緊退出廚房,被煤煙和臭氣熏得胃直反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