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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路暗暗搖頭,倒也不方便再說什么。 成天路一直等到收工,這個鏡頭依然沒過,這在琦哥兒的片場簡直不可思議。棚里人人都疲憊不堪,空氣低迷,成天路請全體人員吃可愛多,都沒起到多少作用。這些人里只有琦哥兒精神十足,專注地翻看拍攝過的鏡頭。 成天路把冰淇淋遞到班伍手中,“導演辛苦了!琦哥兒這個學生咋樣?” “不咋樣。電影學院大一生都比他懂得多,這水平拍了二十多部片子,投資是怎么找來的?演員、特效、劇本,沒一樣過關?!?/br> “社會淺薄化唄,越是刺激粗淺的東西,越有人買單,”成天路迎合了他一下,接著又用戲謔的語氣道:“拍電影您是大師,找錢這方面,您該跟琦哥兒學學?!?/br> 班伍抬起頭,端著背:“天路你這說法不對,我跟琦哥兒從根上不是一個體系,他有他的渠道,我那邊是正經電影投資方,還有部分的國際資金。不一樣!” 成天路心中暗笑,嘴上說:“我外行人說外行話,別見怪。帶琦哥兒可不容易,您老費心。” 班伍:“費心是真。” 那邊琦哥兒喊了聲:“大導,您來看看!”班伍立即跟上了發(fā)條一樣,小跑著過去了。成天路看著他的背影,莫名想起刀子嘴豆腐心的老父親…… 棚頂有什么動了動,成天路全身一震,喊了聲:“大導小心頭上!” 班伍一聽這話,反而停下腳步,愣住了。剛抬起頭,琦哥兒已經飛奔過來,抱著他往旁邊躲避。噔一聲脆響,一大片寒光閃閃的鋼刃摔了下來,仰倒在地板上。 班伍出了身冷汗。這鋼刃是電影里的一個殺人機關,按照劇本,鋼刃落下,受害人利落斷開兩截,一時死不了,朝前爬幾米才翹辮子。道具自然沒那么鋒利,但重量不輕,砸人頭上也是開瓢之禍了。 成天路和琦哥兒:“導演沒事吧?” 班伍臉色煞白,抱怨道:“我早說過,片場不是游樂場,也不是鬼屋,不能裝這種危險的玩意兒!這里人來人往,出了意外咋辦?” 琦哥兒也覺得不像話,喚來了道具師:“森哥,鋼刀為什么自己掉落?” 森哥一臉驚慌,估計也嚇壞了,連連道歉:“可能屋里太熱,鋼絲或者鐵片有點變形。這個道具裝了四五天,本來那場戲早該拍完,拖了好幾天,承受不住很正常。” “這什么話!”班伍怒了,“拍片的進程到哪里,道具師就得隨時跟進,這是你的本責!” 琦哥兒嘴唇動了動,沒說話。成天路冷眼旁觀,森哥抿著冷硬的嘴,臉色鐵青。班伍繼續(xù)說:“琦哥兒,這種道具你趁早別用,又土效率又低,全世界都在用電腦特效了,你還在土法煉鋼?!?/br> 琦哥兒微微低頭,順從道:“好,我想想?!?/br> 影棚里像燜爐一樣,安靜地燃燒著。直到零零九喝了一聲:“都別愣著,該收尾收尾,該回家回家。森哥,趕緊把爛攤子收拾好,以后小點心兒。”說完他誰也不理,拿起包離開片場。 第47章 失蹤 琦哥兒盯著墻上的孔雀圖,呆呆入神。成天路從身后抱著他,“跟你商量一事兒,能不能把墻上的畫全部弄走,我看了心煩?!?/br> “很快,等我搞清楚到底發(fā)生什么事,還你一清二白的墻?!?/br> 成天路無奈:“我跑了很多年新聞,說是經驗也好,直覺也好,這事兒不會有什么好結果。就算知道真相又怎樣?等于把已經結痂的傷口揭開,再痛一陣。沒有人會開心,說不準還有人受到更多傷害?!?/br> 琦哥兒笑道:“記者老爺不是好奇心最強的嗎?你不是那么怕事兒的人?!?/br> “我怕你出事!”成天路拍拍他的臉,“片場里掉下40米大刀,你真認為是意外?” “咦,不是意外,難道是謀殺?” “傻白甜,森哥做了那么多年道具,那什么香腸人絞殺器我體驗過,非常專業(yè)靠譜。你的片場出過這么大的事故嗎?你下面的人,你很清楚他們的能耐?!?/br> 琦哥兒從沒往這方面想過,眉頭一皺,搖搖頭:“我跟這幫人一起拍片很多年,不會有人做這種事。” “如果不是針對自己人呢?” “針對班導?更不可能。出了事大家都脫不了干系,你想太多了。” “希望是我多心。不管怎樣,你自己多加小心,很多大事兒都是一個意外觸發(fā)另一個意外,結果不可收拾。” “意外?謀殺?”琦哥兒抬眼看棚頂。那個時候頂上絕對沒有人,也不是有人啟動了機械裝備讓鋼刃落下。這究竟是不是人為,很難查證,說不準確實有人故意松了螺絲。那人自然不可能準確cao控道具落到班伍頭上,但想要讓整個劇組停運的話,落在誰身上都無所謂。由此推斷,如果真是有人布了陷阱,肯定不是針對班導,而是針對整個拍攝隊伍。 琦哥兒把幾個主要崗位的人召集過來。首先他對道具師說:“李森,道具管理太松懈了,班伍導演說得對,我們這土法煉鋼,一個控制不好就出事故?!?/br> 李森眉毛一揚:“我說,咱做過的道具沒一千也有五百,從沒出過問題,這是走背運了?!?/br> 零零九斥道:“怎么說話呢你!咱兄弟姐妹一家人,這鍋甩給誰看?” 李森垂頭喪氣,沉默不語。錄音師拍了拍他的肩膀,“別介啊森哥,咱以后小心點,下次多檢查幾遍,大家伙幫忙盯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