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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人聲沸騰,墨西哥人不能淡定了。他們聚在一起商量,沒三兩句,幾個人的聲音大了起來。他們內(nèi)部不能統(tǒng)一,有人提議先把人帶走,有人認為帶著人風險更大。 祭司回頭說:“各位,請安靜在這里待一會,我們辦完事就回來?!币蝗喝唆~貫走出去,臨出門前,那個脖子掛著小箭的人抬起吹管,猛然一吹,小箭擦破空氣飛向琦哥兒。小箭射在琦哥兒的蛤蟆鏡上,鏡片應(yīng)聲碎裂,琦哥兒頭向后仰,捂住了雙眼。那人笑著對俘虜們眨了眨眼,走了。 成天路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查看琦哥兒傷勢。琦哥兒慢慢坐起,取下破碎的眼鏡。那箭力度不小,還好是石頭做的,比金屬脆弱,沒傷到琦哥兒。琦哥兒俊秀的臉冷如寒冰,把絨線帽也脫了下來,對門罵了一句:“傻 逼?!?/br> 至此,成天路確定這群人是真正的亡命徒,剝童一如的皮不在話下,萬一要濫殺無辜,他們也不會有絲毫遲疑。他后悔極了!打一開始,他就不相信在大首都會出現(xiàn)爆米花大片里的血腥反派,帶著童一如躲進辦公室,不過是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有一百種更好的處理方法,假裝受傷待在志愿者和保安當中、跑到熱鬧的大街、打電話給公 安機關(guān)的朋友,至不濟,當街喊救命也比現(xiàn)在處境好。這爛片的劇情怎么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 他一邊唾棄自己的智商,一邊從窗口往外望,現(xiàn)在跳窗也在所不惜了。往下看,樓底站著一墨西哥人,熱情地向他揮手招呼。成天路嘆了口氣,掏出口袋里的外星檢測器。祭司收繳了他的手機,卻沒發(fā)現(xiàn)這一臺機子。成天路心里苦笑:“這也是爆米花大片里常有的bug吧?!彼o公安機關(guān)的朋友打了電話,為了雙重保險,他又對林義忠說:“兔子,看這里,笑一笑!” 林義忠比了兩個V。成天路滿意道:“真可愛?!?/br> 林義忠湊了過來,好奇地問:“做什么呢?” “發(fā)微博啊。我好歹是大刊的總編,粉絲四五十萬是有的?!绷至x忠見成天路發(fā)了照片,發(fā)了個位置截圖,然后@FBI,@美國使館,@平安北京。 “喂喂喂!”他大驚失色,“你要干什么?!” “報警。公 安系統(tǒng)反應(yīng)可能比較慢,但FBI一定會火速趕來救你,放心吧小兔兔。” 成天路走向琦哥兒,問:“導(dǎo)演,下一步劇情該怎么走?” 琦哥兒把玩著小箭,抬眼看成天路:“沖出去?!?/br> “這么簡單粗暴?” “一般來說,警察來到的時候就該收尸了。我們不自己想辦法逃走,電影就可以結(jié)束了,剩下的都是限制級場面?!?/br> 成天路同意琦哥兒的觀點,殺個把人不過幾分鐘的事,等救世主來黃花菜都涼了。 童一如搖搖頭,不說話。成天路把衣服脫下來給她。琦哥兒拿起破裂的豹衣,纏在自己的脖子上笑道:“穿了什么皮,就有什么力量,別擔心jiejie,我們會保住你的皮的。跑吧!” 第39章 恐怖劇本 成天路打開一個門縫,只見走廊上有兩人把守。他把門大力推開,和琦哥兒、童一如、林兔子一起沖了出去。兩個墨西哥人以為這些中國人嚇破了膽又受了傷,不可能反抗,沒想到他們跟喪尸一樣撞了過來! 其中林兔子跑得最快,簡直就是一顆發(fā)射中的量子,直直沖到樓梯,然后擊到了一面人墻,被反彈了回來,咕嚕嚕在地上滾了幾圈。 成天路趕緊把他扶起他,放眼看去,好幾個墨西哥壯漢已經(jīng)從樓梯爬了上來,擋著去路。走廊狹隘,施展不開,成天路當機立斷,用指紋刷開旁邊那扇門,把童一如和兔子一起塞了進去。 一股大力推向了他,定神一看,原來是琦哥兒把他也推進去。琦哥兒擋住門口,吩咐道:“從窗口跑?!?/br> 又來!像在多米家一樣,琦哥兒想自個兒擋住墨西哥人,讓成天路他們從房間逃走。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墨西哥人呲著牙撲了過來,成天路心臟快要跳出胸腔,哪里肯扔下琦哥兒?正要拉上琦哥兒,那墨西哥人卻突然僵住了,臉現(xiàn)驚恐之色。 琦哥兒立即縮回門里,砰地關(guān)上大門。 佛經(jīng)悠揚。 這是大編輯部,整個樓里最大的房間。由于里面有不少攝影器材,門口裝了指紋密碼鎖,比一般門構(gòu)造復(fù)雜,興許能多阻擋墨西哥人一會兒。成天路打開窗戶,腦袋剛伸出去,勁風襲來,一支小箭從旁邊的窗射向他。他趕緊縮回腦袋。這里也不能爬窗——無路可逃。 琦哥兒慢悠悠拿出那盒雷酸汞。 成天路心煩意亂,“大導(dǎo)演,別玩了,這個炸藥你用過嗎,怎么引爆?” 琦哥兒搖搖頭:“沒用過。這是禾師哥加工過的穩(wěn)定晶體,不會一摩擦就炸開,但可以加熱來引爆?!?/br> “不會炸死自己?!” “不知道?!?/br> 成天路無法確定墨西哥人和琦哥兒,到底哪個更恐怖,只覺前路坎坷。 “太危險了,不能用!” 琦哥兒沉吟:“我擔心的是它不夠危險,這么一點炸藥可能做擦炮都不夠,我們要增加它的威力?!?/br> “喂喂!” 琦哥兒又說:“我有一個劇本?!?/br> “我反對!” 琦哥兒牽嘴一笑:“你怕了?” “你不怕?” 琦哥兒拉著他的手,“又不是我一個,怕什么?”成天路再次沉淪在琦哥兒的眼睛里。他是怕的,黑刀捅進來的疼痛讓恐懼有了實體,他怕死,還怕琦哥兒會死;即使最終結(jié)果不會死,可恐懼已經(jīng)脫離了實際的后果,幽靈一樣漂浮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