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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孝京:“可惜晚了點。要是當時知道藍時玉也攪合在這些事情里面,當時和羅立威談話就不能那樣子說了?!?/br> “羅立威是個特別有主見的棋子。藍時玉壓不住他,而且他膽小。也怕跟這樣的人合作,會把自己坑進去。造別墅的事情是他特意安排的,這才能解釋龔伯為什么一句話,我們就能住小別墅。”藍何嘀咕說。 “是,他是不可控的關鍵因素。藍時玉就算跟著我們找到了應明先,也不會自己動手。他一定想辦法把消息傳給羅立威?!背绦⒕┱f到這,扭頭看著窗戶外,說:“藍何,我不信應明先的,也不信藍時玉。你覺得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做,就等一個結果可以嗎?” 藍何說:“應明先不是省油的燈。藍時玉能想到的他也不會料不到。我確實希望你不插手。不過你不會乖乖當塊牌坊的。” “是啊,”程孝京悠長地嘆出一口氣,說:“我想為真相做點什么。到底多大的利益才能讓人犧牲那么多。” 此時的水閣派出所里,招待處的年輕男女們正在忙碌的為人民服務著。 尖銳的電話聲在整個大廳內(nèi)此起彼伏。接電話的姑娘們焦頭爛額。 “安姐,香溪村那邊說有人打架斗毆了,看看元哥他們回來沒,打電話讓他們跑一趟?!?/br> 不等后背的戰(zhàn)友回話,她立刻拎起了另一邊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尖銳的電子干擾音,像一把尖刀刺進了小嚴的腦子里,她下意識挪開了一點聽筒,聽到對面有女人的哭聲。 “救……救命……” 小嚴頭皮一麻,連忙把話筒給按回了耳朵上,急促地回:“哎,姐您先別哭,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哦,你老公受傷了。醫(yī)院電話……哦,叫了。那……???有人要殺你們?……等等,什么情況……不,你先告訴我你家地址?!?/br> 小嚴飛快地把地址記下來,伸手朝自己前面的同事一扔,說:“緊急事件,去辦公室找張所長報個備。我們都過去?!?/br> 對面的同事嗖地起來,三兩步奔進了不遠處的辦公室里面。 半分鐘后,張所長大步從空調間里面出來,一邊往大門口甩步子,一邊喊:“安捷留守。小嚴和王立剛跟我走。” 小嚴立刻起身。顛顛地跟了上去。 安捷在后面喊了她一句。 “有什么情況記得告訴我?。 ?/br> 話音還沒落,就只剩小嚴飛給她的個笑眼回蕩在腦海中。 目的地是一家小餐館,夫妻店小本經(jīng)營的那種。張所長過去的時候,外面圍了一堆的人,所有人都睜著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睛掃著四周,宛若大白天防賊。 張所長挺著他的啤酒肚,步子跨得極大。像一個風一般的胖子,刮進了人堆里。 “警察警察,剛剛誰報警的?” 人堆里傳出一個帶著哭腔的女人聲音。 “我,我報的……” 張所長碩大的身體一歪,墜在他背后的小嚴利索地扎了進來,她指使旁邊的王立剛,讓他檢查一下男人傷到了什么程度,是不是要安排去醫(yī)院等。 五分鐘后,夫妻倆被安排在警車后座的中間。 坐在前一排座位上的小嚴歪著身,端著本子說:“來,趁現(xiàn)在做個口供。剛才聽說你們今天一早上都不怎么太平?” 女人猶豫地看了自己丈夫一眼。 小嚴順著她忐忑不安的視線看過去,發(fā)現(xiàn)她的丈夫長得雖然好,眉宇間卻夾了一股陰風,低垂著的雙眼陰翳地像要吃人。 她輕咳了一聲,問:“你……傷得怎么樣,能說話嗎?” 男人連眉都沒動一下,還是保持著那副模樣,開始做他那平鋪直敘的口述。 “早上有兩個年輕人來找我。說了沒兩句忽然動手。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得罪他們的。他們口音偏北,不像是本地人。” 坐另一邊的張所長眼皮動了下,不經(jīng)意地皺了眉,說:“詳細外貌特征做一下,我們?nèi)フ胰恕!?/br> “不,”女人忽然提高聲音,說:“那兩個是我高中同學……我看他們來這里是有事。我老公他不太會說話,可能說錯話了?!懔恕!彼f著,乞求地看著她的丈夫。 那丈夫臉色更黑了,卻沒有堅持,一會后他繼續(xù)說:“……還有,剛剛,有個人忽然進我家捅了我一刀。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一伙的?!?/br> 這一刀才是重點,但是這個男人卻說得輕描淡寫,似乎重點還是前面的事情。 張所長沒有吭聲,他不留痕跡地把記筆錄的工作全部交給了小嚴,自己悄咪~咪地靠到了窗邊,低頭發(fā)了條消息出去。 藍何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一會后,他低著頭說:“果然厲害,應明先找上了警察,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出事了。” 程孝京湊上去,看著藍何手機上的信息。 ——“剛接了個警,一對開店的夫妻倆。男的挨了一刀,兇器掉落在現(xiàn)場。還說你們倆早上找他麻煩了?跟當年的事情有關系嗎?來吱個聲,我參考一下你們的意見,看看要怎么處理。” 程孝京拿走了手機,噼里啪啦地打了一串字。 藍何在邊上說:“跟他說,辛苦點,看好這個人。絕對不能讓他出事。” 張所長的消息發(fā)出去不到兩分鐘,他還沒來得及把手機塞進口袋里,就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