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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東拐西撞,這車藍何手~感陌生,開得異常小心翼翼。一個小時后,兩人迷失在了錯綜復雜的街道當中。藍何硬著頭皮停在路邊問了個路。程孝京就在旁邊毫不留情地嘲笑他,說:“呵,知道路況?” 藍何惱羞成怒。 “誰想到這里的街道會這么窄,岔道還這么多啊!” 程孝京問:“你手機沒有導航功能?” “水閣是山區(qū),要真有導航我還用得著問人家這邊的路況?”藍何忍不住低聲犯嘀咕:“哎,按理說街道沒有走死這一說啊。怎么這邊那么多死路。” 程孝京嘆氣說:“派出所的位置應該是在四通八達,居民容易找得到的地方。你從一開始就往偏僻的地方走,能找得到才怪。” “不對啊,當年我們找廣告公司的時候,不就是往偏的地方?”藍何不解。 程孝京忽然之間在腦海中閃過了一點記憶,他忽然說:“這地方統(tǒng)共就那么點大,一定就在附近。” 藍何已經(jīng)順著剛才人家給指的路艱難地拐進了一條異常崎嶇的小道。這條路似乎經(jīng)年未修,地面異常地不平整,車子是一路顛簸過去的。程孝京探頭透過車窗往外面看了許久。 藍何握著方向盤,浸出了一腦門的汗。 程孝京低聲說:“我說這方向怎么那么熟?我和藍天過來的時候,走的就是這條道。嗯……方向應該是筆直往前通,到盡頭了,再拐個彎,就能看到廣告公司了?!?/br> 藍何被他這充滿了第六感的指路方式震驚了。 “我說,導航要都是你這樣的。這路況就真沒法開車了?!?/br> 程孝京瞪了他一眼,說:“總比你睜眼瞎,到處碰壁強?!?/br> 碰了無數(shù)次壁,已經(jīng)沒了人權的藍何自覺收了聲。歇息了片刻后又攢了一點勇氣,開口問程孝京:“哎,你說我們能碰上熟人嗎?” 程孝京注視著前方,他們這一趟來并不是一時心血來~潮。他之所以從鵬程事務所辭職之后,沒有立刻動身,大部分的原因就是自己沒有方向和目標。 帶著意識流的目標做事,很容易被各種因素帶歪。他需要一個明確的方向才能動手。 “碰不上也得碰?!背绦⒕┱f:“先找當年給我們做筆錄的警察叔叔?!?/br> 然而時過境遷。程孝京詢問了派出所接待的民警之后,才知道在當年那個案子之后沒多久,跟案子相關的所有民警都被往上調(diào)走了。 加上這十年的人事變遷,現(xiàn)在基層的民警全都是剛畢業(yè)沒幾年的菜鳥,一問三不知。 程孝京沒想到他們才開始走第一步就碰了壁。 他在這邊艱難地溝通,藍何卻站在另一邊的公告欄,無所事事地看公告。等到程孝京感覺到自己也進了死胡同的時候。 藍何忽然問:“哎,你們這資歷最老的是哪位?所長嗎?” 接待的小姑娘還很年輕,被程孝京追著問了一早上,有點招架不住這位長相頗帥的男人。又狠不下心甩臉色,被藍何這一問,才發(fā)現(xiàn)這還有另一外一位帥哥。 另一邊悶聲不敢吭的同事這時候忽然抬起頭,說:“應該是所長吧。不過我們所長最近都不怎么在,你們不是本地人吧,不好找哦。” 程孝京一聽到不好找就下意識皺眉。 藍何卻一副無所畏懼的姿態(tài),跨著他的大長~腿幾步到了臺前,趴在上面說:“沒關系,美女跟給我個電話吧。為人民服務嘛?!?/br> 開口的提供信息的小姑娘抬起手遙遙朝大門后面的通訊墻上一指,說:“上面有?!?/br> 藍何立刻摸了手機開始輸號碼,電話響了兩聲,為人民服務的所長接了電話,客客氣氣地問候了一句。 “你哪位?” “……”藍何覺得這小山區(qū)的服務意識確實有點夠嗆,他清了清嗓子,趕緊應和說:“哎,張所長吧,我姓藍。藍時玉您還有印象嗎?” 聽到這個名字的兩個小姑娘震驚地看向藍何,又看看程孝京。 一直被程孝京纏著的小姑娘小心地問:“你們……和藍時玉認識?” 程孝京指著藍何,說:“藍時玉是他爸,我們確實是有正事才來這邊的?!?/br> 小姑娘一臉凌然,她微微頷首,說:“其實前幾天,我們上面的人有吩咐過,如果有人過來問有關以前的事情,一律都說不知道。” 程孝京問:“上面的人?你們所長嗎?” 小姑娘搖頭,說:“聽說還要上面一點,你們剛才問的事情,住在這里的人大多都還記得,我們有時候出去辦案,還能聽到幾個老人回憶當初。要說全部壓住,一點都露不出去,那不可能。” 程孝京問:“你外地的吧?!?/br> 小姑娘笑著說:“你眼神真利,這都看得出來?!?/br> 程孝京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說電話的藍何,說:“比我們這種來這里還迷路的本地人強多了?!?/br> 小姑娘忽然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說:“現(xiàn)在哪里都變化的快,這里還算好的。我家要比這變得更快,隔幾個月回去一趟,我都要迷一會路?!?/br> 程孝京心想,可不是。和外面比起來,水閣這地方已經(jīng)算是發(fā)展的緩慢了。 只不過十年時間太長了,很多東西在被時間消磨過后,還要被時代的變遷掩蓋,想要翻找當年遺留下來的東西,那確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