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拼啊，回來還要跟你說事情。”

    陳一帆背對著他揚手，一轉眼就不見了。

    藍何低嘆了口氣，扭身回頭，一眼就撞見了靠在門口看他的程孝京。

    程孝京的臉上看上去面無表情。但看他氣定神閑的模樣，應該是特地擺了這個姿勢在等他的。

    仔細想想，多半是因為陳一帆。

    “沒事，”藍何朝程孝京解釋，“陳一帆臨時接到了要他去現(xiàn)場的電話，當警察的永遠都是日理萬機?！?/br>
    程孝京那張如雕塑一般的臉終于動了下，顯出了一絲神采。

    “剛才還跟我信誓旦旦地說沒問題的人是誰？”

    藍何笑。

    “我這人對專業(yè)的人都會有十足的信心?！彪m然意外總是無法避免，但他一直覺得非專業(yè)的自己能做的就只有等和相信了。

    “我剛才聽到你們說到梁映平，”程孝京看著藍何的臉色，“很自覺沒有再跟下去，就在門口等著了。”

    梁映平販賣人體器官案是祁蘭市近十年來的大案。當時案發(fā)的那段時間，一度造成祁蘭市一級包括周邊郊區(qū)縣市的恐慌。

    當時全省聯(lián)動折騰了將近一年，抓了上百個涉案人員，主犯都能建個足球隊了。但是誰都不知道還有主犯漏網(wǎng)了的。

    那個案子所引發(fā)的醫(yī)療界整頓，到現(xiàn)在還讓市內幾家醫(yī)院心有余悸。

    “噓——”藍何抬頭看了一圈四周，說：“這個名字就是個□□，可別隨便說出來?！?/br>
    藍何緊張地胃疼，程孝京卻笑了。

    “又不是騙小孩，說壞人要抓你去開肚子，就能讓他乖乖聽話。”

    藍何走到他的跟前，壓著聲警告地看他，問：“跟出來就為了聽墻角？”

    程孝京深吸口氣，理直氣壯地回。

    “關老師吩咐我跟你們說一聲，有什么別憋著，大家一起商量?！彼桃獍涯蔷浯蠹叶际亲约喝诉@句話給省略了。

    不管關鵬程是客套還是真這樣想，但人心隔肚皮。就連程孝京自己對人尚且防著，別人他更是不會有那種大家一起商量的想法。

    又不是一起吃大鍋飯，他在心底嘀咕著。

    藍何挑了挑眉，笑說：“關老師可真有長輩的風范?！?/br>
    程孝京看他也靠在門邊，沒有要進去繼續(xù)吃那頓飯的意思。便轉著眼珠子試探地問：“有話想說？”

    藍何腦子里在思考李彥昔這個人的事情。表面上看起來，這個人跟這頓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但歸根究底，他的立場非常艱澀。

    周圍一圈的人幾乎都能算得上是跟他對立的。

    他如果不是藍天的人，基本上吃這頓飯會非常難過。

    但他來了，還坦蕩蕩地作妖。

    “李彥昔……算怎么回事？”他像是自問似的喃喃著。

    程孝京說：“人不是你請來的嗎？”

    “我本來想看看他的表現(xiàn)，覺得說不定能看出點什么來。但是他的態(tài)度太篤定了，就像是有人給他撐腰的那種有恃無恐的樣子?！彼{何似乎一點點地抓住了感覺，繼續(xù)說：“我們問了他同一個問題，而且非常直接。正常的情況，他就算事先意料到了，也會對我們倆的一舉一動會在意起來?！?/br>
    程孝京明白了他的意思。

    藍何嘆道：“但是他沒有。我一直在注意他，發(fā)現(xiàn)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陳一帆的身上，眼神全是警惕?！?/br>
    程孝京問了一句。

    “陳一帆對他做了什么？”

    “我讓他去試探了下?！彼{何心想，他們才應該是直接交鋒的對象，是最容易炸出火花的角色。

    “然后呢？”程孝京追問。

    “李彥昔很難搞啊，陳一帆給他留了自己最常用的號碼?！彼{何笑著說：“不是警務電話，差不多就是盯上他了的意思。”

    程孝京聽得有點茫然，問：“陳一帆感覺出了什么？”

    藍何說：“陳一帆是特別一根筋的人，他也不一定感覺得對，但他對身份敏感的人會特別注意?！?/br>
    “……”程孝京想起來自己經(jīng)常去警局聽到關于陳一帆的一些風言風語，不由自主地同情了一把李彥昔。

    “這樣啊……”他頗為感慨得嘆道，“人各有命，我們也管不了那么多對吧?！?/br>
    藍何覺得程孝京沒有理解他說的意思，立即又說：“我的意思，不是陳一帆有問題。是李彥昔……”

    程孝京接了他的話，說：“你的意思是李彥昔對我們的態(tài)度和對陳一帆的態(tài)度不一樣，你覺得這里面有問題?！?/br>
    “對！”藍何微微睜圓了一點眼睛，整個人不自覺地挨近程孝京，說：“你和李彥昔比較熟，我就想問問你的想法。這樣得出的結論客觀一點?！?/br>
    程孝京愣了下，忽然才發(fā)覺自己似乎是誤會了藍何的意思。

    他在努力地改正自己的毛病，這樣卻彰顯地自己有點小氣，對陳一帆的態(tài)度特別冷淡，一直不肯改稱呼。甚至自己都承認他在排斥他的親朋好友。

    程孝京輕咳了一聲，說：“李彥昔這個人的風格很多變，你不能拿一般人來跟他做對比。”

    第65章

    藍何問：“怎么個多變法？”

    程孝京蹙眉問：“你了解這么多干什么？”他朝里看了一眼，包廂里面安靜得很，讓他有些不自在。

    藍何深沉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