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嗯了一聲，只說：“有什么問題，找我或者給我爸打電話都行?？傊欢ㄒ境瞿缓蟮娜??！?/br>
    李彥昔目光忽然閃爍了下，他刻意挨近了一點藍天，問：“藍何和程孝京問了我同一個問題。我能說嗎？”

    藍天猶豫了半晌，才說：“都別說。我有分寸?！闭f著，他警惕地回頭瞟過去一眼。

    李彥昔這一回頭，正好和剛剛跨進門的藍何對上了眼。

    他下意識地朝藍何露齒，笑得有點不太端莊。藍何回笑的表情都僵硬了。

    和藍何走在一起正在不住發(fā)牢sao的陳一帆察覺到了這一道不懷好意的視線，扭頭過去看了一眼。

    陡然發(fā)現(xiàn)竟然是最近常見面的人。

    “喲，這不是李律師嗎？”陳一帆渾身上下的不羈，一個沒管住，就帶著人往社會人李彥昔那邊去了。

    藍何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這倆可能有什么要事需要相互要套話，順勢推了陳一帆一把，說：“我去孝京那邊看看，你跟李律師聊聊。”

    陳一帆抿嘴笑笑，不介意給藍何收拾個阻礙。他似笑非笑地蹭到了李彥昔的身邊，問：“我聽說，你之前負責了藍天的案子？藍天之前還調(diào)查西維影業(yè)來著，跟你現(xiàn)在在西維影業(yè)有什么關(guān)系？”

    李彥昔頓時警鈴大作，心想，這事除了程孝京和藍何之外，竟然連這個黑乎乎的小條子都知道得這么清楚？

    他硬是裝出了一副謙和的笑意，把自己的回答往俗人上靠。

    “我們當律師的，可不就是一顆活生生的墻頭草，哪邊錢出的多，就往哪邊倒嘛?！?/br>
    陳一帆可不吃這套，他上下打量這個透著一絲妖態(tài)的李彥昔，同時也不收斂一點自己把他當成嫌疑人代表的姿態(tài)，口氣張狂地說：“那你可要注意了，別讓人搬去當槍使。別莫名其妙地真就跟我們干上了?！?/br>
    李彥昔斂著笑，比見著關(guān)鵬程的時候還要謙遜。

    “不敢不敢。我們都是守法的良好公民?！闭l沒事敢對抗公權(quán)力，找死不是嗎？

    兩人路過等候區(qū)，陳一帆忽然一矮身就著旁邊桌子上的便簽本，潦草的勾上了一串數(shù)字。起身的時候扯下來回身朝李彥昔一遞。

    李彥昔給無數(shù)人遞過號碼，極少被人遞。本能瑟縮了下，多看了陳一帆兩眼。

    陳一帆露出他那雪白整齊的牙口，笑出了外勤警察特有的爽朗味道。

    “有什么事情，打這個電話找我。我覺得你最近可能用得上。”

    “哦……”李彥昔怔忡地接過，忘記了自己一貫的禮儀，過了許久才想起自己忘記了道謝。

    程孝京和關(guān)鵬程一拍即合，找了環(huán)境最好的一個包間。

    這頓飯吃得過程極其順利，就連一度被人遺忘的正主藍天，所有人都給了他巨大的面子，工工整整地全給他了一股腦兒上了全套的祝福。

    藍天心想，他自己都沒覺得自己哪里能祝福的。他往程孝京那邊瞥了一眼，忽然想起李彥昔跟他說起的事情。

    藍何和程孝京一起問他關(guān)于西維影業(yè)的事情，他事先沒想到。

    現(xiàn)在回頭想想，從他看見程孝京坐藍何的車子回事務(wù)所的時候，情況就很不對。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藍何就坐在程孝京的左手邊，吃飯的時候，兩個人一直挨著低頭說事。

    臉色看上去是端莊肅穆，一看就是在談?wù)隆?/br>
    可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就是很不對勁。

    藍何和程孝京確實是清清白白地在說正事。

    出去接人時候，陳一帆幾乎是和藍天差不多的實踐開車進停車場。藍何先讓藍天帶關(guān)鵬程進去，自己帶著陳一帆隔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慢慢地從停車場走進來。

    “陳一帆說，他們查到了一個叫萬鋒的。據(jù)說是萬超他弟。萬超出事之后，他就代替他哥進來的?！?/br>
    程孝京問：“萬超不是假身份嗎？”

    藍何點頭。

    “身份可以是假的。但是人是活生生的。技術(shù)那邊正在對比身份，有影像就不怕?！?/br>
    程孝京略有些失望，問：“那西維影視那邊呢？真的沒問題？”

    藍何灌了自己兩口啤酒，喉嚨舒爽了一點，才說：“別著急，正要跟你說這事呢?！?/br>
    程孝京頓時集中了精神。

    藍何說：“西維影業(yè)看上去是和羅格集團分離的狀態(tài)，但實際上并不是。經(jīng)偵那邊的同志查出了西維影業(yè)通過各種渠道匯出去的錢，有百分八十都會以各種形式匯入同一個賬戶下面。羅格集團對西維影業(yè)也有部分無形投資，只是賬面上看不到?！?/br>
    程孝京詫異問：“匯出去？不是匯進來嗎？”通常洗錢的手法，難道不是投資分紅嗎？

    藍何說：“匯出去?！?/br>
    “膽子很大啊，”程孝京都有點被驚到了，“難道不是洗錢？”

    藍何果斷地給了他答案。

    “不是洗錢。陳一帆跟我說了這條線之后，我立刻想到了轉(zhuǎn)移視線這個詞?！?/br>
    程孝京問：“匯到哪里？”

    “一家工廠?！彼{何忽然壓低了聲音，問：“你猜那家工廠是做什么的？”

    “毒？”程孝京忽然之間就想到了這個字眼，如同上次藍何提到陳一帆的過往的時候那樣。

    藍何一臉慘不忍睹，他捂著半邊臉，說：“……你到底是怎么做到連猜的精準度都那么高的。”